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上升真人，请勿上升真人，请勿上升真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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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左航这间极度空旷、冰冷的顶层公寓里，失去了流动感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凝固的冰块，沉重而窒息。苏新皓蜷缩在客房那张灰白色的床上，身上穿着衣柜里那套崭新却陌生、带着洗涤剂冰冷香气的衣服
他不敢开灯，任由窗外城市的霓虹将房间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光怪陆离
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声响——左航在客厅走动的脚步声，水龙头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甚至是他翻动书页时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每一次声响都让苏新皓的心脏骤缩，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像等待下一次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审判
主卧的门“咔哒”一声轻响
苏新皓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瞬间跳到嗓子眼，恐惧像冰水一样兜头浇下。他死死盯着房门缝隙下透进来的那一线光亮，呼吸都屏住了
脚步声沉稳地靠近，停在他的门外。没有敲门，门把被直接拧开
左航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他已经换上了外出的衣服，黑色的长大衣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冷峻，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一丝惯有的、冰冷的淡漠。他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手机盒子，纯黑色，没有任何logo
左航“出来”
左航的声音不高，却像命令，不容置疑
苏新皓手脚冰凉地从床上下来，低着头，挪到门口
左航将手里的手机盒子递给他
左航“你的旧卡”
他言简意赅，没有任何解释
苏新皓颤抖着手接过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部全新的、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黑色手机，手感冰冷沉重
他迟疑地拿起手机，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界面简洁到近乎苍白，只有最基础的几个功能图标。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号码，没有署名
左航“只能用这个联系我”
左航看着他，眼神像冰冷的探针
左航“其他的，不准”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左航“卡只能打给我。其他的，打不出去，也接不到”
苏新皓的心沉到了谷底
一部被阉割的、只能单向联系左航的手机。一个更加精致、也更加令人绝望的囚笼。他攥紧了冰冷的手机，指节泛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左航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他转身朝玄关走去
左航“走”
苏新皓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
走？可以出去了？
然而这点微光很快就被左航下一句话彻底扑灭
左航“去买衣服”
左航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冰冷而没有丝毫情绪
左航“你身上那套，碍眼”
原来…还是为了“清洗”
为了去掉他身上最后一点可能残留的、“不洁”的痕迹。巨大的屈辱感再次涌上，苏新皓脸色白了白，默默跟上
电梯无声下行
密闭空间里，左航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味混合着无形的压迫感，让苏新皓几乎无法呼吸。他紧紧攥着那部新手机，像攥着一块冰
地下车库冷寂无声。左航走向一辆黑色的轿车，解锁。苏新皓拉开后座的门，迟疑了一下
左航“前面”
左航的声音不容置疑
苏新皓只好关上后门，坐到副驾驶上。安全带扣上的“咔哒”声，在死寂的车库里格外清晰
车子平稳地驶出小区，汇入傍晚的车流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良好的车窗之外。苏新皓僵硬地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街道、店铺、匆匆的行人…此刻看起来都像另一个世界般遥远
左航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冷硬，没有任何要交谈的意思
在一个红灯前停下，左航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
他的目光扫过窗外一家灯火通明的玩偶店，橱窗里摆着各种造型精致的毛绒玩偶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碍眼的东西，随即移开了视线
就是这个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表情和动作，像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苏新皓被恐惧和麻木笼罩的大脑！
一个被尘封许久的、几乎褪色的记忆碎片，猛地挣脱束缚，尖锐地刺入他的意识！
那是很久以前，好像还是初三
左航过生日，他省吃俭用攒了很久的钱，偷偷买了一个很小但很精致的饺子玩偶。因为他记得左航爱吃饺子
他知道左航其实不喜欢可爱的东西，但他记得左航的妈妈以前总会在他生日时给他买一些小玩偶
左航的妈妈…
那时左航看到玩偶时，好像…也是这样的表情
极其快速地蹙了一下眉，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像是被触及了什么禁忌的厌烦和…痛苦？然后很快恢复了平时的冷淡，甚至带着点不耐烦地说
左航“我不要这个，拿走”
当时的苏新皓只以为是左航不喜欢可爱的，讪讪地把玩偶拿走了，自己一个人躲在楼梯间里抱着玩偶掉眼泪，心里委屈极了
后来…后来好像就没再见过左航妈妈来学校了？听说…
苏新皓的心脏猛地一缩！一个模糊的、被他忽略已久的念头浮上水面——左航和他妈妈的关系，似乎从某个时候起，就变得非常…冷淡疏离？而那个饺子玩偶…
他猛地转头，看向左航冷硬的侧脸
车窗外的流光掠过他深邃的眼眸，看不清情绪
左航对“脏”的极端执念，那种近乎病态的、对“污染”和“不洁”的抗拒和清洗欲…那种一旦被触碰底线就爆发的、冰冷又残忍的控制欲…
难道…难道这一切…和他妈妈有关？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在他混乱的脑海里激起了巨大的、令人战栗的涟漪！
就在这时，左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冰冷的视线倏地扫了过来
苏新皓吓得猛地低下头，心脏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死死攥着衣角，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左航的目光在他低垂的发顶停留了两秒，像是审视，又像是警告
然后，什么也没说，转回头，继续开车
车厢内再次陷入死寂
但苏新皓的心潮却再也无法平静
那个突如其来的猜测，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缠绕，带来一种混合着恐惧、震惊和一丝微弱…或许能称之为“理解”的复杂战栗
如果…如果左航的偏执和冰冷，根源在于此…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或许…
不！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狠狠掐断！苏新皓，你在想什么？！就算他有原因，他就可以那样对你吗？就可以那样对朱志鑫吗？就可以把你像囚犯一样关起来吗？！
内心的激烈挣扎让他身体微微发抖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极其低调奢华的男装店门口
橱窗里的模特穿着剪裁利落、价格不菲的服装，表情冷漠，和左航如出一辙
左航熄火下车
苏新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认命般地跟了下去
店内的灯光柔和却冰冷，空气中漂浮着昂贵的香氛味道。导购员训练有素地迎上来，看到左航，似乎认得他，态度恭敬而谨慎
左航没有任何寒暄，直接指向苏新皓，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左航“给他换掉。里外，全部”
导购员立刻会意，微笑着对苏新皓做出“请”的手势
配角“先生，这边请”
苏新皓像个提线木偶，被导购员引着走向试衣区。左航则随意地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拿起一本财经杂志，姿态冷漠，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试衣间里，苏新皓麻木地脱下身上那套左航视为“碍眼”的衣服，换上导购员递进来的崭新衣物
从内衣到袜子，再到外面的衬衫长裤，每一件都尺码精准，面料昂贵，贴服在皮肤上，却带着一股冰冷的、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感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崭新衣服、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自己，仿佛在看一个被精心打扮过、却没有灵魂的商品
外面隐约传来左航和导购员极简短的对话
配角“左先生，这些换下来的…”
左航“扔了”
左航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犹豫
“扔了”两个字，再次像针一样扎进苏新皓的耳朵。他闭上眼睛，胃里一阵翻搅
终于，所有衣物换完。导购员将换下来的旧衣服仔细打包好，显然是准备拿去丢弃
苏新皓看着那个装着旧衣服的袋子，仿佛看着自己某一部分也被一起丢弃、掩埋
左航站起身，甚至没有多看苏新皓一眼，直接走向柜台刷卡结账。整个过程快得惊人，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提着几个印着奢侈品logo的购物袋走出店铺，冷风一吹，苏新皓打了个寒颤
身上的新衣服昂贵而保暖，却丝毫驱不散他从心底里透出来的寒冷
左航走向车子，打开后备箱，示意苏新皓把购物袋放进去
然后，他拉开驾驶座的门，却没有立刻上车。他转过身，靠在车边，目光落在苏新皓身上，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后的最后审视
夜色渐浓，路灯在他冷白的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他看了苏新皓几秒，突然开口，声音比夜风更冷
左航“现在，干净了”
苏新皓猛地抬头，对上左航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冰冷的、确认物品已被妥善处理后的漠然
这三个字，像最终的判决，彻底将他钉死在这个由左航的偏执和冰冷构筑的囚笼之中
车子无声地滑入夜色，载着焕然一新、却也彻底心如死灰的苏新皓，朝着那座冰冷的顶层牢笼驶去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另一座囚笼里，朱志鑫正盯着地毯上已经干涸的牛奶污渍，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恨意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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