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北伯侯了!”
崇应彪握着你的肩膀,手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他喘着粗气,近乎狂热地紧紧盯着你的眼睛。
“我是北伯侯了!从此以后,我,我是北伯侯了!”
你呆住了。
八年,你从没见过如此疯狂的他,如此悲凄的他,如此撕心裂肺的他。
几乎都有些狰狞了。
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皇后以死相谏,太子殷郊沦落成了阶下囚,四大伯侯应邀参宴,他是怎么成了北伯侯。
你没有躲开,虽然肩膀被他捏地生疼,你试着伸出双臂去抱抱他。然而他却使劲抓住你的胳膊,再紧紧攥住你的手,你感觉自己的手要青了。
“我杀了我父亲,大王封我为北伯侯。”
你的时间好像一下子静止了,你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炙热的温度从你的手上传遍你的身体,让你的灵魂疼痛得几乎要爆炸。
他忽地又把你按在怀里,头埋在你的颈窝处,双臂如枷锁一样箍着你的腰身。
你喘不过气,不得不挣扎着拍拍他的背。
“崇应彪…崇应彪…”结果他丝毫没有放松 反而越搂越紧。你没办法,又不敢使了蛮力伤他,就只好软软趴在他怀里。
算啦算啦,一只狸花猫妖是不会被人类抱死的
你不再挣扎后,他反倒放松了下来,一片湿热在你的衣领上蔓延开。
然后他缓缓退开,像是在看你,可是好像眼神又不知道飘在哪里。
他靠着墙坐了下来,不说话,不动弹,不流眼泪。眼里空空一片,看起来很茫然。
“崇应彪?”你小心翼翼戳戳他,但他依旧没有反应。
你紧挨着他蹲下来,让他靠在你肩膀上。
默默无言,各怀心事。
你大概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其他几个伯候,想是难逃此难。殷寿,你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把远在四方的四大伯侯换成在他身边长大的质子,多响的算盘呢。
“你说,我为了什么呢?”
你听见崇应彪沙哑的声音。“我能为了什么呢?”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你,你看到儿时的他在角落里哭红的眼睛。
“除了权利,我能为了什么呢?”
是啊,如果说从前渴望回到家乡,渴望得到他父亲的认可和关心,那么现在,这一切都被他自己毁了,他能为了什么呢?
“你来朝歌的时候想了些什么,”你握住他的手。“你杀敌的时候在想什么。”
“你想的也许是征服。”
你抬头看天上的明星和皎月,它们看起来很冷漠,
你想到你来人间看到的种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易子而食…
“但有些人想的是安定。”
你捏了捏他的手,另一只手胡乱替他擦了擦眼泪“你,现在是北伯侯,就是北方子民的庇护神。”
你回身抱住他,努力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冰冷的盔甲。“无论你的北伯侯是打哪儿来的,这都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为了什么…”
你亲上他的眼睛,喃喃说
“向前走啊,崇应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