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有愁绪,加了料的酒一口接着一口,嘴也越来越松了。
“师父,你一手建立的四顾门和百川院,我一定会为你撑起来的。“
李莲花疑惑:“等等,你说你师父是谁?“
“剑神李相夷。“方多病说出这个名字语气间满是骄傲。
李‘李相夷本人’莲花笑了,“我自认对江湖事知道不少,怎么没听说李相夷还有你这么一个徒弟?”
方多病有些失落,闷声道:“这事没人知道。”
“是啊,我猜他本人也是不知道的。”
“你不信是吧?”方多病不服气,站起身走了几步,“我从小就体弱多病,我娘甚至连大名都没给我取过,就生怕我活不到成年。在我十岁那年,我娘认回了失散多年的弟弟,就是四顾门的副门主,李相夷的师兄单孤刀。”
“单孤刀是你的舅舅?”李莲花没想到还有这一段渊源,他从没听师兄说起过这件事。
“我娘从小就不喜欢江湖,所以他也不希望舅舅公开这层关系。”方多病自顾自地说着这段一直在他心里挥散不去地往事。
他儿时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上挥剑。可是那把剑对于小小的他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他连剑都拿不住。
是李相夷出现,赠予他一把木剑,并且承诺若是他能用这把木剑练好百招基础剑式,就收他为徒。
为了这一句承诺,方多病努力练剑,从轮椅上站起来,把每一个招式铭记于心。可是李相夷却消失在东海之中。
莲花楼楼顶,穗禾躺在木板上,看着头顶的那一片星空。她能准确地分辨出哪一颗是旭凤的命星,也能找到自己的命星曾经处在哪一片星域之中。如今伴星仍然闪烁,她却找不到自我了。
不知是天道遮掩还是什么缘故,无论是肉眼还是灵力感应,穗禾都没法联系到命星。她的将来该何去何从呢?
方多病醉的不省人事,李莲花找了处地方将他放下,不过得知他的身世,动作倒是温柔了许多。
“李相夷,是你从前的名字吗?”李莲花抬头,只能看见莲花楼的屋檐,看不见穗禾。
“对我来说,它已经是个很陌生的名字了。那你呢,你从前就叫穗禾吗?”
穗禾扯扯嘴角,“我与你们不同,名字不是父母赐予的,也无权自己决定,我只能是穗禾。”
诞生之初,听到的第一句天道传音,就是她的名字。她从来就不是自己前进,父母早亡,她被推着成为的鸟族族长。天后为了稳固族群和自己的地位,推着她走向旭凤。她看似是在争自己的权势地位,争自己喜欢的人,但哪些是自己想要的,哪些是旁人灌输给她的,早已分不清了。
李莲花笑道:“你难不成是那天上的仙女?”
“是啊,上天看你过得太惨,特地让我下凡来解救你。”
“……那倒是真的,你确确实实,是来拯救我的。”
穗禾从屋顶下来,指尖运起灵力,落在他眉心。
经脉的最后一丝堵塞感散去,温和的灵力带起扬州慢的心法,流淌过每一寸经脉。李莲花额间冷汗直冒,忍着痛意不出声。
比起前几天,穗禾算是多了许多耐心,求稳不求快,耗费了双倍的时间完成了这最后一次疏通。
“不管你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都得好好活着才行。”
李莲花呼吸急促,问道:“无论我是何人,你都会和我一道吗?”
他痛的半跪在地上,穗禾蹲下身,“你的生活挺有意思的,想来我是不会离开的。”
“那你在我寿终正寝之前,可都离不开了,毕竟这生活处处都充满了惊喜。”
穗禾拿出手帕给她擦汗,篝火的火焰明亮,照在穗禾脸上竟平添了一丝温柔,“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能给你捞回来,到时候你就跟着我,走我走过的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