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高考完，踏出考场。

散场总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告别是人从出生起就需要学会的技能了。人生是一场告别的旅途，没有什么是不可告别和不能割舍的。

付闻樱身穿旗袍，摘下墨镜挥手，“冰裳。”

叶冰裳小跑着过去，接过孟宴臣递来的花束，喊了一声：“妈妈，大哥。”

付闻樱牵起她的手回到车内，“考的怎么样？”

她还是有些拘束，尤其当进了车后周围的空间变得狭小了起来，“还行吧，应该和平常差不多。”

“想要什么，跟哥说。”叶冰裳闻声抬头，正巧驾驶位的孟宴臣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仿佛直视着她。

叶冰裳转移视线，“啊，都可以。”

付闻樱拍了拍两人紧握的手，“那就这周末，宴臣你带着冰裳去影楼拍汉服写真，这么多年了，一次都没有陪妹妹去过，有什么大哥的样子。”

说完又转头跟叶冰裳说：“妈妈给你定制了一套新的汉服，特别好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叶冰裳点点头，“谢谢妈妈。”

“今天有同学聚会吗？要不要妈妈帮忙组个局？”

“不用了妈妈，同学们商量好了要去酒吧玩，我就不去了。”

“考完了放松一下也可以，让哥哥在旁边陪着，记住，不可以喝酒。”

叶冰裳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孟宴臣，他的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于是开口拒绝道：“没事的妈妈，我看这两个月哥哥也是忙得每天都很晚才回家，而且刚考完我也想休息一下。”

付闻樱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餐桌上静悄悄的，孟家很重规矩，即使今天是为庆祝叶冰裳高考结束而准备的家庭聚餐，也不可以。

家庭餐也用公筷，不可以连续三次夹同一个菜，只能夹摆在自己面前的菜，吃饭期间不可以喝水，不可以边吃饭边抖腿，吃饭不可以吧唧嘴，不可以让长辈听见筷子敲碗的声音，筷子不可以竖着插在碗里。

这些叶冰裳都习以为常，毕竟在这里她还可以上桌吃饭，已经是值得珍惜的机会了。

“兹。”闻声看过去，孟沁拖开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接着又急忙跑去了厕所。

付闻樱眼神充满怀疑地看向孟沁离开的方向，“冰裳，你去看看。”

叶冰裳快速咽下嘴里的饭，“好的，妈妈。”

她倚靠在厕所旁，等着孟沁快平复下来时，走上前轻轻拍她的背，“什么时候怀上的？”

孟沁张口想要掩饰，却被叶冰裳打断：“我说过了，不要骗我，我再问一次，什么时候怀上的？”

“两……两个月前。”

叶冰裳冷着脸看她，“明天我悄悄带你去医院，把他打掉。”

谁知孟沁听了这话瞬间激动起来，“我不打！我才不打！他说过，会给我一个家的。”

叶冰裳抓住她的手臂，“未成年就发生关系，未婚先孕，毁掉你的人生，毁掉你原本幸福的家，这就是他爱你的方式？”

“在这个家我一点也不幸福，也不自由，做什么都要被管着，”孟沁甩开她的手，生气地看向她，“反正我要把孩子生下来。”说着便推开叶冰裳走了出去。

叶冰裳独自在原地冷静了两分钟，推开门，孟宴臣靠在墙上向她看来。

暗淡的灯光下，孟宴臣的脸色晦涩不明。

“明天把她带到我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