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杀了我为她报仇。
杀啊。
我很稀奇，是她重要，还是你的先生重要。
李锦浑身一颤，像是魔怔般突然推开我，我一时站不住跌坐在地上。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注意。”李锦半蹲着，平静的皮肉下是令我兴奋的狂躁，“江小姐不要再费心机了，我永远不会背叛先生。”
什么？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嗤笑一声，咬紧后槽牙一巴掌扇过去，全力的一扇李锦被我打偏脸，脸上指印迅速浮现、红肿。
是吗，她应该很痛苦，死相也不好看。
我试过，烟尘入肺后呼吸可难受了，身体还被大火炙烤，想死又死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大火吞噬。
你知道手术止血是怎么做到的吗？
李锦不明白江想的意思。
电刀割一点，血管烤焦一点，不一会儿，整个手术室里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一点点闻着自己身上散出的肉香味，多绝望啊。
我呵呵笑着。
她定是恨透你了，因为你的离开，因为你的懦弱，因为你那可笑的报恩。
你找着一个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害她替你苦苦守了那么多年，那本该是你的责任。
我拽紧李锦的衣领拉向我。
你觉得，她知不知道你对她的感情？
李锦双眼赤红，拳头捏紧、竭力冷静，他不想和江想过多纠缠，准备离开。
叮。
身后传来清脆的声响，李锦警惕转身。
江想的作妖能力他见识过，折磨得人生不如死。
记得有一次他需要外出拿东西，恰巧当时老宅只剩他，不得已，他想着拿到东西很快回来，花不了多长时间，便留江想一个人在花圃里。
在出去的那一刻，李想听到轻微的破碎声，当天的风很大，他以为是风吹动树枝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等李锦回到花圃时，江想半趴在花坛边，他以为江想睡着了想将她抱回房间。
走进才发现江想手腕上一道道可怖的疤痕、深可见骨，她面前盆栽里的花朵、枝叶裹满了暗红色液体，一看就知道有人细心浇上去的，一点白色都没留。
江想腿边散着些石块，有一块特别锋利，浸在血液中。
只是一串老旧钥匙轻磕在桌延边。
李锦瞳孔剧缩，一把抢过。
我很满意李锦此刻的反应，勉为其难原谅他捏痛我的手腕。
这是我专门找陈晅茗要回来的，逃跑那么久我都舍不得扔，就是为了这一刻。
我还得感谢那把大火照亮了我逃跑的路，暂缓了李锦找我的速度。
李锦目光凌冽：“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轻靠在茶几旁，在李锦近乎疯魔的神情中慢悠悠比划：你那好先生应该告诉过你，火，是从里面燃起的吧。
李锦看了现场勘测报告，确实是从里面迅速燃烧，床铺、地面、窗帘人为泼了油，尸检测出尸体表面及胃内都有大量酒精和菜油。
不是江想强行灌入的吗？
我瞧出李锦眼中的疑问，毕竟相识许久，也不继续卖关子让他抱有假信心了，我更想看他知道真相后的崩溃。
我拽着李锦的领带将他强行下拉：我告诉了她，你的秘密。
所有。
犹如晴天霹雳打在身上，李锦险些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面色惨白颓坐在地。
我捡起地上唯二幸存的奶茶，杨枝甘露，不是我喜欢的味道，勉强抿了点润润喉。
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是我杀的吗 。
你也不想想，我身体差得风一吹就倒，怎么可能强灌身体极好的她？
其实，她爱你的。
李锦怔愣，颤声道：“真的？”
我点点头。
有一次她喝醉了酒，告诉我一些事情，比如…
比如…
李锦满脸期待，我却真心觉得她很可怜，可怜到世上一个真正爱她的人都没有，她的一生充满利用，太过可悲。
“比如什么！”李锦急了，高大的身躯遮挡住我的光，面目狰狞丑恶，妄图用这种招式逼迫我吐出他想听的字眼。
我就喜欢这样子的李锦，疯狂、恶毒，我打算奖励他。
比如，她爱你。
李锦神色一缓，理解江想的手语后眼中迸发出炙热的神采，他颤声道：“真的？”
假的。
我嘿嘿一笑，在李锦动手前继续比划。
她爱你，很可惜，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爱，她可以爱田里的稻，爱水中的影，爱山间的风，爱天上的云，独独不会爱你。
她给不了你，也绝对不可能给你。
我说出可悲的事实。
她只爱她的姐姐。
她无法接受你竟对她存有那种肮脏龌龊的感情，也就自然而然，想不开咯。
“闭嘴！”李锦拍掉我的奶茶，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掼在茶几上。
我扯着嘴角忍痛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手指在他心口点点：开心吗，杀人犯。
李锦手下缓缓收紧：“我叫你闭嘴！”
我无所谓耸耸肩，反正我又不用嘴巴说话。
我呼吸有点困难，拍拍李锦的手好心提醒他：现在不在乎你的先生了？
李锦满眼挣扎，禁锢我的力道渐渐减弱。
“杀人偿命，我认，你来找我便是，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
呵。
我冷笑，反手又赏了李锦一巴掌。
无辜？你杀他们的时候，你断别人手脚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他们的无辜？
现在跟我谈无辜，你有那张脸吗？
“她，救了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李锦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指间酸疼，几乎握不住江想的脖颈。
我心下甚是舒畅。
她救了我，我也没害她啊。
我推开神志近乎崩溃的李锦，起身，揉了揉发疼的脖子再添一把火：我只是不小心将东西放在她顺手看得见的地方。
我可没杀过人。
李锦泪水止不住的流，双眼猩红：“你就是个祸害！”
我挑挑眉：谢谢夸奖。
李锦近身想抓住我：“我要替先生除了你这个祸害！”
我没躲，歪头朝着李锦身后微微一笑，难得有心情挥手打招呼。
李锦动作一顿，转身，陈晅茗目光沉沉站在门口，不知看了多久的戏，他见我对他笑，愣了愣，随即回了一笑。
“先生，我…”李锦颤声想解释，却被陈晅茗打断。
“出去。”
李锦还想继续辩解，被陈晅茗眼神一横，我无奈耸耸肩，作势请他出门。
李锦眸光幽深盯着陈晅茗，陈晅茗也没再开口，目光随在江想身上。
僵持许久，也不见李锦又动作，我干脆背对着两人靠在电视机前小憩，免得看到晦气东西干扰了我的好心情。
良久，身后传来关门声。
和李锦拉扯那么久，又站了那么久，我腿有点麻，肩膀也酸，扶着柜子靠坐在墙上捏捏，身后却突兀得响起脚步声！
回身却见陈晅茗面带笑容朝我走过来，说着不讨喜的话：“想想刚刚对我笑了，我很开心。”
我皱眉，我知道陈晅茗站在门口还继续刺激李锦，这是对他的挑衅，以前他都是一走了之，绝不会在我撒气后留下来自讨没趣。
我摩挲指腹缓缓起身，最终还是憋不过陈晅茗那张透着贱笑的脸，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几步砸向他。
“想想解气了吗？”陈晅茗轻松躲过，其实他不用躲，我力气大不到隔这么长的距离还能打到他。
我单手挑着指腹中的碎玻璃，扯扯嘴角。
“不解气？那我把李锦的手砍下来给你赔罪可好？”
我啧了声。
不怎么好，你不会，也舍不得。
李锦可是你的得力干将，虽说不是从小跟着你，但对你的忠诚在陈家都屈指可数，你看得清楚，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你的好狗。
“那想想怎样才会解气？”
“打我行吗？”陈晅茗站定在我的面前，“李锦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想想大人有大量，放过他？”
也行。
他已经和我一样，时时刻刻活在地狱里，永远翻不了身。
刚好，指腹里的玻璃渣挑完了，我点点头，随意扯了张纸擦了擦。
陈晅茗也适时张开怀抱：“那来打我吧。”
我是好孩子，从来不打架，除非对方太贱皮子。
直接用手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太疼了，这是整个高中物理我唯一记住的一句话。
我揉揉手腕改变策略，端起一杯奶茶砸在陈晅茗身上，趁他抬手躲避的时候一口咬住他，结果这狗东西绷紧肌肉，我牙差点磕掉。
陈晅茗风轻云淡：“想想，咬人可以，但不要咬到衣服，万一牙齿被扯掉了怎么办？”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便是听劝，麻利松口，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不知过了多久，踢得我脚疼，我干脆扭掐陈晅茗腰间的软肉。
果然有用，陈晅茗表情管理一瞬间失控。
活该。
我不再用拳头，拳头打上去硬邦邦的，自己手都被打疼了。
急狠了，我指甲掐上一丁点皮、使劲扭一大块肉、用指甲挠他的脸…
陈晅茗再怎么任我弄，也默默受着，却在我袭他门面时仰头躲过：“想想，打人不打脸。”
我管他什么，我泄愤了再说。
他个子高，我蹬上沙发抓他脸，他护着我的腰向后躲闪，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珍珠，脚底打滑向后倒，我也被他带着偏离重心摔下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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