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天界有客。诸佛东来,日日都有大法会。
全是些和尚念经。
夜昙被困朝露殿的时候,也曾偷偷去观摩过父皇每年为姐姐举行的祈福法会。只是到她殿外办的都是“禳灾法会”了。这些和尚念经的时候,父皇还不准她出殿门。不过好歹这也算少有的姐姐有,她也能有的仪式。
法会结束后,夜昙往往还能偷到几个素饼果腹,那时候她也啃得美滋滋的,连带着对佛也有了几分敬意。
所以天界这热闹,哪怕为了贡品,她当然也要去凑一凑。
要说这佛法,绕来绕去的,天赋如夜昙,也没有听明白太多,总归是万法皆空。
但菩萨讲经,说的还是故事居多。这大概就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生动写照了吧。
哎,本公主果然还是智慧无双,有悟性!夜昙边听边得意。
相比夜昙的惬意,神君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家娘子这一天天的,人都见不到,就知道往大罗天的法会会场跑,完全忘记蓬莱降阙里还有个人在独守空房。
夜昙最喜欢听话本子了,每天早晨用过早膳,就兴致勃勃地从蓬莱降阙出发,无视自家夫君在身后哀怨的眼神。
听了些佛经故事来,就想演。
只是如今慢慢不在,夜昙的戏瘾上来了,却无处发作。
想起慢慢,夜昙有些落寞,不过随即释怀。
她们约好的,她不能难过。
暮色四合,夜昙在蓬莱降阙望眼欲穿,身边连个接戏的人都没有。
她跺了跺脚,决定前去寻夫。
夫君在忙着“接客”,哦,不,是接待贵客,今日天界诸神设晚宴,招待讲经说法了一整日的西方诸佛。
按理来说,她这个天妃也该作陪列席的。但神君到底心疼自家娘子累了一天了,便找了个理由让她躲懒。
夜昙装模作样地来到宴会现场,微笑着和诸佛们挨个寒暄。
过了好一阵终于走至自家夫君身边,飞池很有眼色地直接给神君身边的空位上塞上一个软凳。
夜昙拂了拂宽大的衣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霸气得仿佛她才是这九霄云殿的主宰。
神君轻轻揽过夜昙。大庭广众之下,动作也不便太出格。
出乎意料的,夜昙推开了他,反倒是向飞池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飞池被神君的眼刀刀得一脸尴尬,硬着头皮凑过去等天妃吩咐。
夜昙想过忽悠飞池来给她作配角。但小蜻蜓瞅瞅自家神君的脸色,表示需要随侍神君左右。他只是一只小蜻蜓,实在是分身乏术呀。
一旁是神君咬牙切齿地表示,娘子有事,自是夫君服其劳。
夜昙用眼睨他:“这可是你说的!”然后满意地开始大快朵颐。
夜昙多机灵呀,趁着神君一个不注意,吃饱喝足了就迅速地溜回蓬莱降阙。
好戏开演之前,总得好好准备一番才是。
纵使神君的神法深不可测,也来不及抓住自家娘子的披帛一角,无奈地看紫色倩影翩然远去,转过头来继续向远方的来客们赔笑。
飞池觉得,他家神君笑得都快要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