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孟苑从梦呓中清醒,见枕边无人,穿好靴出了门,心想阿惴莫不是走了。
路经庭院,孟苑瞧见众师兄弟在此习武练剑,出鞘声尖锐,本不想多留,直到看到角落里偷看的姚惴。
“阿惴,你在这里呀,我正四处找你呢!”
姚惴略显窘迫与尴尬,立马站起身。众师兄弟寻声好奇地看过来,七嘴八舌。
“这位小朋友是谁啊,之前未曾见过。”
“莫不是新来的。”
“新来的?让我瞧瞧…”
几个少年将其围得水泄不通,其中一个少年拍了拍孟苑的头,道:
“阿苑,这孩童是谁啊?”
“江哥哥,他是我新交的朋友。”
江白鄙夷所思,刚想嗤笑他竟然能交到朋友,只听一阵脚步声袭来,师宗大怒:
“好好练剑!”
孟苑没事做,便挪到姚惴旁边,与他一齐欣赏师兄们练剑。他见姚惴目不转睛地看,便兴致勃勃问:
“阿惴,你会耍剑吗?”
姚惴点点头。
“哦?那你便来展示一番,让大家看看罢。”姜槐不知何时出现,也带着几分好奇。
她说着便随便挑了把剑扔去,那剑周身凌冽,散发一阵寒气,被姚惴一手接住。出鞘,接着使了一套剑术的基本动作,乃刺,劈,撩,挂,云,点,崩,截。孟苑在一旁目瞪口呆,而宗师与姜槐眼神之中则带有几分肯定。
而后姚惴一跃而起,空中使了个翻身下劈剑,落地时卷起阵风,将那槐树枝头槐花抖落几分,收剑。
“好剑法!好!”孟苑在一旁鼓掌。
“这耍剑,是谁教你的?”姜槐问。
“我父亲。”姚惴答。
“你父亲啊…甚好,甚好。今后,还需你多教导教导阿苑。”姜槐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今后”一词,表永久,姜槐是在变相收留姚惴为孟家子弟了。
“是。”姚惴行了礼,姜槐还得再嘱咐些什么,只见几个家仆急匆匆赶来,噤若寒蝉上前:
“夫人不好了,孟府门前来了大量士兵,说是奉皇上之命,挨家挨户搜查姚氏一家叛逃之子姚涿,现下搜到这儿了。”
姚惴垂在身侧的手悄声握成拳状,似是感觉到一阵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姜槐皱了皱眉,抛出句话:
“慌什么,注意仪态。把士兵放进来罢,孟家也没有藏什么叛逃之子,无需虚心。再者说,世人皆传姚氏一家十分宝贝他们家那个独生子,生怕遭受什么意外身亡,便整日将那独生子安排在府邸里,难听点不过是软禁罢了,从不让他出门引人耳目。那些个士兵皇上又怎知叛逃之子长什么样?”
果然,没过多久便来了一群士兵,将孟府上下搜了个遍。
原本摆放整齐的物件都被打乱,让生为洁癖的姜槐硬生生忍下了。接着又见几个手脚不干净的想顺走值钱东西,叫眼尖的孟苑发觉了告诉姜槐,姜槐厉声呵斥。最后士兵们将几名看似可疑孩童拎出来一一排查。其中便是姚惴,甚至还有孟苑,这叫姜槐再也忍不下,加上孟家也不是好惹的,她当即爆发高声质问:
“好一个皇家士兵,竟如此荒唐无礼,抓人竟敢抓到我儿头上来了,连带着孟家子弟一同席卷。以为奉皇上之命就可无法无天了吗!试问你们也不知叛逃之子长相如何,就可以随便抓人了吗?怎得,是想降职不干了是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道歉放人之后灰溜溜走了,接着搜寻别家。
姜槐:
“姚惴,看着我,我问你,你爹娘是谁,他们现在在何方,你从何处来?”
孟苑闻声抓了抓姜槐衣摆,生怕她将来之不易的同伴赶走,只听姚惴答:
“爹娘遭人诬陷被刺杀,我家只是个小府邸,谈不上什么富富贵贵,我一路奔波而来,您怕不是看在我同叛逃之子同姓氏才问。”姚惴伪装得滴水不漏,作出一张失望委屈的神态,教人不得不信,实则衣袖下的拳头更加收紧,指甲嵌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