玱玹领着五人说说笑笑地出了门,打算先带他们去吃皓翎的风味小吃。
瀛州岛上的小饭馆不同于外面,不管门面再小,都收拾得十分干净雅致。因为四季温暖,花草易活,所以各家小店都喜欢栽种鲜花。一路走来,几乎是家家门前有流水,户户屋前有鲜花,再加上粉白的墙壁,被冲洗得锃亮的青石地板,即使是第二次来看了,馨悦还是很喜欢。
“馨悦,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
“啊?有吗?”
“玱玹,怎么不见小六?”
玱玹想到馨悦的性子,意识到她若是知道小六就是小夭,怕是会生气,这是一份苦差事,为了避免馨悦迁怒于自己,没有正面回答。
“小六的事情,一言难尽,等你见到她就知道了,她恐怕能跟你讲一天一夜呢!”
知道小六还在皓翎,馨悦恢复了兴致,一起游玩。
玱玹带他们走进一家店,檐下垂着碧绿的藤蔓,窗前开着火红的花,门前一道活水,店家把酒和瓜果浸在溪水中,看到客人来,才提出来,给众人斟上美酒,剖开瓜果。
玱玹介绍道:“中原喝酒要么直接喝,要么烫热了喝,皓翎人却喜欢喝冰镇过的酒。这是用山上的果子酿造的酒,你们尝尝。”
馨悦喝了一口,赞道:“真好喝。”
意映喝了一口,凝望着窗外,幽幽叹道:“如果能抛开一切,在这样的地方住一辈子,两人恩恩爱爱,也不枉一生了。”
馨悦挑挑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涂山篌。
篌看了一眼意映,将果子酒一饮而尽。
仲冬之月的第十五日,宾客们云集在五神山的员峤山,看皓翎王领着王姬祭祀天地和祖先,以此见证大王姬重归皓翎王族。
小夭再散漫,也知道人生中有些场合不能散漫,比如说今天的这个。她不明白为什么父王要为她搞出这么盛大的仪式,但她知道绝不能让父王丢脸,就如蓐收反复地唠叨,你一举一动都是全皓翎百姓的颜面,若有差错,辱没的是皓翎国体。
清晨起来后,小夭先洗漱沐浴,再吃了点东西,然后一边由宫里的老妪帮忙梳头上妆,一边听侍者再次重复今日的每一个环节。
中间玱玹跑来看了她一眼,安慰她别紧张,说皓翎的礼仪烦琐到可怕,没有人真清楚,就算有什么小差错,只要她足够镇定,就不会有人发现。
小夭知道他今日要代表西炎王参加仪式,也有一堆事要做,让他忙自己的去。
待小夭梳完头、上完妆,蓐收已经在殿外等着接人了。
侍女们拿来了礼服,准备服侍小夭穿衣。
小夭还挺喜欢这套新的礼服,因为时间太赶,没有时间搞华丽繁复的绣花,礼服只好在衣料和佩饰上下功夫,素白的云纹缎子,配以碧玉环佩,高贵庄重,远比第一套礼服穿着舒服。
当侍女们展开礼服时,几声惊呼。小夭回头看,发现礼服的裙摆有些裂开,还有好几团污渍。懂得清洗的侍女查看过后,气急败坏地说:“这是种在蓬莱的灵草汁液,洗不掉。”
屋子里的人全都面色惨白,皓翎王性子冷淡,很少发火,可一旦发怒,就是最痛苦的噩梦。很多侍女开始默默哭泣。
小夭叹气,这个阿念真是胆大包天。她随便披了一件外袍,对一个还站得稳的侍女说:“赶紧去把蓐收大人叫进来,看看可有补救的办法。”
蓐收匆匆进来,都顾不上行礼,直接去看礼服,脸色也变了,大吼着问:“谁干的?被我查出来,非诛了她全族不可!”
坐在榻上的小夭幽幽地说:“那你得把父王也算上。”
蓐收一口气堵在胸口,脱口骂道:“阿念这个小混账,她想要我们的命啊!”
一屋子的婢女再忍不住,不少人哭出了声音。
蓐收指着小夭的鼻子,颤抖着声音骂道:“你也别一脸无辜相!阿念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如果不是你一直纵容,闹不到今天!你们两姊妹闹,出了事情,却要我们的人头!”
婢女们的哭声骤然变大,有人软倒在地上。
小夭摸摸鼻子,苦笑着说:“我说蓐收大人,做戏做个差不多就行了,不就是想让我配合你的提议嘛!我乖乖配合不就行了!”
蓐收立即平静了,微笑着向小夭行礼,“补救的办法的确有一个。王姬应该还记得第一套礼服吧?”
“嗯。”小夭也早就想到了,所以才命人把蓐收叫了进来。
蓐收状似无奈地说:“现在只能穿那套了。只是陛下很不喜欢那套礼服,现在再和陛下商议根本不可能,只能我们自作主张,万一陛下怪罪下来……”
“我顶着呗!”小夭笑笑地看着蓐收,狡黠的眼睛好似在说,这不就是你蓐收大人的打算吗?
蓐收嘿嘿地笑,这段日子为了仪式的事几乎天天要见这位王姬,相处下来,蓐收倒有几分理解皓翎王对她的宠爱。
蓐收行礼告退,“我命人立即去准备。”
屋子内的侍女听见还有一套礼服,都惊喜地呆住。小夭拍拍手掌,“好了,都该干吗就干吗,放心吧,你们也听到了我刚才对蓐收大人的承诺,有事我顶着。”
众人都清醒了,擦干眼泪,赶紧开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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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