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讨厌还是喜欢？

毕方走的床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休息的时间，或者说是不是刚进别人的屋里就能睡到别人的床上。

反正这句话听着就不妥。

犹豫半晌后，毕方还是开口向魈委婉的提议道:“师傅……要不我还是打地铺吧？两个人睡有点太挤了。”

魈看了看他脸上难为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冷漠的回答道:“不必，今晚我守夜，你且睡吧。”

毕方明白了，这是让自己睡床上的意思，所以既然人家都开口了，那哪有伸手打人笑脸的意思？对不？

但那一瞬间失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毕方一点也不想探究，也一点也没有心思去弄明白。

毕方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脱了鞋子爬上了床，在魈的注视下拉好了被子，躺在了一张完全陌生的床上。

但好像也不是完全陌生，毕方把被子拉至鼻尖，偷偷的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的气息和魈身上一样的，一样的有股幽幽暗暗却好闻不刺鼻的味道。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味，就像催眠剂一样，总能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而这种巨大的安全感也总能让他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安然入睡。

要问为什么，可能连他自己都答不出来吧，这种只要能感觉到是他在就能安心的想法，好像自从那次半梦半醒间第一次感觉到有人守在自己身旁，就莫名其妙的产生了，然后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发不可收拾。

虽说自己每次嘴硬都想离魈远点，可在自己最无助，最需要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

对，满脑子都是他。

这些对一个初入世事才几百年的神兽来说，就是莫名其妙且不可理喻的想法，对于他来说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存在什么讨厌又喜欢的，既然一开始就已经讨厌了，那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呢？

所以，毕方在很久前又一次被冷落后，就得出了结论，自己讨厌魈，很讨厌的那种。

讨厌他那种看人不带任何色彩的眼神，讨厌他那双平平淡淡，即使风吹大浪也翻不起一点涟漪的眼睛，讨厌他做什么都是淡漠，在哪都是清冷，讨厌…

反正就是讨厌，总之就是失望。

毕方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窗外月光倾斜，点点星辉飘飘洒洒的落在了他的眼睛里，美丽但有代价，所以直到眼睛刺痛得睁不开双眼后，他才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任由恐惧占据心头，感受无边的黑暗和沉重的心跳。

毕方抬起了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觉那里闷闷的，有点疼，也有点呼吸不过来。

毕方莫名地没有来由的冒出了一个想法，到底……什么是讨厌，什么又是喜欢？

还没等他想透这个问题，巨大的困意席卷而来，毕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恍惚间他看见窗台上站着的那抹熟悉的绿色身影，被笼罩在浩瀚的星空下，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寂寞。

他突然就有点心疼了，就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