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做人难，做女人更难

广场处。

二胡声缓缓收尾，老者拉弓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此时，少女一曲已是唱完。

少女对着广场的众人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手拿一破旧铜锣敲了敲，“各位大爷，老板，夫人，太太，少爷公子，小姐千金，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言罢，少女又敲了几下铜锣。

这时，老者也将手中的二胡放在一旁，同样拿出一个铜锣，一脸的笑容，敲了起来，“南来的，北往的，各位爷，各位老板，老板娘，各位贵人，少爷小姐，赏口饭吃，赏口饭吃！”

一老一少敲着铜锣，在广场中心处一一鞠躬，陪着笑脸穿梭在人群中。

“老板，看您一脸的富贵相，赏口饭吃吧，祝老板年年发大财，一年更比一年好！”

“爷，一看您就是腰缠万贯之人，瞧瞧这富贵相，赏一点吧！”

“祝小姐年年十八，容颜不老，早日寻得如意郎君！”

“公子一表人才，气宇不凡，祝公子事事顺心，妻妾和睦，红颜不断！”

随着老者的各种祝语好话，陆陆续续有铜板扔进铜锣之中，铜锣散发出铛铛声，不绝于耳。

“借你吉言，给你两个铜板。”

“嘻嘻，好，就冲你这句容颜不老，早日寻得如意郎君，本姑娘赏三个铜板。”

“贵人老板娘什么的就算了，都不容易，我这里只有一个铜板，给你了。”

老者一一鞠躬，“谢谢，多谢多谢！老汉在此谢谢大家了！”

另一边。

少女也是同样如此，脸上带着笑容，一一给众人鞠躬，“谢谢老板，谢谢夫人，多谢大爷，多谢公子，谢谢小姐！”

这时，一中年美妇边抹眼泪边道:“小姑娘，你唱得真好，你看看，我这三十好几的人了，愣是被你唱哭了，还有那二胡，那声音听着就想哭，呜呜……呜……”

“谁说不是呢？小妮子，你看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谁受得了你这样唱哟，我都哭成泪人了！”

“就是就是，小妹妹，你唱得好啊，那拉二胡的也拉得好，一听就想哭，唱得太好了！”

“唱得好，本少爷喜欢听这样的。”

少女看着不断有铜板扔进铜锣内，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她看了一眼众人，这一看，才发现，有不少妇人女子皆是偷偷抹着泪水，一边擦拭一边流泪。

少女见到如此场景，有些啼笑皆非！

显然，这些人是有些入戏太深了，一时无法走出来。

少女无比的尴尬，又有些欣慰。

不一会儿。

少女便来到三仙儿一行人面前不远处。

此时的三仙儿，背上背着柳心玉，一手牵着柳心柔，一手牵着九儿。

她眼眶中，泪水也是毫无征兆的流出来。

只见三仙儿柔声道:“小玉儿，你先下来，婶婶眼睛里进沙子了，要先揉揉。”

听完三仙儿话语后，玉儿连忙伸出小手，“婶……婶子，玉儿帮你揉，玉儿帮你。”

玉儿歪着小小的脑袋，伸出手，刚准备揉，“婶子，你是哭……哭了吗？”

言罢，玉儿连忙从三仙儿背上下来，站在了地上。

柳心柔也是抬头看着三仙儿，“三婶子，你怎么了？”

柳心柔是三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一个，虽然是几人之中最大的，也不过才六七岁。

可能是因为刚听完少女的戏，此时的柳心柔莫名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为什么想哭，她不知道，也不懂！

九儿也是看向三仙儿，“娘，你……你怎么了？”

三仙儿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娘没事，就是眼睛里进了沙子，揉揉便好了。”

三仙儿蹲了下来，拿出一块似手绢一样的布。

布很破旧，还有一些微小的口子。

这时，玉儿伸出小手，“婶子，让玉儿帮你……帮你擦，好吗？”

玉儿看着三仙儿，小眼睛眨呀眨。

“好，让玉儿擦，玉儿是最乖了。”

玉儿接过手绢，轻轻替三仙儿擦拭起了泪水，很轻很温柔，生怕弄疼三仙儿。

“太太，您真漂亮，赏口饭吃吧！”

少女看着三仙儿几人，一脸的笑容，刚才的声音，正是少女的。

三仙儿缓缓站了起来，笑道:“什么太太，小姑娘真会说笑，我只是一妇道人家而已。”

少女对着三仙儿鞠了一躬，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见到这一幕，三仙儿有些为难了，以她们现在的情况，是没有任何多余的钱的，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还带着三个孩子。

一旁，玉儿却是抬头看向少女，“姐姐，你……你真好看，唱得也好听，你是叫白……雪，对吗？”

闻言，少女轻轻摸了摸玉儿的头，柔声道:“小妹妹，不是的，白雪是那戏里面女子的名字，我叫青儿。”

玉儿:“青儿姐姐！”

少女笑着点了点头。

“我叫柳……柳心玉，婶子她们都叫我……叫我玉儿。”

少女:“好，玉儿。”

此时，玉儿拉起三仙儿的手，撒娇道:“婶子，我们给青……青儿姐姐一些吧，你看青儿姐姐唱得这么好，人又长得漂亮！”

三仙儿笑道:“好好好，听玉儿的。”

言罢，三仙儿拿出一个荷包，从荷包内拿出一个铜板，放入铜锣内。

少女双手端着铜锣，“谢谢，谢谢婶子，谢谢玉儿！”

见状，玉儿笑了起来。

三仙儿看了几个孩子一眼，又看向少女，低声一叹，“如今这世道，想要活下去，很难很难！”

少女看向三仙儿，脸上全是赞同之色。

三仙儿继续道:“在这乱世，想要生存，哪有那么容易的，做人难，做女人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