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执念

笛飞声走后的第二天，李莲花却看着桌上的早饭陷入了沉思，他不明白，他都已经把方多病那傻小子给甩开了，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既然都不要我了，干嘛还要默默做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

李莲花对着桌上的早饭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隔空与人对话。

“早就不喜欢吃这些了，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吗？”说罢直接拿起碟子上的包子，作势要扔掉。

“汪汪！”狐狸精不懂主人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主人要扔包子的动作，还以为是要给自己加餐，立马欢快地出声叫唤起来。

“狐狸精，这可不能吃，吃了可是会睡着的。”能不惊动狐狸精进入莲花楼给他送早饭，除了内力深厚，身法独特外，只怕还有那迷药的功劳。

“汪？”

“知道你饿了，我去给你做些别的，这个啊，我们就不吃了。陌生人送的东西，可不能瞎吃。”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一直躲在暗处的李相显看着弟弟将他准备的早饭重新放回食盒，然后放在莲花楼外，心就一阵阵地犯疼。

“如今，我竟已成了陌生人了吗？相夷，哥哥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哥哥。”

“我以为你不会出现在我面前。”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人，李相夷发现自己居然出奇的平静，他曾经幻象过无数次与哥哥重逢的画面，或激动、或愤恨，什么样的情绪他都想过，可是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如今的情况。

他本以为自己应该是恨他的，可是再次看到那张与他相似的脸，他却异常的平静。

“我们本没有对错，又何谈原谅。”

“相夷，你不要这样，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绝不还手！”

“我已不是小孩子了，通过伤害他人来让自己获得救赎，是小孩子的行为。”他早就不是曾经的李相夷了，那个总是孩子气，长不大的李相夷早就死在了当年的那场阴谋之中。

“在我这里，你可以是小孩子，永远都是。”

“可是，人一旦长大，就是不可逆的，没有人能从大人重新变回小孩子，天下第一的李相夷也做不到。”他又何尝不希望变回小孩子呢，曾经在四顾门时的经历，是他这辈子也无法忘怀的白月光一般的记忆。

“我知道，无论我现在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曾经犯下的错，不过，你放心，哥哥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所有伤害过你的人，哥哥一个也不会放过！”包括我自己！只是再等等，等我将一切都安排好，我一定亲自来你面前请罪。

后面的话，李相显没有说出口，那些沾染业障的事情不适合说给相夷听，会污了他的耳朵的。

“我都已经放下了，你有何必执着。”

“因为我一直都是活在仇恨里的，从父母离开的那天起，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了你和其他人。”

当年父亲和母亲明明是心善救人，最终却惨遭灭门之祸，当死亡降临家中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善良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不过，他可以恶，可以伪善，可以做尽一切丧尽天良之事。但是这些都与他的相夷无关，他的相夷必须要干干净净，永远保持自由的自我！当年那些害他蒙尘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