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
男子当道,且不说朝堂是否有女子为官,顶尖学府国子监也只招收有身份地位的男弟子。
桑祁这个想法实施难度可想而知,但她不怕。
当天晚上,她就跟父亲秉明想法。
父女俩对坐在石桌旁,脸色都不太好看。
桑太尉经历了丧子之痛,对唯一的孩子只想她平平安安,快乐的生活。
一旦踏入国子监的门槛,她要面临的不只是表面上的简单。
世俗对女子的偏见太严重,太过聪明好学的会被批评不务正业,没有女子的样子。
他们认为,身为女性,就该以温婉贤淑自持,以相夫教子为己任。
但凡你稍微崭露头角,对你的恶意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是足以把全家人都逼上绝路的境界。
他桑太尉虽不惧世俗束缚 ,也想无条件支持女儿的想法。
可面前可爱活泼没有烦恼的女儿,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眼见父亲执拗,桑祁还是说出那个自己最初的理由:
“父亲,哥哥生前愿望便是到国子监念书,现在他虽不在了,我身为他的妹妹,又义务去替他完成”
她眼中含泪,每每想起哥哥逝世的消息总是心痛难忍。
桑巍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早已妥协,就算倾尽全力,换得女儿开心又何妨!
“好,父亲同意你了,明天我就会跟官家求情”
他伸手拍了拍桑祁的肩膀。
“你哥哥在天之灵,一定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妹妹而感到欣慰”
大早,桑太尉独女破例被允许去第一学府国子监上学的消息就在汴京炸开。
大家议论纷纷,有认为她勇气可嘉的,但更多是在批评她,在做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明明乖乖待着就行,偏要出头。
一时间,这件事成为大家的饭后谈资。
府内,事件的主人公似乎没受影响,悠闲的躺在躺椅上晒日光浴、
旁边还有连翘在喂葡萄,好不惬意。
明日入学,桑祁是最不紧张的,她知道自己入学定是会引起众多人不满,说不定同为国子监的其他新生,都会有意见。
从小居住在边塞,桑祁可不管什么人情世故弯弯绕绕。
主打自己开心就好。
到入学那天,桑祁照常把头发束起,穿着学院统一男装,干净利落,看着就是个清秀的小子。
就是站在人群中找不到,个子有些矮了。
果然,进国子监报到时,新生们看她的眼神带着鄙夷。
桑祁不想给自己惹事,无视其他人目光,像进学堂时,被三人拦在面前。
中间那小子趾高气昂的看着她:
“你就是桑祁?”
“怎么,有事?”
对方语气不善,她自然也得回过去,不带一点怕的。
“哟,脾气还不小嘛”
男子戏谑的递眼神给旁边两人,仿佛在说面前这人有多自不量力。
接着他主动报上姓名:
“爷叫闫琰,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在家里学琴棋书画,出来晃悠啥”
“是吧哥几个,哈哈哈”
在场人哄堂大笑,无数道视线汇聚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