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殿,外界的严寒被隔绝在外,宫门的侍女上前接过他们脱下的披风。
“诸位请坐。”
陆观年轻轻点头,转头对八斋道,“坐吧。”
八斋的人跟在陆观年后依次落座。
宴席上,三位长老和陆掌院寒暄了一会儿。
然后三位长老开始为陆观年介绍宫门如今的话事人,“尚角和远徵想必你已经认识了,尚角是角宫的宫主负责宫门在外的事务,远徵负责徵宫精通医毒。”
最后才到宫子羽这,“这位是宫子羽,是羽宫的主人亦是如今宫门的执刃。”
宫远徵一点没顾忌,轻蔑地哼了一声,这下所有人都看出徵宫的宫主似乎对新执刃不是很满意。
陆观年多看了一眼宫子羽,这新执刃似乎不太可靠啊,但嘴上还是说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就可堪大任。”
月长老也客套道:“比不上大人带的这几位少年英才。”
听见有人夸赞他的学生,陆观年谦虚一笑,并不反驳,对于他的学生他自然是打心底里认可的。
宫门的几人听到‘大人’这一称呼也明白了来人的身份,是朝廷的人,而且还位高权重。
陆观年:“听闻宫门以宫为姓,有商角徵羽四宫,不知这商宫的主人又是哪位英才。”
花长老摇了摇头,“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不足挂齿。”
在这宫门之中,女子不过是延续宫门血脉的工具罢了,商宫的主人只是暂时是宫紫商罢了,这几乎是所有宫门人的想法。
这样轻视不屑的态度,八斋的人都微微皱眉。
“花长老这话就有些迂腐了,女子又如何,我学生中女子也不在少数皆是独当一面之人。”陆观年遴选天下少年时,不拘泥于性别,身世,自然无男女偏见。
碍于陆观年的身份,花长老虽然心里不认同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人心中的偏见并不是一句两句就能改变的。
宴毕,“诸位,我宫门也有宫门的规矩,还请诸位将兵刃和药物交给宫门保管,在这期间宫门会负责保护好各位的安全。”
还真是先礼后兵。
此话一出气氛一变,八斋的人都没动,一直到陆观年开口,“我等既然来了,自然要入乡随俗,放下兵刃吧。”
花辞树有些不情愿地将背上的箱子重重地放在地上,抽出兵刃递给侍卫,侍卫盯着他的箱子,花辞树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枕头和被子,“行了吧。”
“怎么还有人随身带着枕头和被子。”宫远徵觉得有些新奇。
花辞树合上箱子,重新背回背上,“我认床,对了我的刀给我好好保管。”
林溪也将双剑和袖刀递给侍卫,然后拿出行李中的竹藤药箱,“这是我自制的防止瘴气药丸,可以留着吗?”
手中拿着一个药瓶。
“可以,不过要让我们检查一下。”开口的是宫尚角,“远徵弟弟。”
宫远徵检查了一下,点头,“确实是防止瘴气的。”
将药瓶还给林溪,挑了挑眉,“你懂医?”
“略懂一二。”
宫远徵看向她,“这可不是略懂的人能做出来的。”
林溪没有说话,带来的药只留下一瓶,不过为了保险她身上的银针她没有交出去。
将兵刃和药物都交了出去,他们也被安排下去休息,不过林溪和楚袅被安排在女客院落,和其他人分开。
文无期低头在林溪耳边道:“小心。”
林溪轻轻点头,“你也是。”
“林溪,小楚袅不要想我哦。”花辞树朝她们眨眨眼。
八斋人分为两拨,前往安排的院落休息。
“正好我也要去女客院落接我的新娘,我送二位姑娘吧。”宫子羽一方面是想去接云为衫姑娘,因为宫门大丧,婚事只能推后,新娘只能以随侍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另一方面是觉得林溪眉眼间很熟悉,想要多观察一下,搞清楚这熟悉之感的来源。
注意到宫子羽视线,宫尚角微微皱眉,宫远徵直接开口呛声,“不愧是花花公子,连接新娘这种蹩脚的理由都能当做借口。”
宫子羽不满,“宫远徵注意你的态度,我可是执刃。”
“试炼还没通过不算。”
“你!”宫子羽无言反驳,“哼,我是为了去接云为衫姑娘,说起这个,宫二你的新娘上官姑娘也还在女客院落吧。”
闻言林溪眼神划过一丝复杂,低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原来他已经放下了,心中生出一丝怅然,不过这样也好,他们都该过自己想过生活。
在宫子羽说出那话的一瞬间,宫尚角眼神有些慌乱地看向林溪,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那便麻烦执刃大人了。”林溪大人说完跟着宫子羽去了女客院落。
宫尚角看着林溪越走越远的背影,他又想看到什么呢,如果她真的在意,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说他选上官浅只是因为怀疑她,所以才将她留在身边?
他们终究还是越走越远了,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