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们的选择呢？”
“在得知了潘灵宫主和菲菲的那些事之后，你们还会继续担负守护潘宫的使命吗？”
医院的天台上，唐那和鲁尼面对力克那认真到极点的眼神，陷入了沉默，他们自然明白力克的意思，这其实无非就是一道经典的电车难题，但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一次不是在问他们哪个选项是否正确，而是在有人做出了选择后，让他们对这个抉择者的行为评论对错。
“没关系，你们不用着急。”见罢，力克无奈地耸了耸肩，把刚才的话继续接了下去，“还记得我刚刚说的吗，曾经菲菲就是这样受到了我和纳塔莉的双重质疑，而现在，作为第八公主，轮到她，去质疑整个潘宫了。”
“如果你们还没相好的话，那…”
“不，我现在就能给你答复——我们依然会继续守护潘宫。”
力克稍微有些意外，但并不是惊讶于他们的回复，而是惊讶于他那毫不犹豫的果断，看着一人一狼那坚定的眼神，力克微微勾起嘴角，道：“这么干脆？”
“外祖母她固然有自己的过错，这点不假，即便这是有苦衷的…”唐那缓缓回复道：“但是，于黑暗势力的过错相比的话，他们就是纯粹的欲望与野心，二者相较之下谁更应该去支持一目了然，更何况…”
唐那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了那一天的惨状，他回想起了那个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身影在黑鸦神的火海中丧生，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想到这，唐那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无论如何，我都十分明白，一个由黑鸦神那种角色所掌握的世界，一定不是个好世界！”
听完唐那的话，向来以毒舌著名的力克发自内心的为他鼓起了掌，就连一旁经常数落他的鲁尼此时都忍不住向他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不愧是她的表弟，你们这个家啊，总能出现一些令我惊喜的存在。”力克轻笑着拍了拍唐那的肩膀，随后，它换上了一副郑重的表情，将兜里的手机给他递了过去，“既然如此，那你就先看看这个吧。”
“这是？”唐那疑惑地接过了手机，脚边的鲁尼则是三下五除二地调到了唐那的肩头，好奇地望了过去，在简单地阅读完手机里的内容后，鲁尼皱起眉头，小声地念着上面最吸引人的四个字：“扶樱家族？”
“没错，这应该是你们还没找到的第七个家族。”力克点了点头，“当初我通过一些额外手段提前得知了第八公主那自带死亡诅咒的特殊性，也就是…菲菲的那道死刑通知单，所以许久之前，我就联络了冒险家协会，希望他们能从巨额的潘宫文献中找出能挽救菲菲的方法，就和当初我们一起想法子把菲菲从空间里弄出来一样。”
鲁尼迫不及待地问：“那然后呢？”
“很遗憾，即便是潘宫文献，对于第八公主的描述也是少之又少，哪怕只是提到了几句都很难得，更别提什么挽救方法了，所以目前而言，我们对此还是无能为力。”力克深深叹了口气，“不过，救菲菲的法子我没找到，但却收到了些意料外的收货——在某位不知名的研究院日夜操劳的寻找下，她意外地找到了有关八大家族的情况，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
“扶樱家族…她们家族的神器所代表的是…生死？！”唐那轻轻念着上面的文字，眼睛不由得瞪大了起来，“力克，这里所指的…莫非是？”
“就是你猜的，生老病死的生死。”力克耐心的解释道，“正如当初的佛眼有着能操控空间的神奇力量一样，八大家族的神器中，确实有那么几个奇葩有着其他神器所没有的力量，如果说佛眼所代表的是空间，那么这个扶樱家族的神器嘛，所代表的就是生死。”
“代表生死…”肩头上的鲁尼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中蹦出，“那力克，我们都不是可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很抱歉，我不认为那有用。”力克拉耸着眼皮，语气平淡地说：“这个世界的生老病死已经形成了铁一般的秩序，如果连死亡都不平等了，那这个世界还讲什么公平？我明白你们的心情，我也想救菲菲，但我不认为扶樱家族的神器有能起死回生的能耐，代表不等同于操控，如果它真的能操控生死，那它就不是需要保护的神器，而是需要毁灭的邪器！”
“试想一下，如果每个人都可以起死回生的话，那世界还得了吗？”
听完力克的话，唐那和鲁尼不得不陷入了沉默，他们明白力克的话是对的，但这种刚燃起的希望被瞬间破灭的感觉还是不好受。看着一人一狼沮丧的表情，力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也不必心急，天无绝人之路，办法肯定有，眼前，先把神器的事解决了。如果你们准备好了，就和我说一声，我会安排飞机送你们过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力克。”
在得到他们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所展示的点头示意后，力克目送着他们的离开，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他那好看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帮手…眼线…”力克捏着自己的下巴，口中念念有词。黑鸦神曾经扬言他们队伍中间有着他的眼线，而黑鸦神本人也的确总能在关键时刻现身，这证明那家伙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可经过这段时间对周围所有人的排查，结论却是全部被排除了嫌疑。
尤其魔冠事件，队伍中的人就那么四个而已，唐那、鲁尼、菲菲、彼特，可以说是一点嫌疑位都没有。当所有选项都被排除，那剩下的那个，再怎么离谱也是真相。
“眼线…眼线…黑鸦神，你所提到的这个能随时提供消息情报的眼线…真的非得是指一个人不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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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生老病死是铁一般的秩序。
如果换做是以前，菲菲可能还会对力克的这句话表示赞同，可现在，她不得不保留一下意见了，因为现在，她正目睹了这一生以来最诡异的一幕。
“这应该…不是什么痛快的过程吧？”
彼特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一直在往菲菲的方向赶，在两支带血箭全都精准地插入了七月半左右胸膛后他便放下了警惕，想要及时地将菲菲接过来，可身为特种兵的他，一眼就看见了菲菲不正常的地方。
路菲菲的眼睛一直都没有从七月半的身上离开，这对彼特来说到也还算可以理解，毕竟如此近距离目睹了这一幕，受到些惊吓也很正常，但真正令彼特不解的是，菲菲此时的眼神，不像是看见了一条生命逝去的眼神，反而像是看见了什么绝不可能发生的事一样。
事实也正如猜测的那般，在七月半身后的彼特哪能想到菲菲究竟看见了什么？只见七月半那张惨白的脸在中箭后的不到二十秒内就开始变得红润有光，仿佛卡在胸膛内的那两支箭压根就不存在一样！而更骇人的是，七月半此时已经抬起了头，用一种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菲菲。
那一刻，菲菲感觉眼前的这家伙简直是诡异到了极点，两条手臂瞬间起了一身鸡婆疙瘩，全身上下，就像是掉进了什么寒冷的冰窟一般。
“唉——”
彼特的脚步戛然而止。
此刻，两人中间的七月半深深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一声中，却丝毫没有一个濒死之人应有的虚弱，相反，那里面充满了愚弄和戏谑。在彼特菲菲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毫不拖泥带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他一把抓住胸膛里的两支金箭，像个没事人一样活生生地把它们从体内拔了出来！然后随手一丢，那两支血淋淋的箭就这么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可更匪夷所思的，还在后面。菲菲清楚地看见，七月半右侧胸膛那同样被贯穿了一个大洞的心脏依旧在活跃的跳动，随即，他身上包括心脏在内的所有创伤在这一刻都开始以快到诡异的速度疯狂愈合着，短短几秒钟的世界，七月半便彻底恢复如初，若不是衣服上还挂着两个占有血迹的洞口，谁能相信这是一个刚刚被弓箭射穿的人？
“你有点天真啊，彼特.潘。”此时，七月半转过身去，用着一种冷酷的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彼特，“别说你那带有潘宫成员鲜血的箭了，你就是现在把潘灵叫来，她也杀不死我。”
“所以，你凭什么觉得，你就能和我抗衡呢？”
这番话直接把彼特从巨大的震惊中带了回来，他强作镇定，飞快地从背上再取下了一支箭，往手臂上的伤口处轻轻一划，便再次搭在了弓上，可是在亲眼见证可如此诡异的一幕，他这个不做已经做了多少遍的动作还是因为心灵上的不可理喻而出现了难得的迟钝。他也死死地回望着七月半，在强行将心中的不安压下去后，他彼特咬了咬牙，不信邪地瞄准头部，又是一箭射了过去！
然后，彼特那向来百发百中的箭矢在这一次被接了下来。
在面对那瞄准自己头部而飞来的带血之箭，七月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平静地抬起手来，以同样惊人的速度一把抓住了箭矢，其尖头距离自己的眉心仅几厘米的距离，这看似惊险无比，但彼特看得出来，是对一切都掌握着绝对自信的眼神。随后，七月半微微用力，那两支箭便啪嗒一声被折成了两半，纷纷掉落在了地上。
这一刻，彼特心里头第一次萌发出了想要骂人的冲动，这货此时此刻的表现不知道比他爹强出了多少倍，虽然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也不是这么个胜法的啊喂！？
“貌似你还有点不服气？”彼特的表情变反而没有逃过七月半的视野，他眯起眼睛，扭头别了一下身后的菲菲，“刚才是不想让她看见过于血腥的场面才躲了你这一箭，你要是不在乎也不信邪的话呢，大可以再来一发，我不躲，因为不管你射哪里，我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复如初。”
彼特持弓的手微微颤抖。
“就算你背上的箭是数不尽的吧，但你终究要让武器粘上自己的血才能对我造成伤害。”说到这，七月半如方才所言一样张开了双臂，不做丝毫的防御，直挺挺地面对着彼特的出箭口，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但是啊，我的血是无限的，你的呢？也是无限的吗？”
听罢，彼特脸色难看的切了一声，见自己的弓起不了任何作用，他无奈地放下了弓箭，转而从腰间抽出了短刀，想要继续朝手臂上被自己提前划开的伤口贴去，意图再次冲上前。
“你们全都给我住手！
然而，正当两人准备针锋相对的时候，一个愤怒的女声却打断了他们。二人齐刷刷地朝菲菲看去，只见此时的她已经从长椅上站了起来，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双眼，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菲…”
“你先别插嘴，彼特。”不等彼特说完，她便先声夺人地开口道：“七月半，咱俩先把刚才的话题给继续接下去吧，你刚刚想要说的那最后几个字，是不死诅咒，对吗？”
七月半犹豫片刻，微微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
“但是，原理呢？”菲菲低着头，继续问道：“这和默克跟杰克他们身上的那种有点不一样吧？我之前可没在他们身上见到受到了致命伤还能在短时间内彻底复原的情况。”
“如果我不想回答你呢？”
“这是我考虑你的提议的前提。”
“我看你和我谈条件是假，想找出诅咒原理中的破绽，好找到试图击败甚至杀死我的方法才是真吧？”
“……”
看见菲菲的沉默，七月半那原本毫无波澜的双眼闪过了一丝不易被察觉出的浓厚悲伤，不过也难怪，从目前的立场上而言，他们本就应是敌人。
“罢了，但说无妨，让你们早点死心也好。”出乎意料，在二人都有些意外的注视下，七月半将双手插回了口袋，一脸无所谓地盯着菲菲，“一会儿你们就明白了，我所说的潘灵也杀不死我，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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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不会无故产生，也不会无故消失，这句在人类世界的科学界是一句经典的话，但实际上，这句话放在魔法里，不管是潘宫魔法还是暗黑魔法，都同样可以成立。
但在我们黑巫师的眼里，寿命，或者说是生命力，同样可以作为能量的一种。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在黑巫师的手里头，生命力同样可以作为一种交换的能量来使用，而这…也是我父亲在我身上所赋予的不死诅咒的原理所在，不同于那两名潘宫成员，我身上的不死诅咒，其作用范围，是整个人类世界！
绝望、不甘、恐惧…这些人类心中代表阴暗面的情绪与黑巫师所需要的东西不谋而合，你们知道什么时候人类的那些情绪是最为清晰的时候么？答案，是面对死亡的时候。
所以，这世上每一位怀着类似心情的人类在走向死亡走向地狱的时候，那些临终前所仅剩的生命力便会透过那些阴暗情绪再转由诅咒的力量移植到我的身体里，周而复始、始而复周，像个永动机一样永远都不会停留，而那些生命力在经过黑巫师法术的洗涤，甚至能被用来治愈肉体的任何损伤，最终，形成了我体内的不死之咒！
“不然你以为，当初在刚刚抵达珠峰峰顶的时候，你深受重创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莫名其妙恢复了一定的活力？”
彼特和菲菲呆若木鸡地聆听着七月半的描述，在理解完他身上的整个诅咒流程后，二人方才明白，他所言的潘灵都杀不死他非但不是在危言耸听，反而是一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事。如果说，塞巴斯蒂安身上背负的是另一个年轻女孩的生命，那七月半身后，则是整个人类世界数以千万的死者！每天都有人会死，也每天都有人在死，即便加上了心怀阴暗情绪的这个前提，其数量依旧会十分的惊人。
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不可能能和整个人类世界抗衡。
“那…为什么非得是从濒死之人身上夺取他们仅剩的生命力？”完全陷入极大震惊的彼特暂时收回了对七月半的浓厚敌意，不可置信地问道：“健康之人身上的生命力，不比那些濒死之人的生命力更多更强吗？”
“你当生命力是大白菜吗？生命力当然随处可见，但它们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数量虽多，但也难以获取。”听到这句话的七月半转而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盯着彼特，“每个人的生命力都是人类身上依附性最强的能量，没有之一，极难获取，只有在人将死的时候，生命力在身体上的依附性才最差，那时才是最容易获得的时候。”
七月半坏笑道：“何况，濒死时所面临的那种恐惧如此骇人，我提前帮他们解脱了，把他们那点微不足道的生命力物善其用，你们不觉得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么？”
这一番话直接引起了彼特的火气，但一想到自己又拿这家伙没有半点办法，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面对一个杀不死也打不败的敌人，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无力感。
“那好，最后一个问题，你…”
“你不用继续问了，我的诚意到此全部结束。”不等菲菲说完，七月半抬手打断了她的发问，没好气的道：“说的已经够多了，如果你还想听我讲点别的，就麻烦你自己先掏出自己的诚意——如果你肯这么做的话。”
“……”
见菲菲沉默不语，七月半自嘲地切了一声，随后，也不顾一旁彼特那冰冷的目光，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你好好想清楚吧，在潘宫和黑巫师的较量中，如果把二者比喻为一座天平，那么作为第八公主的你，就会是打破这天平两段平衡的一颗砝码。是加入我们呢，还是继续帮助那个亲手把你推下深渊的家伙，你自己来决定。”不知是闲的没事干还是真的出于好心，七月半在离别前还不忘多加几句，“如果你实在过于迷茫的话，那我就发发善心，再多一句话好了。”
“你愿不愿意，为了你那些已经返回了潘宫的朋友们去死？”
听罢，菲菲的身体顿时一僵，她望向七月半的眼神里，也多出了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喂，你说什么？！”但是在彼特听来，这只是一句能给他带来火气的话，虽然知道自己的出手毫无作用，但他还是忍不住想上前去给他点教训，只不过彼特脚还没踏出几步，手腕就先被人一把拉住，扭头一看，只见身后的菲菲平静地对他摇了摇头。
“算了，彼特。”菲菲松开了他的手，自己则转了一个与七月半完全相反的方向前行，“回去吧，我们应该还有很多事没做，不是么？”
“……”
彼特死咬着牙，脸上的表情愈发说明了他此时心中的不甘，看着菲菲那逐渐远去的身影，他的内心苦苦挣扎，在深吸一口气后，他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随后快步走上前去。
还在拖着情况并不算乐观的双脚行走的菲菲突然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一把抓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外力便粗暴地将她拉了过去，一声惊呼过后，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便死死扣住了她的腰身，自己整个人则被重新按倒在了长椅上，下一秒，一颗脑袋便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胸前。
路菲菲那原本平静的脸瞬间变的通红，她有些惊慌失措地抓着彼特的肩膀，下意识地就要往外挪，“彼特，你…你干嘛？！”
“不要动，就这么让我抱一会好么，算我求你也好...”此话一出，菲菲挣扎的幅度一下子小了许多，她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将自己死死扣住的男孩，刚刚的那句话中，她听得出来，那语气里有命令，有请求，但更多的，还是那连她都十分少见的恐惧。
但看着那脑袋就这么紧贴着这么不合适的位置，菲菲还是有些难以切齿的开口道：“可...可是...”
“你不要觉得我是特种兵，我就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了，我也会有很害怕的事情啊，路菲菲……”
彼特紧紧地将耳朵贴在菲菲胸前的心口处，他闭上眼睛，那段先前突然暴涨出来的长发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困扰。彼特默默加大了环绕在面前女孩腰间以及后背的双手的力度，只为了让自己能更加清晰地听见那道每个人都应该有的声音，那道不可停止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再也听不到你的这些声音了，该怎么办…”
路菲菲沉默了。
她一向不会安慰人，尤其是这种原因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更加无能为力。她能感受到彼特对自己的关心，以及那因自己而产生的恐惧，想到这，她不由得露出了今晚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而那颗胸膛内正在被监听的心脏，此时也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暖意。
“我不知道未来，但我至少能告诉你…它现在一直在跳动。”
路菲菲不再阻拦彼特，反而开始仰头挺胸，好让他能更加清晰的听见自己胸膛内那有力的鼓动。菲菲一手拍打着彼特的后背，一手则按住他的头部，继续将自己的心口展现给他，夜空之下，一男一女就这么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享受着女孩生命倒计时结束前这来之不易的相互依存。
“你听，它在为你跳动。”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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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
冒险家协会，是人类世界与潘宫之间负责联络两界通讯的主要机关，明面上，他们是世界冒险家的梦想之地，而暗地里，也是潘宫所信赖的人类官方机构，那里面甚至不缺乏有为潘宫牺牲者，就比如当初在十字港惨遭黑鸦神毒手为唐那提供金册线索的风衣男。
“小丽啊，这次上面给的奖赏和奖状你还不打算来曲吗？”
“哎呀所长，那些东西您老人家就帮我存一下，可以不？拜托拜托～”
“阿丽，今晚出去逛街啊！”
“抱歉抱歉，今晚真的有约，改天一定陪你们，好不好？”
“亲爱的，你还是抽不出时间吗？”
“我最近工作真的忙嘛，约会的事下次我们一定一锤定音，我答应你！”
在市区的一条并不起眼的街道内，一位刚从冒险家协会归来的女子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一边接着那数不尽的电话，一边紧盯着手腕上的手表，平时的步伐也比之前快了许多。也难怪，作为协会中第一个找到了扶樱家族线索并及时提交的大功臣，这一次她不仅是受到了协会的表扬，还有那来自力克的柳氏财团所给予的丰厚报酬，一下子让她从默默无闻变成了人尽皆知。
只不过……谁也不会想到，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一个怎样恐怖的故事。
被称呼为小丽的女研究院在一路奔波之后终于是来到了自家门口，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随后从身上掏出了钥匙，快速地插入门锁之中进入了屋内，但奇怪的是，明明是深夜，她的房间中却没有一盏灯是开着的，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中，她依旧能轻车熟路地在里面穿行。
在随手将身上的白大褂取下之后，她来到了屋内的一处墙角里，那里面很快便传来了一阵难以掩盖的强烈臭味，她皱起眉头伸手捂住鼻子，将取下的白大褂毫不怜惜地甩了过去，企图遮挡住一些臭味。
“人类的身体，还真是脆弱。”
女研究院有些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话，随即她伸手勾起两边的嘴角，口中发出了一个听起来十分诡异的口哨声。
下一秒，墙角处，以及周围所有的漆黑怀旧里，一双双血红色的小眼睛逐一亮起，在研究员的示意之下，一只飞行生物拍打着翅膀，顺从地停在了她的手指上，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只生物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只长着血红双眼的蝙蝠。
“你们这些家伙啊，真的是越来越贪吃了，要知道在人类世界里给你们找一个事物来源可不容易哦～”研究员用着一种一半挑逗一半责怪的语气对着手上的那只蝙蝠自言自语，随后，她将目光转向了阴暗的墙角，“抱歉啦，借用了一下你的身份，以及…你的命。我的这些小宝贝在人类世界不好活跃，嘿嘿，就只能委屈一下你咯，小丽～”
伴随着窗外乌云的散去，月光终于是照进了房间内，此时此刻，墙角处的臭味来源的情景在此时也终于是彻底清晰了起来——那是一具尸体发出的尸臭。
而更匪夷所思的是，那具尸体的脸庞甚至是身形，都和这个研究员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尸体上面多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牙齿小孔以及那毫无血色的皮肤…
“啧啧啧，你们这些小家伙还真是有长进啊，这才几天就吃完了？”研究员轻笑一声，她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将手往外一伸，手上的蝙蝠便再次拍打着翅膀远远离去，有了这个开头，房间里的所有血红色眼睛都开始按照研究员的指使，纷纷从窗外飞出。如果此时又一个喜欢熬夜的人往这边看的话，那么他就会见证到众多明显不正常的蝙蝠会从国内的市区房屋内飞出的奇景。
“哎呀呀，黑鸦神那家伙提出的办法还不错，虽然中途的确挺麻烦的，但这也的确是抓住你狐狸尾巴的方法。”研究员继续莫名其妙低对自己自言自语，她把兜里用来打电话的手机往面前的尸身上随手一丢，然后，她身后的衣服开始微微颤抖，仿佛是她在蓄力着什么，果然，她身后的衣服很快便爆出了两个巨大的洞口，下一秒，一对极致的黑色翅膀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伸出手抓住了脸颊的一侧，捏起了一小块裸露出去的皮肤，再用力一拉，那一小块露出的皮肤却越来越大，最后，一块极致的人皮面具便被她给撕了下来，而在面具之下，是一张同样极美，但却又极其陌生的脸庞。
“来，让我见识一下吧。”研究员捏起那块人皮面具，不一会儿，它便在女子的手上开始了离奇的自行燃烧，而更奇特的是，那燃烧面具的火焰在她的手里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黑色。“现如今，名为路菲菲的第八公主将会亲自前来，而潘灵那老家伙，再怎么疑惑不解，她也一定会通知你，为了迎接，你早晚要露出马脚！等到时候，我到要看看，你能带你的扶樱，藏到什么时候？”
“真期待啊，你到底会给我怎样的答卷呢，神代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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