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寺的血光仍未消散,阿芫背着昏迷的洪知秀,踏着夜色疾行。他的呼吸微弱,狩衣上的血迹已凝结成暗红,阿芫指尖的金光不断渡入他体内,勉强维持着他的生机。
远处,一座荒废的寺庙孤零零地矗立在密林深处,破败的屋檐下悬挂着几盏残破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发出吱呀的声响。
阿芫"看来今晚只能在此暂歇了。"
她推开腐朽的寺门,灰尘簌簌落下。大殿内蛛网密布,佛像的金漆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木胎。供桌上积了厚厚的灰,香炉倾倒,显然已许久无人供奉。
阿芫将洪知秀轻轻放在角落的草席上,指尖金光一闪,点燃了随身携带的一盏纸灯。昏黄的光映照下,洪知秀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边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阿芫"……真是麻烦的家伙。"
她低声自语,掌心覆在他的伤口上,金光如流水般渗入,缓缓修复着他的伤势。
突然,纸灯的火焰猛地一晃,像是被什么东西吹动。阿芫眸光一凛,真瞳瞬间锁定大殿深处——
"咯咯……"
一声诡异的低笑从黑暗中传来。
阿芫缓缓站起身,指尖金光凝聚。
阿芫"谁?"
无人应答,唯有夜风穿过破败的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突然,供桌上的香炉"砰"地一声翻倒,灰烬四散飞扬!阿芫猛地抬手,金光如屏障般挡在洪知秀身前,而就在这一瞬间——
一道黑影从梁上扑下,直袭她的咽喉!
阿芫侧身避开,真瞳中金光暴涨,看清了袭击者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枯瘦如柴的僧人,面容扭曲,双目赤红,嘴角裂至耳根,露出森森獠牙。他的指甲漆黑尖锐,如野兽般抓向阿芫!
阿芫"野寺坊!"
她冷喝一声,掌心金光化作利刃,直劈而下!
野寺坊怪笑着闪避,身形如鬼魅般绕至她身后,利爪直掏她的后心!
阿芫反手一挡,金光与黑气碰撞,爆发出刺耳的尖啸。野寺坊的力道极大,竟震得她后退半步。
阿芫"区区野寺坊,竟有如此力量?"
野寺坊狞笑着,嗓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无人供奉……无人祭拜……这座寺庙早已被遗忘……而我,便是唯一的‘佛’!"
他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喉咙深处竟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哀嚎!
阿芫眸光一沉——这不是普通的野寺坊,而是吞噬了无数亡魂的"噬魂野寺坊"!
就在野寺坊再次扑来的瞬间,一道雪白的身影如闪电般从殿外冲入,银光一闪——
"唰!"
野寺坊的利爪被齐腕斩断!
他惨嚎着后退,而那道白影轻盈落地,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九条尾巴如扇般展开,眸中泛着幽蓝的光。
(白藏主)李灿"阿芫。"
阿芫"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未回答,殿外又传来一阵羽翼拍打的声音,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破败的窗棂上——
那是一位身着漆黑羽衣的男子,面容冷峻,背后生着一对巨大的鸦翼,手中握着一柄漆黑的羽扇。
(天狗)金珉奎"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阿芫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位大妖,眸光微动。
阿芫"白藏主,大天狗……你们为何而来?"
李灿尾巴轻摆,目光落在昏迷的洪知秀身上。
(白藏主)李灿"晴明大人的式神传讯,说他遇到了麻烦。"
野寺坊被斩断的手腕蠕动着再生,他狞笑着看向新出现的两位大妖。
"又来两个送死的……正好,一起成为我的供奉吧!"
他猛地张开巨口,寺庙的地板突然裂开,无数枯手伸出,抓向众人!
李灿眸中蓝光一闪,九尾如利刃般横扫,枯手瞬间被斩断!金珉奎振翅飞起,羽扇一挥,漆黑的旋风席卷而出,将野寺坊逼退数步!
阿芫趁机结印,《百鬼行录》自动翻至野寺坊一页,金光如锁链般缠绕而上!
阿芫"以吾阎魔之名——百鬼行册,收!"
野寺坊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被金光寸寸撕裂,最终化作一道黑烟,被吸入书中。
寺庙恢复寂静,唯有夜风依旧呜咽。
金珉奎收起羽翼,皱眉看向阿芫。
(天狗)金珉奎"你们到底招惹了什么?连野寺坊都能变异成这种程度。"
阿芫合上《百鬼行录》,眸光深沉。
阿芫"红叶和‘它’的手笔罢了。"
李灿走到洪知秀身旁,低头嗅了嗅他的伤势。
(白藏主)李灿"知秀的伤很重,需要尽快治疗。"
阿芫点头。
阿芫"先回他的府邸。"
金珉奎啧了一声,展开羽翼。
(天狗)金珉奎"麻烦。"
但他还是伸手将洪知秀扶起,李灿化作人形,一袭白衣如雪,伸手接过。
(白藏主)李灿"我来带他回去。"
阿芫看着他们,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阿芫"走吧。"
夜风拂过,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唯有那座破败的寺庙,再次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