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3）

祈宿不喜欢拐弯抹角，便借着这个无人打扰的时机直接说明了意图。

乌否单手搭在膝盖上，坐姿随意。他的眼眸在烛光里浸染了暖色，但抵不过幽深，以至看上去时，那双眼还是寒凉彻骨。

“你不愿意被困在樊笼里。”祈宿注视着他眼底的那片光晕，道，“你会帮我的。”

乌否看着他，但他目光虚渺无定，也许不是在看他：“谁愿意死在这里？乌允还没死，我就是熬，”乌否顿了顿，“也要熬到看他去死。”

他开口就是这么极端的话……祈宿眉心一跳，把他和乌允关系的糟糕程度又提升了一档。

祈宿想好该怎么借着他和乌允的关系，达成目的了。

——

乌允来巡查当日，祈宿依着约定跟他搭话。这位首辅大人无趣至极，一板一眼地同他谈起那些教条。

祈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了个哈欠，接着扯皮。他找话题的能力一流，不会让自己下不来台，也不会把对方逼得太急。

他和对方提及方舟一年前的“出城计划”，硬生生又拖了段时间，给乌否争取了机会。

到后面，首辅大人已经把“别废话”三个字写到脸面上了。他眉头微皱，显然并不想跟祈宿多聊，一句冷冷的“别妨碍公务”落下后彻底不再搭理他。

乌允继续检查起各类仪器及罪犯的私人物品，一切完毕后，他调转方向，打算上到这里的最高层去。

意外陡生。

那名跟他聊天的青年好整以暇地抱臂看他，而他的弟弟，用不知何时拿走的锋利刀刃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乌否手腕下压，薄刃已在他脖颈上印了浅淡血线。该是疼的，但乌允却像感觉不到一样。他古井无波的眸子里蕴了点别的东西，轻言道：“阿否，我来接你回家。”

乌否抿了抿唇，没应他这句话。他抬起下巴朝祈宿示意了下，就把从乌允身上拿到的密钥丢给了祈宿。

“谢了。”祈宿接好密钥，识趣地没去掺和他们的事情。

他预料到高塔的最高层藏着东西，却没预想到其间的肮脏和残忍。

那座除过最高许可无法获权打开的门徐徐开启，显出了里面的全貌——数之不尽的实验体浸泡在巨大的容器里，容色痛苦。

不同的标本，异种，还有……被囚禁在笼子里，病弱的、伤痕累累的、不胜承.欢的omega。

那些过往派出去的，没有留下名姓的人被锁在这间实验室里，一次又一次灌下ψ试剂，拼命挣扎，难脱牢笼。

祈宿撑住桌案，试图把胃里的阵阵翻涌压下去，脸色沉得可怕。

那一刻，他年少时期的信仰，数年自以为正确的“屠杀”信条，尽数崩塌。

万事虚如融雪，好多事，似乎都可以令它化作乌有。若说还有什么可以撑着他往前的，那只能是一些现有的牵挂，和……

和什么呢。

祈宿见雪霁好奇地翻看起那些潭蜂身上结成的晶体，把它们放在阳光下照了照。晶体折射了光，颜色更加漂亮。

雪霁人如其名，如新雪初霁，剔透，纯净，且不失怜悯之心。

祈宿注视着那张合眼缘的脸，想。

这样的人……

或许会让这世道有所改变吧。

雪霁似有所感，也转头看了过来。

＊

“卡！”吴越走近二人，笑着鼓掌，“拍摄任务告一段落了，不愧是有口皆碑的两位老师。”

陆雁回率先移开视线：“吴导谬赞。”

席之珩则歪了歪头，含笑接了句： “是吴导业务能力出众。”

吴越一愣，眼睛弯了几分，不由对这两个后辈印象更好：“还是你们配合得完美。”

他回去一定要跟那些不乐意同时请他们的好友念叨念叨。

陆雁回擅长情绪把控，轻易就能带人入境；席之珩对很多细节的处理很有创意。几条下来，他们的表现都可圈可点。

最重要的是……二人在戏中的互动进退有度，极富张力——换句话说，就是有cp感。

不熟时就能有如此表现，让人更期待他们磨合过后的效果，应该会非常惊艳。

开机前还在忐忑的吴越彻底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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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车内。

陆雁回：他今天有点奇怪。

唐栩：（DNA动了）怪好看的？

唐栩：（眼睛发光）我终于要见到铁树开花了？

陆雁回：……

瑟瑟发抖的cp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唐助不要舞到正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