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来来来，一起来玩牌啊。”

　　坐落在郊区的一座破旧工厂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空地上，挥舞着手里已经起了毛边的纸牌，扯着嗓子招呼四周还在做工的工人。

　　工人们是附近村庄的老实人，探头探脑的看了眼男人手里的纸牌，又看了看周围的同伴，在对方同样好奇的目光下渐渐走近手握纸牌的男人，陆陆续续坐了下来。

　　男人一边熟练的洗着牌一边大声介绍着玩法，最后把牌面一盖，向工人们摊开手掌：“谁先开始？”

　　工人们面面相觑，毫无例外的向着男人推让。男人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客套两句开始拿牌。

　　一轮过后，一个工人赢得了牌局，又诧异又得意的扬起了笑脸。男人摇了摇头，表面上有些惋惜，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继续洗牌招呼人。

　　几场下来，有人输有人赢，男人一直暗中观察着工人们的行为和表情，眼见所有人都渐渐陷了进去，是该收网的时候了，男人连赢三把，急红了眼的工人开始议论纷纷：

　　“你怎么一直赢啊，是不是作弊了？”

　　“就是，我们也没有赢三把的，不玩儿了不玩儿了！”

　　大家说完起身准备离开，男人急忙抬手拉住他们，挽留道：“诶诶诶，都是运气好，不信我们再来一局？”

　　工人们看着满脸“真诚”的男人，再看了眼自己的同伴，又陆续坐了回来。

　　男人喜笑颜开，一边洗一边说： “就是嘛，不就是个娱乐的小游戏嘛，大家和和气气的玩一玩放松放松。”

　　一个工人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是啊，不就是个游戏嘛。”

　　男人讪笑一声，没再说话。

　　一轮又结束了，男人磕磕绊绊的赢了，工人们有些坐不住，男人继续诱骗道：“哎呦，你看我这……好运气有时候挡也挡不住，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这样……”

　　男人还没说完，那个阴阳怪气的工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脸凶相：“什么好运气，我刚才都看到你把手伸进衣服了，你肯定是出老千了！”

　　男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懂行的人，一时间慌了手脚。身边那些人听到这话顿时怒火冲天，不由分说的涌上来对着男人一阵搜刮，还真被他们搜出牌来，男人百口莫辩，跪在地上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大爷们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也是不容易啊……”

　　“你上有老下有小，别人就没有？你不容易，别人就容易？”为首的工人往掌心吐了一口唾沫，摩拳擦掌准备动手，“我去你奶奶的狗东西，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一伙人对着男人拳打脚踢，一个个都是做力气活儿的人，下手自然不轻。男人很快就被打得奄奄一息，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警笛声，工人们慌乱不已，四散逃离，等警察冲进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浑身是伤的男人了。

　　警察把他拉起来，拨打了120叫来救护车，把男人送进了医院。而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的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在他们离开以后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