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的噩梦

“你别笑了！”

小夭被防风邶笑的脸热，一时之间，又气又恼，还有说不出的委屈和心酸，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自己很爱璟啊，他那么好，总是自己放在第一，对她言听计从，愿意为她放弃一切。

不像眼前的人，从来对她都是利用，不曾为她退让过一份，在九头怪心里只有洪江和辰荣军，就像外爷说的，他根本不在乎自己。

小夭想到这，只恨自己没用，为什么会如此放不下相柳？ 三年，在一切结束，春暖花开之后，还要记着寒风刺骨的风雪，这三年的痛苦还不够吗？

小夭眼眸气了雾，璟看她泪眼婆娑的样子一下便慌了，以为自己慢吞吞的惹她生气，赶紧凑过去讨好的吻她的额，下一瞬，他就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如雷轰顶。

只听小夭厉声哭道。

“防风邶！九头怪！相柳！！够了……真的够了，当初我主动找你的时候，你都不曾给我过半分希望！如今死了却来找我，你是跟抢亲那次一样又接了什么交易吗？？我真的受够了……呜呜，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几年下来，走在悬崖峭壁边的压力与挣扎，在酒精的催动下，让她失了理智，乱了心神，已分不清眼前的幻觉，现在她只想发泄自己忍了三年的痛。

捂着眼，哽咽的吼出了她最不想让璟知道的事实，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时刻。

或许潜意识里，有仗着璟百依百顺的原因作祟，又许是她也想知道，璟在知道自己曾经的徘徊和这三年的种种后，还会不会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在他已经历过一次防风意映的背叛后，即使他们已经成亲，怕也不能忍受吧，这太荒谬。

明明是与自己互诉衷肠，表明心迹的妻子，却在成亲后，日日夜夜都想着，甚至能见到，别的男人幻化在他们的生活中，谁能接受这样的事？她自己都无法接受。

泪花落枕红锦冷，长默如冰寒情意。

小夭捂脸躺在榻上无声的哭着，根本不敢看璟如今是何般神情。

涂山璟神伤到坐在她身边，张嘴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心中万般滋味无处安放。

是惊鄂，小夭居然掩饰的如此好，他竟真以为小夭已经放下那人，不想居然是从未忘记。

又苦涩，多年前的嫉妒与担忧成了真，小夭对相柳不止是朋友，相柳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住进了小夭的心里。

还自嘲，自以为赢了所有人，却早已输的彻底，以为只要等，小夭的心就会完全属于自己，他能预见到小夭留下，却算错人心难控。

更心疼，小夭如今痛苦挣扎，他却除了刚开始能察觉，后来的一切，无一感知，只要想到小夭产生幻觉时的害怕慌乱，以及他那一腔爱意导致小夭不敢与他诉说，他的心都不知道如何跳动才对。

“小夭，别哭” 璟终于还是无法让她继续哭下去，对小夭的顺从与退让仿佛已经是他的本能，他无法看着小夭伤心欲绝，即使他自己也已经痛的失去知觉。

“你若放不下，我陪你去看看他……你若……暂时不想见到我，我也可以离开一阵……总之，别怕，我说的话永远算数，我不会离开，会永远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求你，别离开我，我不会介意的。”

听着璟的话，小夭却没被安慰到，她只觉得悲哀，为何自己要辜负这样的人，受尽折磨与苦楚，却仍旧能捧着一颗心无条件的递给她，以至于到如今，他都没有了自我，退让到尘埃，只求她不要离开。

她不该的，不该因害寂寞而招惹天上的月光，只因为能日日见到，觉得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未来，以至于看不清自己的心，标榜她那些冷漠无情的话语，害的月光自困于狭小的池盆中，将全部的光都给了她，见不到其他，只求自己别离开。

却在这时，才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渴望的，都是随风而来霜雪，虽冷漠，却在自己需要时，总出现在身边；虽不常陪伴，却能带着自己感受冰冷而鲜活世界；虽从不曾为她退让立场，却教了她自保的能力，让她有选择的权利，霜雪如毒刺骨，让她麻木的灵魂还能感受到同类的气息。

可她如今却再也见不到那抹霜雪了，他融化在清晨阳光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让她无处可寻。

泪涟漪不断，她太自以为是，从前现在，不曾改变，以至于伤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