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曼迪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伊莎贝拉、奥莱尔，甚至杰茜都不清楚（周日聚会曼迪也从来不说），真正清楚的人恐怕只有曼迪自己了。直到一年级的期末，学校里也只有小部分人听说了这件事：

下个学年，达缅·戴夫特会被休学一个月，他的狐朋狗友们则将被关禁闭三周。

不断有人关切地问曼迪怎么回事，可是曼迪只是强装微笑地说着没什么。

她把其他人都推得远远的，只愿意自己一个人呆着。这之前的日子里，她常常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觉，脑海里浮现出他们言语骚扰时那可怕的笑容。她一个人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惊恐地计划着明天，怎么打败他们，让他们走开。

她威胁他们说她要报警，没有人在意；她颤抖地拿出小刀，指着这群人，也没人在乎；她大吼着让他们滚开，他们还是不听。

曾经在小学时，有一些老师说过，不喜欢爱告状的学生。曼迪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她不想当让老师讨厌的学生。可是，这份让别人认同和喜欢的期待却在现在害了她。

她以为这件事自己能解决的，犯不着去找别人告状，被别人讨厌，可是她没能做到，她没能赶走这群混蛋。

达缅·戴夫特每次上课都故意从曼迪身边挤过去，他的朋友们会在下课堵住曼迪嬉笑着说：“哎呀，达缅跟我们说你是他老婆！他说你们晚上都一起睡觉呢！”

曼迪没有做过任何对他们示好的表示。她和他们甚至连普通同学都算不上，几乎都没多少交集，像是陌生人。这根本就不是误会，而是故意的。因为自私，因为漠视，他们以为可以随意地诋毁一个人。而这在他们眼里甚至都不算诋毁，只是一个玩笑。

她已经快忍无可忍了。她开始经常逃课，只是为了不在课堂上见到这些恶心的面孔。圣诞节假期结束时，她甚至再也不想回霍格沃茨了。可她不能无缘无故地不上学，因为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会盘问。

然而，这意味着她又一次错过了求助的机会。

返校后的一堂魔药课上，她被过路的人在大腿上拍了一下（她当时并不知道那算是猥亵，也不知道在他们言语骚扰时就已经是了）。她以为那是无意的，是想要问她问题才拍她的，结果正当她微笑着装过头时，看到的却是达缅·戴夫特的脸。她的笑容立马凝固了。

她愤愤地等到了下课，准备找他算账。达缅·戴夫特一下课就跑了出去，兴奋而又有些尴尬地向他那些兄弟们大声说着：“我摸到她大腿了！我摸到她大腿了！”

曼迪的脸上再也不会笑了，她总是以冷冷的眼光看着别人。她以为这样能保护自己。

她的朋友们很担心她。

“曼迪，你有什么事想和我们说吗？”伊莎贝拉小心地问。

“你不管想说什么，我们都会认真听的。”奥莱尔庄重地说。

伊莎贝拉继续问道：“是因为泰瑞·布特的事吗？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下次有事会和你商量的。”

曼迪张开嘴刚想说什么，听到这儿她又默默地把嘴闭上了。

五月底，杰茜终于忍不住了，她在宿舍里找到了逃课的曼迪。

曼迪正两眼无神地盯着窗户，不知在想什么。她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剪得七零八碎。此时，她已经被骚扰了长达半年之久了。

杰茜知道，她这样一定很孤独。她也曾在无人知晓的夜晚里独自哭泣，那种心酸与无助，她懂。那种不被理解、不被知道的感觉，她都懂。虽然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明白，一定是有人对她做了什么。不是伊莎贝拉，不是奥莱尔，更不是因为泰瑞·布特。

“曼迪，谁欺负你了？我和你一起去找他们，我们会让他们给你道歉，我们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杰茜坐在曼迪身旁，用胳膊搂住她，轻声说道，她自己的眼睛也禁不住有些酸，“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曼迪的眼里浸满了泪水。泪水不停地涌出来，无声地从她脸上滑落，滴下来，打湿了她的领子。她甚至都没有抽泣。

过了许久，她勉强扯起嘴角，微笑着说：“杰茜，谢谢你。但是你拿他们没办法的。我已经试过了。”

“你父母呢，你和他们说了吗？”杰茜问。

“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我自己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真是…”她越说，声音越低，后面的话逐渐就听不见了。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杰茜严肃地说，“做错事的是他们，你什么也没有做错，不需要自责。为他人的愚蠢和错误买单，是你能伤害自己的最残酷的方式。我们写信给你家里吧，他们一定会支持你的。相信我！”

曼迪转过脸，有了一点精神，她紧紧地握住杰茜的手，像是在寻求勇气。终于，她说：“好！我们写信吧。”

事情开始好转。

“真不敢相信，太过分了！”斯普劳特教授眯起眼睛说。她现在很生气。

“霍格沃茨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斯内普教授幽幽地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

“他们必须受到惩罚！”麦格教授严厉地说。

“对，我一定要给我学院的学生一个交代！”弗利维教授也用他尖尖的声音赞同道。

曼迪的父亲找到了学校，在达缅·戴夫特和他的家长面前狠狠地警告了他们，如果再有下次，他会起诉，让他们的儿子坐牢。

学校把这件事记在了戴夫特的档案里。

曼迪并没有和她的父亲一起去，她不想再看到那个令她恐惧的人了。

这件事也就此了结了。

从此以后，达缅·戴夫特的确再也不敢骚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