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上升真人，请勿上升真人，请勿上升真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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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粥液顺着光洁的地砖缝隙缓慢蔓延，像一滩逐渐冷却的、无声的控诉
苏新皓蹲在那片狼藉旁，指尖还残留着一点虚假的温热，全身的血液却仿佛都已冻僵
左航那句“卫生标准达不到要求”像淬了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他的耳膜，连同母亲最后那颤抖的背影，一起刻进骨髓里
“滴——”
指纹锁开启的轻响打破死寂
两个穿着统一制服、戴着口罩手套的保洁人员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提着专业的清洁箱
他们甚至没有多看蹲在地上的苏新皓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件碍事的家具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混合着分解剂的味道，迅速覆盖了空气中残存的那一丝微弱的米香
苏新皓被那气味呛得咳嗽起来，胃里一阵翻搅
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保洁员高效而冷漠地处理着地上的污渍，喷洒，擦拭，再消毒，动作熟练得像在清除什么危险的生化污染源
很快，地面恢复了光可鉴人的冰冷状态，仿佛刚才那点带着母亲体温的暖意从未存在过
配角“先生，清洁完毕”
其中一个保洁员对着书房方向微微躬身，声音平静
书房门紧闭，没有任何回应
保洁员似乎习以为常，迅速收拾好东西，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公寓再次陷入那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安静
只有消毒水的余味顽固地飘散在空气里，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噩梦
苏新皓依旧蹲在原地，腿脚麻木
他缓缓站起身，像一具被抽走了关节的木偶，动作滞涩地挪回那间冰冷的客房
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下去
他摊开手掌，掌心里还有一点刚才蹭到的、未干的消毒水，冰凉刺骨
他该做什么？错题分析
左航要的一千字
他挪到书桌前，摊开稿纸
笔尖悬在纸上，颤抖着，落不下一个字
脑子里一片混沌的空白，只有消毒水的味道、母亲受伤的眼神、左航冰冷的嫌恶、窗外呼啸的风声…还有那个饺子玩偶的照片
为什么…为什么左航对“饺子”相关的东西反应那么大？那个玩偶…他妈妈…
“叩叩”
房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节奏平稳，力道适中
苏新皓猛地一颤，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扭曲的墨痕
又是谁？保洁员？还是…
左航“苏新皓”
门外传来左航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出来”
苏新皓心脏骤缩，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又要干什么？新的“清洗”？还是因为刚才妈妈来过…
他不敢迟疑，颤抖着站起身，拉开房门
左航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他已经换了一身居家的深灰色衣物，神色淡漠，仿佛刚才那场驱逐和清洁从未发生
左航“坐下”
左航示意客厅的沙发
苏新皓僵硬地走过去，坐下，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左航在他对面坐下，将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屏幕亮着，上面是几道被标注出来的数学题——正是苏新皓练习册上错误率最高的类型
左航“看题”
左航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左航“告诉我，第三道，你的解题思路”
苏新皓强迫自己将视线聚焦在屏幕上
那些熟悉的数字和符号此刻像扭曲的蝌蚪，在他眼前晃动
他努力集中精神，回想着…脑子里却一片糨糊
苏新皓“我…我当时以为…”
他声音干涩嘶哑，断断续续地复述着自己混乱的思路
左航“停”
左航打断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不耐和…失望？
左航“这就是你的分析？‘以为’？”
苏新皓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羞愧和恐惧交织
左航伸出手指，在平板上划动，调出另一种极其简洁明了的解题步骤
左航“看这里。第一步，你就忽略了隐含条件。第二步，公式套用错误。第三步…”
他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像最精密的解剖刀，一层层剥开苏新皓错误的核心
左航“不是‘以为’，是‘无知’和‘粗心’”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苏新皓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他死死低着头，指甲几乎要掐破掌心
左航“现在”
左航将平板推到他面前
左航“按照正确的思路，重做。每一步，写出依据。晚饭前，我要看到”
又是“晚饭前”
像一道紧箍咒
苏新皓颤抖着接过平板，指尖冰凉
左航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靠在沙发里，目光落在苏新皓低垂的发顶，沉默了几秒
空气再次凝滞
左航“你妈妈”
左航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让苏新皓浑身一僵
左航“以后不会来了。”
苏新皓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祈求
左航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深不见底
左航“我跟她解释过了。这里，不欢迎‘外人’。尤其是”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一种刻意的、冰冷的强调
左航“会带来‘不必要麻烦’和‘卫生隐患’的外人”
苏新皓“不…我妈她只是…”
苏新皓试图辩解，声音却虚弱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左航“只是什么？”
左航微微挑眉，那表情里没有疑问，只有冰冷的陈述
左航“只是用廉价的关心和不合时宜的闯入，来干扰你的‘正事’？”
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迫感再次弥漫
左航“苏新皓，你需要记住，什么才是你现在该专注的。什么才是‘干净’的，对你‘好’的”
他的话语像精心编织的罗网，将母亲的爱意扭曲成“麻烦”，将正常的亲情贬低为“不洁”
苏新皓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种更深的、仿佛被剥夺了某种与生俱来权利的冰冷绝望，缓缓渗透四肢百骸
左航似乎满意于他的沉默和眼中的崩溃
他站起身，不再看他
左航“重做题。晚饭时，我要看到结果”
他丢下最后一句命令，走向书房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
左航“还有，别再碰地上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包括，你心里那些多余的‘念想’”
书房门终于合上
苏新皓独自坐在空旷冰冷的客厅里，手里拿着那个冰冷的平板，屏幕上那些数学题像一个个嘲讽的符号
消毒水的味道还顽固地残留着
母亲带来的保温桶，连同里面那点微弱的暖意，早已被彻底清除，仿佛从未存在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干净却苍白的手指
“不干净”的念想…
指的是对母亲的担忧？对朱志鑫的愧疚？还是…对左航那偏执控制下，一丝微弱而徒劳的、想要挣脱的渴望？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正被一点点地、从外到内地，“清洗”掉所有左航认为“不必要”、“不干净”的部分
直到他变成一个完全符合左航标准、没有“杂质”、只会服从和解题的空壳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再次亮起，璀璨却冰冷
他僵硬地拿起触控笔，点在冰冷的屏幕上，开始按照左航要求的“正确思路”，写下第一个步骤的依据
笔尖划过屏幕，发出轻微的、沙沙的声响
像某种缓慢的、无声的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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