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

在萧方旭和萧既明等待军饷的时候，萧栀年老往戚竹音的府邸跑。

“你倒是鼻子灵光，日日来我这寻酒喝。”戚竹音无奈的从屋里拿出两壶酒放到院子的桌上。

萧栀年柔柔一笑道：“没办法，谁让你们启东的酒好喝呢。”

戚竹音眯着眼打量着对面闻着酒香的萧栀年问：“我这么感觉你有事儿瞒着我呢？你不会有合眼缘的男儿郎了吧？快和我说说是谁啊？”

“你在想什么呢？”萧栀年喝了一口酒，正色说道，“我看过辽阔的草原，广袤的戈壁，大漠的孤烟，见过皑皑白雪，我千万将士为护疆土抛头颅洒热血，我见过比阒都，比深宫后院更美好的地方，见过许多名门闺秀从未见过的风景，我不愿因为一个男人就将自己困在争风吃醋的后院。

“离北的儿女可能是威风凛凛的狼，也可能是天空上自由翱翔到鹰，绝对不会是困于笼中的金丝雀，被人玩弄于股掌。”

戚竹音很是赞同她的话，她一介将军，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呢？倘若有一天要她卸甲嫁人生子，恐怕她是不愿的。

“我记得你会医术，有没有药吊着我那风流老爹的命？”戚竹音问道。

萧栀年仰头又喝了一口酒说：“当然有。”

“真的假的啊？别是来哄我的吧。”戚竹音见她如此肯定，又有些不信了。

萧栀年从怀里掏出一纸药方放在戚竹音面前，说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行行行，你厉害行了吧。”戚竹音拿起药方扫了一眼后便收了起来。

两人又聊了会儿后，萧栀年站起身就要离开了。

看着萧栀年离开的背影，戚竹音陷入沉思：萧栀年，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你呢？

戚竹音见过熬鹰跑马恣意的萧栀年，见过明媚不忧伤的萧栀年，却从未见过像现在这样稳重成熟的萧栀年，就像萧栀年说的，身逢乱世谁人又能做到一成不变呢？身边的人说着真话假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分得清呢。

戚竹音看不明白她了……

没过多久，萧方旭和萧既明又要离开了，萧驰野并未表现出太多的不舍，打马穿过大街去找沈泽川了。

“那小子又去找兰舟了？”萧栀年掐了掐眉心问。

晨阳站在旁边说：“是的，总督让属下转告您不用担心他们。”

“屿跟着阿爹他们回去了是吗？”萧栀年看着院子问。

晨阳摸不清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是。”

萧栀年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晨阳跟在她身后低声问：“小姐是想家了吗？”

“我从十三岁开始外出闯荡，也就逢年过节回家一趟，那时候我以为家就在那，想回就能回，直到五六年前来了这里，家乡好像变成了遥不可及的远方。”萧栀年笑着说，“兰云已经被我差遣去寻找一灯大师了，我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晨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起上街买了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