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间谍

“布兰达，布兰达！”豪尔赫赶忙跑上前去查看他的养女。

“怎么了？”文斯也走了过来。

“布兰达，布兰达，布兰达，说话！”豪尔赫一连叫了好多下她的名字，试图扶起布兰达。

“抱歉......抱歉......”布兰达声音嘶哑，不停的喘着粗气。

“她怎么了？”文斯蹲下来询问。

“我不知道——布兰达，你还好吗？......布兰达，跟我说话......怎么回事？”豪尔赫还在询问着她。

经验老道的文斯掀开了布兰达的裤腿，发现了一个被狂客咬到的伤口，黑色的静脉早已扩散开来。

我说这个姑娘之前为什么无精打采的，原来她被狂客咬过了，中了闪焰症。

“该死！”文斯赶紧远离那个位置，站起身，拿出枪，“狂客！我们带了一个狂客来！”

“不！”“不！”“等一等！”男孩们都蹲下去查看布兰达，托马斯跑上前拦住文斯，不让他开枪。

“后退！”文斯对着托马斯做了一个向后的手势。

“听我说好吗？”托马斯试图解释，“这只是初期症状......她不会构成威胁的！”

“你们不该把她带来！”文斯不听解释。

“我知道......”

“我们放进来一个狂客，这个避难所不用一周就会完蛋！”文斯继续强调，“后退！”

“我明白......我明白......请听我解释好吗。”托马斯还想挣扎挣扎，“求你了，求你了......我跟她说过你会有办法的......”

说实话，我可不觉得文斯会有办法。虽然我很同情那个好看的姑娘，且被感染者的症状在打了由免疫者的血液制作成的血清之后，能够有所缓解，但是之后就得一直消耗血清。如此看来，感染仍然是被判了死缓。

看着不停喘息着的布兰达，托马斯继续说:“求你了，你肯定会有什么能为她做的......”

文斯听了之后愣了一下。“是的。我有。”说罢，他又举起枪:“我可以帮她解除痛苦。”

“不！不！”豪尔赫大叫起来。他在刚才一直想靠近布兰达，现在已经被两位大汉拽住了。

就在这时，玛丽的声音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文斯，够了！放开他！”

“放开他！”玛丽从她的帐篷里跑了出来，边跑边说。这个时候，豪尔赫也挣脱了那两位大汉，舒了一口气。

“她被感染了，医生。我们救不了她。”文斯见到玛丽走到了他旁边，仍不肯放下枪。

“是的，但是他可以。”玛丽看向托马斯。

托马斯满头问号。

“你好，托马斯！”玛丽给托马斯示以微笑，并且喊出了他的名字。

男孩们都满头问号。

“怎么回事？”文斯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枪。

“你认识我？”这已经是托马斯今天第三次感到疑惑，成为好奇宝宝了。

玛丽不停地点头。“......有意思。怪不得他们把你放进迷宫了。”她一边说一边去检查布兰达，“虽然我得承认，我很担心他们会因为你做的事情杀掉你。”

“我做的事？”托马斯更加感到不可思议了。

“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你受不了了。”玛丽向托马斯解释，“你不想看着朋友们一个个死去。”

看来玛丽不仅认识托马斯，而且还知道迷宫实验的更多内幕。信息量有点儿大，她却说的云里雾里的。我想我一会儿得仔细去问问她。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了我WCKD的坐标、他们的每一个化合物、踪迹和实验室。”玛丽继续说着。

“他是我们的源头。”文斯补充道。

我靠，合着在失忆前，托马斯表面上是迷宫的实验人员，实际上是右肢的关键线人，头号间谍，重要组成部分？！

这下轮到我、索妮娅和哈莉艾特感到不可思议了。

草，之前我错怪托马斯了。我还以为他不怀好意，带着纽特他们逃出实验部来到这里，可能另有目的。怪我。我不该不去认他的。我好像还在无意中给他取了个外号。

“没有他，我们走不到今天。”玛丽最终表示，托马斯的这个人情是得还的，布兰达必须救——尽管只是暂时得救。

这个时候，我看见特蕾莎的脸色有点不太好。可能对于她一个实验人员来说，托马斯的间谍行为是一种背叛吧。

“把她抬进帐篷。”玛丽对一位大汉和豪尔赫指了指布兰达，然后又望向其他的男孩，“给他们拿些保暖的衣物。”

“小心点。”她又对那位大汉补充道。

“来吧。”豪尔赫轻声对布兰达说。

“这是我们该做的——托马斯，来吧。”玛丽也把托马斯带去了帐篷里，“我得从你身上抽点血。”

他们倒是走了，留下文斯、我们这些姑娘和其他的男孩们站在原地，头脑风暴，而且有些尴尬。

不过文斯终于同意让他们留在这里了。

间隔……

站在帐篷门口等了一会儿，终于见玛丽出来了。

我跟着她一起走，一边走一边问托马斯当间谍是怎么回事。

玛丽这次用清晰明了的说辞向我解释。

很简单。精英组的托马斯也曾偷偷和A组宿舍的那些男生成为过朋友，但是后来分开了。迷宫实验开始后，作为实验人员时，他受不了看着他的朋友们在迷宫实验里并被无辜杀害。

这使他将那里所有的所有信息交给了玛丽(这个时候她正好与艾娃发生了分歧)，并鼓励玛丽离开实验部，从而形成了右肢这个组织，来阻止实验部。

至于他最终进入了迷宫，可能是因为他想亲自帮助那些朋友。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的间谍身份被发现了，所以被实验人员强制清除记忆，投放入迷宫，也成了实验品。

原来如此。为托马斯点赞。

虽然我还是没有弄懂瑞秋他们为什么也会被一起放进迷宫——或许我永远也弄不懂了。但是没关系，托马斯进迷宫是好样的。

间隔……

在了解完托马斯之后，我才想起我还没有向阿里斯道歉。我很快就找到了他——正和哈莉艾特、索妮娅在一起说话。

我向他重述了之前在迷宫出口干的傻事，指出了自己冲动的地方，对他表达了歉意，并且很表示开心能够再次见到他。也感谢他救了托马斯、纽特等人，来到了这里。

“啊，其实没关系的。”阿里斯摆摆手，并没有责怪我，“最终你们的安全都没有受到影响，那就是最好的。”

“那么现在瑞秋和美代子怎么样了？”我提起另外两个同伴，“没和你一起逃走吗？”

“没有......”阿里斯低下头，“来到庇护所的第一晚，他们(实验部的人员)就带走了她们。我跟瑞秋说过这会没事的......但是后来我和托马斯悄悄潜入医学实验室见到她时，她正处于昏迷状态，身上插满各种管子，被吊着抽血......虽然暂时还没有死亡。我们带不走她们，就先逃走了。”

我对这件事情的评价是:“希望实验部有点良知，让她们活着，才是更好的造血机器。”

但是他们听到我的话，却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说错了一样。我说的话的确难听了一点，但是让她们活下来，的确让我们开心，对实验部也有利，不是吗？

可能我和他们对于这个话题聊不来。平时和大家都是好好的，一聊到和瑞秋有关的事情就这样。那么不打扰他们了，本来也是我强行加入对话的。于是我识趣地走开了。

不一会儿，他们又开始有说有笑了起来。阿里斯好像说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把哈莉艾特和索妮娅都逗笑了。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托马斯和其他的男孩正蹲在石丘上谈话。我也爬上那里去凑凑热闹吧。

我很快就听清了男孩们在谈什么——大概是回忆之前的伙伴，希望他们能够看到现在的这一切。

我在这里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艾尔比，一个友好的黑人男孩，之前常常和纽特在一起。在我和纽特成为朋友之后，也和他成为朋友了。

温斯顿，印度裔男孩。可能是因为脸上长着很多粉刺，我对他有些印象。

查克，一个棕色卷发小男孩，脸红红的，胖乎乎的，可爱极了。我真想揉揉他的脸。

但是在他们的讲述中，我明白以上的三个名字已经牺牲了。

然后他们远远地喊了一下正在和两个姑娘说话的阿里斯，阿里斯也回应了他们。“我觉得那小子还不错。”煎锅对他们说。

索妮娅此时也朝纽特的方向望了一会儿。

“是的。但我还是信不过他。”民浩若有所思。

然后他们互相看了看。

“你们好呀。”我走上前去与他们打了个招呼。他们也纷纷回应我。

“你们A组宿舍的人真的不认识我了？”我再次提问，因为我接受不了。几年 前结交的朋友站在我面前，却各个对我都没有任何印象。

“只有托马斯和特蕾莎之前恢复了一些进迷宫前的记忆。”纽特遗憾地向我表示，“但是我们毕竟重新见到了对方。就当认识了新朋友，也是不迟的。”他在说这话时，露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风吹起了他额前的头发。

“有道理......而且我早就知道了你们是很好的人。”我轻轻点头(纽特的话真的安慰到我了......当然，也可能是看到他的脸，我就什么都原谅了)，“我知道和你们做朋友一定会很愉快的。”

于是我和他们分别握了一下手。

说实话，或许是我的一点私心，我希望纽特也能和索妮娅重新认识认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还是先问一些别的吧。

“你们知道盖里的下落吗？”于是我问道，“他是不是也在你们的迷宫？”

“是的。”煎锅给予我肯定的回答。但是我发现他们的眼神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之前想到其他的同伴，他们所带的情绪是尊敬和缅怀。可是对于盖里——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感觉托马斯带着一丝厌恶的情绪，其他几个男孩的表情也难以捉摸。

他们在迷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用星星眼看着煎锅，希望他能够和我讲讲盖里究竟怎么了。但是煎锅却对着我摇摇头，说:“他的结局，民浩最清楚。”

我又看向民浩。民浩也对我摇摇头:“你应该去听纽特，他是最善于介绍讲述的。”

我又看向纽特。纽特也对我摇摇头:“这件事情的起因在托马斯身上。”

我又看向托马斯。托马斯也对我摇摇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都是当局者，所讲述的事情不客观。特蕾莎相对来说算是旁观者视角，你去听她讲吧。”

我四处望了望，没有见到特蕾莎。

“嘿，特蕾莎在哪儿呢？”托马斯问。

“她上那边去了。”纽特指了指不远处的陡崖。我们顺着纽特指的地方看，果然见到特蕾莎正站在那里吹风，若有所思。

于是托马斯跑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