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祭神

“对了，下雪前春木姨给你做的那件衣服送过来了，还缺个花边，说雪停了来补。”

柳川尽在木箱里一顿捣鼓，翻出来一件绣脚细致的殷红外袍，和他自己身上那件纯白銮金和服很搭。

春木姨是他们祖母的朋友。

他们一族天生背负着不死不灭的诅咒，在点燃篝火的大雾里窥伺过去和未来，每当有人打破诅咒了族中才会诞生新人。

他们亦可以随意改变容貌，也没有绝对的年龄之分，只用着自己喜欢的皮囊生活。

春木和柳川姐弟的祖母是同时代的人，只是她比较偏爱小姑娘的样子，也喜欢年轻，一直都让柳川姐弟叫她“姨”。

当然，柳川姐弟的祖母也并不是他们亲生的祖母，只是恰巧在看守熄灭的篝火堆时捡到了一对长相突出的少年而已。

人们翻阅古籍找到了这对少年的来源，他们负命而来，是神明降世的祭品。

“他是昭昭迷竹海里最贤明的智者”

“她是桀骜不驯者中最叛逆的恶魔”

“智者为神明奉上纯净的双眼”

“恶魔为神明低下高傲的头颅”

窗外风雪渐颓，寒风褪去，视野却并未变好。

就像是，起了浓郁的大雾。

柳川尽突然想到了什么，骤然起身惊呼:“阿姐!”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覆上他的肩膀，柳川照河的声音低沉坚定，“嘘...我知道，仪式要开始了。”

他们族中没有观感，不知道多久之前，有人发现能够体会到死亡的痛苦，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没有人哭诉死亡的滋味，人们只知道，自己握住了和人世最后的一丝联系。

每当自杀人数累积到四十一时，村子会弥漫起大雾，在大雾中点亮篝火，举行仪式，就能看到过去与未来。

柳川尽的工作，就是在篝火台上解读预知到的画面，不需要吟诵经文。

柳川照河...呃

青年奔至篝火台前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姐姐又消失了。

她果然跳不了一点舞。

十二人的祭神舞蹈圈硬生生缺了一角，还好神不在意，否则柳川尽就算冒着被柳川照河骂死的风险也要把她的行踪告诉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