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

玄凌还不知眼里的惊喜和喜悦被你看了个正着，你弯了弯眸子，把食盒递到他面前，温笑道：“既然这样，这桂花糖藕便由殿下替我转交给芊凝吧。”

他接过食盒，正经道：“好，我会转交给皇姐的。”

“多谢殿下。”

“媅媅。”

你听到周闻棠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母亲。”

“景阳姑姑。”

周闻棠牵过你的手，面上含着两份待自家小辈的清浅笑意，说：“是玄凌啊，真是巧了，方才本宫才同陛下说起你呢。”

玄凌很是诧异，自玄清的百日宴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父皇了。

“过段时日你便要去上书房上课了，陛下一直拿不定主意由谁来作老师，连伴读都还未选好。”

“成璧在这事上是插不了手的，朱家也暂无适龄子弟，本宫向陛下推荐了瑄湖。”

“便是本宫的侄子，恰好长你两岁。”

“玄凌你自己可有主意？”

你用余光瞄了瞄面上满是失落和难堪的玄凌，心想你这母亲说的话可真是耐人寻味。

皇帝只喜欢玄清如今已是满宫都晓得的了，她这话的意思就是，我和琳妃有几分交情，又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

这才向他说起了你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儿子，不然皇帝怕是已经忘了你还要去上书房学习之事。

显然玄凌也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恭敬道：“多谢姑姑打点和告知，佟氏人才济济，佟公子自然也是才能出众的，我自是无不满之处。”

“既如此，玄凌你可要勤勉起来了。”

周闻棠又多嘱咐了几句，便牵着你的手离开了竹影堂。

你欲言又止，在回家的马车上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母亲为何要……”

“要在陛下面前提玄凌之事？”

你颔首，只道：“母亲不是同舒贵妃娘娘关系更好么？”

“媅媅，我同嫣然关系好，可并不代表和成璧就不如她了。”

你沉思不语，又听得周闻棠继续缓缓道：“日后即位的，大抵只会在玄济和玄凌中择出。”

“佟氏虽是保皇党，但素来同博陵侯这些家族不睦，若是玄济登上帝位，他有自己的势力，焉能有本宫好日子过。”

“唯有玄凌，如今还未长成，可堪扶持，续本宫荣光。”

你听出她强调的“我”，而非“我们”，不禁侧目看向她。

你的母亲，和一般的公主似乎不太一样。

你仔细思索着，你的外祖父是和先帝同母所出的襄阳王周奕津，为大周的边防立下了汗马功劳，掌握着十万大军，在军中的威望是毋庸置疑的，而你的外祖母是江南大文豪步跃云之女步颂绾，以一手当世罕见的琴技而被人熟知，也是极具盛名的才女。

二人是典型的联姻，周闻棠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年少时便盛名远扬，便是六艺也远胜诸多男子，从后来助隆庆帝即位、被封为长公主，她和隆庆帝只是堂姐弟，却手握一般的公主都没有的权力，就可看出她的手段和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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