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我阿娘?”墨兰倏地起身,双眸俱是狠厉。
她就像一座山,挡在了林噙霜的面前,例如她年幼时林噙霜护佑着她和长枫的身影。
一股油然而生的骄傲和心酸浮在心头,林噙霜微扯嘴角,眼中漾出泪花。
长枫也丝毫不让步:“祖母若要动我阿娘,长枫便是舍了这身官衣又何妨!”
盛竑瞪大眼睛,急得双手摆动:“不行啊!枫儿!你苦读多年才换来如今的地位盛家不能没有你!”
盛竑的盛老太太连连躬身:“母亲,您是知道的,长枫如今也是盛家的顶梁柱,可不能让他这样做!”
长柏仔细思考了一番,如果长枫辞去官位对自己来说是利是弊。
片刻后,他拱手向前:“祖母,还请听父亲一言,左右就只是咱们自家的事,各退一步也就是了。”
他一脸不虞,看向长枫:“四妹妹如此不敬长辈,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和她学?还不快向祖母请罪。”
海潮云看懂丈夫的意思,也好生好气的安抚墨兰:“四妹妹,祖母向来宽和慈祥,这件事可能是你误会了祖母的意思。这样吧,咱们说开了就好。”
墨兰避开海潮云伸过来的手,后者尴尬不已。
“我哪里误会祖母的意思,这分明是拿我阿娘来做筏子要挟我和三哥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咱们就别打忽悠了。”
海朝云讪讪一笑,退回原地,这墨兰是真的要撕破脸皮吗?
她不安地双手交叠,心头仿佛吃了几斤的秤砣,不停的下坠。
盛竑对这个强势的女儿也感到些许的陌生,墨儿从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又一琢磨,唉,还是老太太的话太重了。
明兰面容忧虑,厚重的刘海下一双眼睛装满探究和疑虑。
更没想到的是墨兰突然调转话题,从盛老太太的身上转移到她的身上。
“六妹妹今日打扮得有些局促,怎么四姐姐回门那日你穿得如此繁复娇俏,平日里也该多打扮打扮啊。”
明兰脸色一白,其他几人一脸问号。
盛老太太大惊,难道……她瞳孔放大,但见明兰不反驳,她心底猛地涌出一个猜想。
林噙霜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暗啐一口,唾弃盛老太太和明兰的险恶用心,真是天造地设的祖孙俩。
“祖母嫌弃我阿娘对我的教导,可您一心教导的六妹妹却藏着这样的心思,不知这是您授意的,还是六妹妹自己做主的?”
墨兰的嘴巴突突突发射一个又一个问题,伴着扒掉盛老太太伪善的一张脸皮而去。
“祖母做了这出生高贵、德高望重的老封君多年,怎么出门还是用勇毅侯府独女这个几十年前的老名头出门见客?现任勇毅侯还认您这个姑母吗?”
盛老太太这下是真的气得喉头发紧,脸色铁青,一副想要吃了墨兰的神情。
墨兰却很愿意看到她这样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祖母整日说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这荣的时候没有林栖阁的荣,一损便都是林栖阁的连累。”
那些压抑多年、看着林噙霜做小伏低还有自己百般讨好却依旧换来对方的打压和不喜的那些委屈,在今日突然灌满她的胸腔,酸涩的情绪不断蔓延。
墨兰知道能够压制盛老太太归根结底还在于盛竑,看盛竑因为自己的强势碾压盛老太太而渐渐松动趋向于对方,墨兰知道必须让盛竑的利益被冒犯才行。
她轻叹口气,话题转变得无比丝滑:“我知道祖母不喜欢我们林栖阁,所以事事打压。”
“我和小娘不重要,可三哥哥毕竟是盛家的男丁,您为什么也要一并打压呢?咱们盛家可就靠着他和二哥哥顶立门户啊。”
此言一出果然激起盛竑的注意,说出的话也带着点急切:“长枫怎么了!”
他拉着长枫上下来回观察,对于他这个嫡母的手段和本事他还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一路扶持自己重振盛家,对于他平日是愿意听从对方的见解。
但是一切都止于盛家的利益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