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神山的日子,小夭也会思念起清水镇的生活。
有一晚,她拿出她的宝贝小镜子,让小镜子重现记忆下的过往之事。
镜中流光闪过,画面随之聚起。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如月神降世般的江月望着远方,蝴蝶面具缓缓消散,神情漠然,束起的青丝随风飘扬,微微偏头看过来,笑意浮现。
想妹妹时,她就会拿出小镜子看看江月。
莫约这就是江月所说的替身梗?
江月总会崩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
“她是谁?”
皓翎王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夭被吓了一大跳。回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父王坐在了她身后,也在看她的小镜子。
小夭有些扭捏:“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朋友。”
她与江月,应当算是朋友吧?
还有那个九头妖,姑且是个不算朋友的朋友?
皓翎王拿起狌狌镜,看着镜中重复的画面,目光仔仔细细,从江月戴着面具看到面具消散。
像阿珩,更像那人。
见他目光发沉,小夭笑了一下。“父王也觉得她像阿月吗?”
“可她是大名鼎鼎的辰荣将军——师江月,父王有没有听过?就是如今跟在洪江手下做事的那位月下仙,她已经八百多岁了,不可能是阿月。”
皓翎王的手从镜面上抚过,画面变成了雪中舞剑的江月。
那是一年冬天,江月邀她进山吃酒,山间雪压松柏,层层叠叠,她忽有兴致嚷嚷着要舞剑。为使不融于雪中,又无外人在场,她换上了艳艳红衣,以便观赏。
漫天大雪,美人提剑如隔云端,一袭红衣似火,手腕婉转,剑风凌厉得发出破空声。
她的眉眼也落了雪,剑指前方,寒风凛凛,吹起她的长发,恰似翩翩少年郎,意气风发,肆意洒脱。
“相柳,可要来比一比?”
讲到这里,小夭停了下,给皓翎王解释相柳是谁,与江月什么关系。
“两人同进同出,卿卿我我,实在气人!”
“小夭,她就是阿月。”待她解释完,皓翎王叹道。“这套剑法,阿月幼时便会,她背着你日日练习,说要在你百岁生辰上舞给你看。”
时间过去了很久,皓翎王却还能清楚记得次女阿月戴着面具,在廊下一遍又一遍的练着那套剑法。
驻颜花只有一件,封印在了小夭体内,谁曾想随着她们长大,阿月却是更像那人。
他和阿珩商议过后,决定让阿月戴上面具,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相貌。
他们瞒着阿月,但阿月实在太过聪慧,忽有一日,于四下无人时问他。“父王,我想问你件事。”
“我是皓翎子民,还是西炎子民,或是,辰荣子民?”
他看着阿月,阿月又开口。“我是皓翎明月吗?”
他如何回答来着?
他说:“你是皓翎王姬,也永远都是皓翎王姬。”
一晃三百年过去了,他的女儿竟然成了辰荣大将军?真是命运弄人。
“可是她的年纪。”听父王如此确定,小夭也兴奋起来,但又不想空欢喜一场。
“世间之事,大有我也无法弄不明白的东西。”皓翎王沉吟片刻。
“她可方便来五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