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挚爱

雪山与海的距离

  "如果雪山与海相爱 如果雪山能看见 如果命运能预知 如果时光能倒退 如果岁月能重来"

                                                             ---题记

  她的生命在一个春日中化为泡影。

  阴雨中，我在这山崖上坐了好久，看着山崖下波涛汹涌的大海，指尖拨过吉他琴弦，琴之终章，我手中的黄玫瑰随着飘扬的琴声飘入大海，花瓣在海浪中散落在四处，最终被一阵阵浪卷到更远处的海洋。

  "林姐，今天我想和你说件事，就是: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29年！也是我喜欢你的第20年！！！"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无尽的风声。

  ……

  "四眼怪，你怎么从小就戴眼镜啊？"幼儿园内，年幼的鹤白夜带着一堆孩子来到一个看似内向的女孩面前大声笑话她，接着鹤白夜就装作夸张地指着女孩的眼镜:"好丑啊，像鬼屋里的女鬼！！！"

  众孩哈哈大笑。

  "你说什么呢？！臭屁虫，我这叫有学识！你这个流氓别说我！"女孩脸气红了半截，她也不示弱，用手奋力拍开鹤白夜的手指。

  "林无苔女鬼略略略，这不叫学识，这叫炫耀！还有你才叫臭屁虫！"

  "……"林无苔气得直发抖，她握紧拳头，死盯着死欠的鹤白夜:"闭嘴！"

  "就不！我还要抓你辫儿！"鹤白夜偷偷用手往她后脑勺上的麻花辩一抓，结果……

  "啪！！！"

  清脆一声，林无苔给了鹤白夜一耳光，又恼羞成怒地一边落泪一边打他。

  鹤白夜怪叫了一声，摸摸被扇的脸，气愤地也落下泪:"四眼怪你打我？？！！"他也打了回去……

  "白夜家长，无苔家长。两个孩子的纠缠已经不止这一次了，这次还打上了。喏，鹤白夜被林无苔打伤成这样，希望两人家长可以教育一下孩子……"事后，老师在办公室和两人家长语重心长地说道。鹤白夜坐在秋千上荡啊荡，摸着脸上被指甲划的伤口，忍不住对坐在旁边秋千上的林无苔说:

  "你划这么重干嘛？真的是……"突然，鹤白夜看见了林无苔手上的甜筒，就立马改口:

  "无苔，我也想吃一口"

  林无苔停下嘴，瞟了一眼这个烦人的"臭屁虫":"你好讨厌啊！我才不给你吃！"

  ″哼，不给就不给，我妈出来给我买10个！"鹤白夜得意场扬地办了个鬼脸给林无苔看，没想到林无苔根本不理他，还朝他翻个白眼。

  ″买10个就买10个呗"

  "四眼怪！肯定嫉妒了！"

  ……

  对，是我想起了，在那一次幼稚的争打中，我可能对无苔开始熟悉上了。在那天夜里，我母亲为了向无苔一家表达歉意，一起去吃了场饭。我和无苔偷偷跑门口去了，就是那天，我看见无苔又落了泪，她竟说讨厌我，还狠狠掐了我的手臂，在幼儿园之后的日子中，她似乎每天都在掐我。可能是她记仇吧，在她去世前最后几句活中还在为这件属于幼儿园的事数落我……

  ……

  这一掐就是7年，两人已经6年级了，此生不再有幼稚。曾经的小女孩已经长开，视力矫正，不再是"四眼怪"；她那如海洋般看不透的双瞳，之中似乎隐藏着亚特兰蒂斯的遗迹。你可知传说中亚特兰蒂斯以海洋之神的子民自居，对大海有着强烈的崇拜，而对大海崇拜的，不仅是子民，也是这片雪山想沉没之海。

  "无苔，今天我们一起回家吧，我请你吃东西"夕阳正落，鹤白夜轻拍着林无苔的肩，又撕开手中的冰棍包装纸:是双棒。他笑脸盈盈地掰开一根递给林无苔:"快吃，天很热，小心化了"

  奇怪，鹤白夜怎么突然变得好……温柔？  好不适应哇

  林无苔挑了下眉，虽说感到无比奇怪。但她还是接了过去:"呦，你该不会下了什么药吧，怎么请我吃冰棍？你不给你好兄弟吃了？"

  "我……我看这一根我不爱吃，反正是我不要的！"鹤白夜嘴一撇，又轻抓住身边人的手:"其实……无苔，我妈要我把你带回我家，请你吃饭"

  林无苔"啧"了声，因为女生发育较早，所以她的身高比班里的男生高出了不少。她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鹤白夜，不禁笑道:"小矮子，那真谢谢你了"

  "切，蠢货，我初中比你高出三个头都算少了，闭嘴吧你"鹤白夜脸都憋红了。

  "哼，那就再看呗"林无苔趁鹤白夜不注意，发狠似得揉着他的头:"你头可真好摸，像摸一只小猫"

  "！……"鹤白夜并不拒绝，他偷偷摸摸害羞地笑了出来……

  ……

  我在小学时，好像就……喜欢上无苔了吗？

  后来，我们考上了同一座初中、高中，她好像彻底成熟了。在高中时，她喜欢班上另一个男生，那时，我和她是同桌，因为她这件事，她似乎开始不怎么理我，我很生气，很伤心。我总在夜里梦着本应属于自己的无苔，可第二天依旧还是回到残酷的现实。

  哈，真可笑，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价了，仅仅为了无苔？

  ……

  鹤白夜在朦胧的月光下，拿着一根冰棍，远望着和男生走远的林无苔，他竟哽咽了一下，手中准备给林无苔的冰棍早已化得不成样子，糖水一滴滴流在虎囗旁。气消了，他失落地把冰棍往垃圾桶内，红着眼离开了……

  对不起，无苔，我或许不配拥有你的爱。

  第二天晨，空气中浑杂着雨水沾湿过后的泥土腥味。鹤白夜昨天哭得好惨，今天眼睛疼得睁不开，只好眯着眼看路。

  他安静地坐在公交站台的座位上，无神地翻着英语书页。

  鹤白夜，你怎么变得如此落魄。

  小男孩在夕阳下坐在公交站和女孩吃着冰棍，和她有说有笑，一阵开朗之气。原本矮小的小男孩，现在长高长大了，可为什么是默默不语，红着双眼，连当初的女孩都溜走了呢？他的暗恋就像一座雪山，不敢在阳光下露出寒冷的冰雪，他怕，他怕手上的雪融化光了，怕那份暗恋呈现在大众下。

  到学校后，鹤白夜并没和林无苔打招呼，只是静静地坐下。

  "白夜，今天怎么了？看你安静下来的样子我真不习惯"林无苔笑着说道，想到了什么，又从包中拿出一袋薯片，轻放在他桌上:"对不起，别生气啦，我昨天不是故意先走的"

  "不是这件事"鹤白夜别过头，低声回复道。

  林无苔听见他的声音后，惊了一下:"你哭过了？"她又凑上去安慰他:"大男子汉有什么好哭的？"

  鹤白夜发闷气，将桌椅移开，不和林无苔搭话。

  "……白夜″林无苔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你如果不想答也可以不回答"

  鹤白夜并没回应，似乎默认了。

  林无苔瞄了瞄四周，见无人，就低声问道:"白夜，你是不是喜欢我？"

  问到了痛处，鹤白夜红着眼满是委屈和愤怒地死盯着她，也不说一句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林无苔恐怕都千疮百孔了。

  何止是喜欢？他明明爱她，想和她结婚，  想和她生个孩子，想永远和她不分开……

  林无苔不敢直视鹤白夜，只好点点头，声音开始颤抖了:″嗯，我明白了，白夜。"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天。

  ……

  下了晚自习，已是晚上10点，月光闪耀。

  林无苔原本是要和鹤白夜同路的，可今天，鹤白夜提早走了，他没等自己。

  林无苔无神地在昏暗的小巷单独走着，是自己将鹤白夜气走了。突然莫名感到身后有一股无力感，她双腿的速度加快了，令她意外，身后的脚步声同她脚步加快了不少。从走到加速，再到跑，林无苔向前跑着，可身后的人也追着她，她简直要尖叫出来。

  最终，一只手锁住了林无苔的脖子，嘴里想叫出来，却被身后发散酒气的黄毛小伙子压在地上，黄毛小伙用另一只手吃着林无苔豆腐，从锁骨一直摸到双腿中间……

"你放开！小心我报警！！"林无苔斗胆挣扎着，衣服在刚刚的争斗中破了几处，她想抬手扇过去，却被黄毛小伙反打了一耳光。

  "本来老子挺喜欢高中生的！你这个骚东西还想打我？！小心老子杀了你！……"

  话未说完，黄毛小伙不知道突然看见了谁，放开林无苔又赶紧从墙边拿出了一根棒球棍。

  林无苔抬头一看，是一个熟悉高大又有安全感的身影:鹤白夜。

  鹤白夜冷静地摊着手看着黄毛小伙，又扯起趴在地上的林无苔:"你去报警，我在这守着他"

  林无苔来不及关心，对着远处的路口就是跑，不时扭过头看看鹤白夜的背影，揪心的痛:笨蛋，你应该讨厌我的，是恨不得让我死的。

  鹤白夜的背，从幼儿园起，就背过自己。直到初中，自己有一个月因为下楼腿摔骨折了，他看不了心上人每天困难地用担架挪步，所以他每天上下学需要上下楼的地方，他都会温柔地背着林无苔，那时班里的人总会起哄，可鹤白夜心甘情愿，林无苔却生气，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喜欢鹤白夜，也认为鹤白夜是过于关心自己。不知道那时鹤白夜是如何一笑而过的。

  现在鹤白夜高大的背影，好似一个超人向恶人走去……

  午夜12点……

  等林无苔带着警察来到案发点时，她却看见了这一辈子最心疼的事物:

  鹤白夜脸上满是淤血与伤痕，紫一块红一块的，而犯人:黄毛小伙晕在地上，同样伤痕累累。打人的棒球棍滚落在远处，可鹤白夜怕他又重新醒来，所以鹤白夜抓住他的头发，枕在墙边红着眼。

  林无苔比警察还快地冲在鹤白夜面前，一脸震惊与心疼:"白夜，你真是个……傻瓜"她的一只手颤抖着想轻轻擦掉他嘴角边的淤血，鹤白夜却狠狠将头一撇。

  头撇过去的瞬间，泪水也忍不住流了下来。鹤白夜哽着:

  "我今后什么事都不要你关心了″

  他的心好冰冷。

  在前面打斗过程中，黄毛小伙原本重重一棍击中白夜的后脑勺，又放下许多侮辱他的语言:

  "你知道那个女高中生为什么现在还没回来吗？她在将你当舔狗哈哈哈哈哈！"

  "她可和我左过艾了，你没看见她满足的表情吗？"

  这句过后，鹤白夜好像有着从所未有的愤怒，带着屈辱与杀气起身，见对方还想用棍子打自己，他直接接住打下来的棍子，狠狠一脚踹过去……

  ……

  现在，林无苔听后，同样红了眼眶:"对不起……让你受这样的伤"她看着鹤白夜落下的泪水，心一酸，扭过头对着墙呜咽着。她想为他擦泪，却被他嫌弃，所以她不敢上手去触摸他的皮肤。

  从小到大，鹤白夜只在幼儿园时林无苔扇他耳光时哭过一次，今夜这是第二次，但这次他的哭泣不是因为被打疼了，是他心凉了，对林无苔心凉了。

  后来，警察带他们与半醒半晕的黄毛小伙去派出所调查，等结束后，黄毛小伙被拘留了，而鹤白夜一出派出所就看见了门口来接自己的母亲，母亲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又抱着他庆幸着他没出事……

  林无苔呆呆地望着这对母子，开口小声道歉道:"姨，对不起……白夜脸上的伤囗是为了保护我才被那个人打的，真的很对不起……"说着说着，泪水夺眶而出，她原以为夜姨会怒骂自己，没想到她竟也被揽入怀中:

  "姨不怪你，无苔，你毕竟和白夜从小就认识，他很喜欢你，姨也喜欢你，不要道歉了，你没错。"

  ……

  第二天，两人同样一起上学，只是鹤白夜还是不和林无苔说话，低下头小口吃着包子，林无苔观察着他脸上抹了药的伤口，见印子好了不少，就安心继续陪他走着。

上早自习时，班主任看见鹤白夜脸上的伤，就严肃地在班中叫他站起来:

  "鹤白夜，脸上怎么回事！？都高中了还不改掉初中喜欢斗殴的性子？！你以为自己成绩好就可以扰乱班风了？？？"

班中的同学纷纷转过头来，坐在鹤白夜身边的林无苔也不例外，她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鹤白夜，急得立马站起身解释:

  "老师！鹤白夜他没斗殴，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打成这样的，您别怪罪他！"

  起哄声一大片一大片的传来。

  老师皱了皱眉，他可不信鹤白夜会如此正义，就骂上了解释的林无苔:"林无苔！你不明白吗？鹤白夜他就是这样的人，你作为一个班长，应该了解真相，如果你再顶撞我我就撤掉你的班长职位！"

  林无苔气得抿紧下唇，她忍不住了，将笔袋将地上重重一扔:"什么破班长我也不当了！！！"

  班中先是惊叹，又马上闭上了嘴，老师也意外地看着平常乖巧的林无苔竟会因为一个同学而怒火中烧地顶嘴。

  ″老师！鹤白夜为我差点丢了命！请您相信我一次！！……"

  "林无苔，闭嘴"身边传来鹤白夜沉重地声音，林无苔盯着他，乖巧地闭上了嘴。

  "老师，我就是斗殴了，这不关林无苔任何事，不要找她任何麻烦，您如果要带我去年级组，我甘愿奉陪"

  林无苔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哽住了，就安静地一言不发了。

  ……

  下课后，林无苔红着眼眶低声问道:"白夜，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其实喜欢着我吧？……"

  鹤白夜什么也不说，但好像心软了，眼神有明显的温柔。

林无苔看出来了，如小时候一样掐了他一下:"说话，傻子……你明明看不得我哭"

  鹤白夜依旧撇过头，一言不发。

  林无苔沉默了一下，又低声说道:"你不理我，那我去找之前喜欢的人聊天去了"她说走就走，连头也不回一下。

  "回来"

  激将法真有用，身后真传来鹤白夜的声音，林无苔走了回来:"啧，叫我了？"

  鹤白夜盯着林无苔，站了起来，终于问出了两天沉默以来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说"之前喜欢的人？""

  林无苔与他四目相对，笑道:

  "因为，现在喜欢的人，是你啊，是叫鹤白夜的啊"

  鹤白夜听后，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再问了一遍:"你真的喜欢我？"

  ″对，我喜欢你"

  得到肯定答案后，鹤白夜终于在林无苔面前笑了出来，他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那我也说实话咯，我从小学就开始喜欢你了"

  "终于不生气啦？你今早还不理我的，可真挑呢，不说喜欢就不理我……"

  ……

  "白夜，那……我们之后还是填同一座大学吗？"

  "随便。我不粘人的，看你粘不粘我咯？"

  "傻子，我当然粘你"

  今天提早放学了，夕阳照在两人的身上，鹤白夜用一只手遮了遮阳光，又掰开了那根双棒，分了身边的林无苔一根:

  ……

  我依旧记得我和无苔在一起的日子:5月18号。

  如海洋与雪山终究在一起，化成了冰川。

  ……

  这是鹤白夜与林无苔谈恋爱的第二个月，但这几周林无苔都好像因为期中来临不想理鹤白夜这个烦人精。甚至，在一节自习课上，就因为鹤白夜在她身边和前桌玩水枪，结果把她作业弄湿了，再混合这几天的紧张与烦闷，她竟泪汪汪地生鹤白夜的气，还甩了他重重一耳光，不过后面林无苔也道了歉，两人只过了半节课就和好了。

  ……

  "期中成绩榜出了？？？！！快去看！！"

  "哎？！！怎么我还没进年级前五十？！"

  ……

刚吃完午饭，鹤白夜与林无苔就在一起散着步，一听到期中成绩榜的消息，林无苔就立马冲上去看，可因为身高不济，人又太多，什么也看不见，只好跳起来才看到一些。身后的鹤白夜倒轻松看见了名次，又在林无苔耳边问起来:"无苔你怎么才年级第二？我这次都第九"

  "什么？！我才年二？？"林无苔震惊地反问道，她本预想这次年一拿定的。

  "对，和年一差2分"鹤白夜冷静回复道。

  结果就是……

  "烦死了，都怪你每次周末利用去图书馆复习的借口，结果却带我去小吃街、电玩城、看电影……"放学后，林无苔在奶茶店喝着鹤白夜请自己的奶茶，嘴里却一直抱怨鹤白夜。

  鹤白夜听后，安抚她似得揉揉她的小脑袋:"可是年二又有什么不好？下次审题认真点就行了。而且，我记得你去电玩城那时候，我给你夹了你很想要的大熊玩偶，听你妈说，你天天睡觉都抱着这玩偶睡呢。什么年一不年一的，我更爱看你开心的样子。"

  林无苔听后，不禁害羞地低下头，低声道:"那……难道我之后可以天天和你出去吗？只要不影响学习"

  "当然，老婆"鹤白夜凑近她，抬起她的下巴，用手指轻轻擦掉她嘴边无意留下的污渍。

  林无苔听见″老婆"这个称呼，浑身一抖，推了推鹤白夜:"别叫老婆啊……还没结婚，叫什么老婆"她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

  "好，那我们之后，结婚好不好啊？再和你先生个孩子，生女儿最好，再一家去海边……"鹤白夜说一大堆，林无苔就浅笑着在旁边听着，直到鹤白夜叫了自己一声"未婚妻"

  "嗯"林无苔竟应了一声。

  鹤白夜一惊，心暖极了:″你真要和我结婚啊？！"

  "怎么？要反悔了？"林无苔笑道

  "没有没有，只是太开心了"鹤白夜挠挠头，回应道。

  ……

  第二天体育课女生跑800米……

  "未婚妻！"当林无苔跑完一半后，身后突然传来鹤白夜的声音，随后又是一阵起哄声。

  可恶，鹤白夜这个傻子……明明老师和同学都在旁边……

  结果就是……

  林无苔跑完后，气冲冲地带鹤白夜去了空无一人的楼道。

  "你这个傻子！在那么多人面前叫我未婚妻？！体育老师听见了告诉班主任怎么办？！明天我不去你家教你题目了！"林无苔狠狠揪着鹤白夜的耳朵，恨不得把他耳朵揪下来。

  "行行行！无苔我错了！！别揪了呜呜呜呜"鹤白夜怪叫着，直到林无苔终于松开手，他就突然把林无苔堵在墙上:"对了，叫你林姐好不好？"

  "……你硬是不叫我"林无苔"是吧"林无苔无语地说。

   ……

  我很爱无苔，恨不得把她宠上天，一直到大学，我们都是非常相爱的。

  大学毕业后，我继承了父亲的家产，成为了一名公司的老板，本来我是想让无苔乖乖在家做饭的，可她实在太粘人了，所以我想法设法让她当上了我的私人助理。

  ……

  "林姐，来来来，过来一下"鹤白夜放下正在写的文稿，用手招呼经过办公室的林无苔。

  林无苔走进来，关上办公室的门:"干什么？"

  鹤白夜调戏似的说道:"你开会时不是叫我鹤总的吗，怎么一进我办公室连人名都不叫"

  确实，林无苔在开会时，或者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跟着上司这种在外人展示的行动中的时侯，她都会对着鹤白夜恭恭敬敬的叫"鹤总"，还会认真严肃的在大家面前提出观点。这样的林无苔都会让鹤白夜多少有点不适应。

  但在家或办公室，林无苔一样粘在鹤白夜身边叫着他的外号，又会向他撒娇，这反差感可给鹤白夜的心萌化掉了。之前有一项工程需要私人助理查阅和批很多文稿，鹤白夜甚至会亲自坐在办公椅上批文稿，让林无苔在自己怀中午休。

  "不想叫鹤总，叫你傻子"林无苔靠在鹤白夜宽大的办公椅上:"叫我帮你处理这些稿子啊？"

  "不是，我什么时候叫你做这些事过，小助理？过来，和你聊些事"鹤白夜张开腿，让林无苔坐自己两腿中间。

  林无苔怀疑鹤白夜想吃自己豆腐，但还是乖乖坐下了。

  鹤白夜宠溺地用大手包住她的一双白皙的玉手，脸又蹭到她的脸边，想亲亲她，却因为今早没刮胡子被林无苔嫌弃地推开。鹤白夜笑了笑，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嗯……高二的时候，大概17岁吧。怎么了？"

  "我们现在多少岁？"

  "24"

  "啊，7年了，我们好像连婚都没结，连爱都没左过好几次……"

  林无苔打住了他说的话:″没结婚是确实，但你后面那句有脸说？？？你闭嘴"

  "林姐，别生气了"鹤白夜枕在她的肩上:"最近几天我有时间，我们把婚结了，好不好？"

  "……我觉得，这件事还太早了，白夜，你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思考，行不行？"林无苔握住鹤白夜的手，缓解一下他急切的情绪。

  "好"鹤白夜大度地答应了:"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

  想到我是与林无苔从幼儿园开始一直看着对方长大的，而现在我们马上步入婚姻的殿堂，我竟有点想哭。

  我问过母亲为什么从我小时候她就喜欢念林无苔的优点，每一次还把我塞进和她同一个班。她竟说:

  "无苔那么好的姑娘，我都担心她被其他男人娶走"

  哎，真是佩服我妈，最后竟凑合成功了。

  ……

  晚上回家时，因为今天有酒宴，鹤白夜陪了好多酒，林无苔一直搀扶着他到车内，帮他系好安全带，结果手被醉乎乎的鹤白夜抓住。

  林无苔埋怨道:"烦死了，又喝这么多酒，放开我！"

  "无苔……苔苔……我爱你，不要再喜欢那个男的了，你当初腿……腿骨折了……我一直背你上下楼……你喜欢过我没有呀？……"

  林无苔听后，发现他好像正在对高中的自己念叨，就笑了出来:"都是那时的事了，我们都在一起了，小傻子"她温柔地用指头弹了一下鹤白夜的脑门……

  ……

  在那时候，我好喜欢无苔啊，好喜欢好喜欢。我最喜欢她那双可爱的红瞳，在每次害羞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瞟向别处，我每次都忍不住轻吻她的上眼皮。

  在我面前，她总是开朗的，不管遇上了什么难受的事，她总会先逗我笑，就像个小太阳，我甚至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没有负面情感。

……

  "小傻子，怎么了，这样愁眉苦脸的可真不像大男人"林无苔浅笑道，看着办公椅上发愁的鹤白夜，不禁上手揉了揉他银白的碎发。

  见爱人来了，鹤白夜就一手挽着她的腰，将她搂入怀中，苦诉道:"林姐，我昨晚作了一个噩梦"他从抽屏中顺手抽出梳子，温柔地为林无苔顺一下她柔软的发丝。

  "哦？因为你昨晚太累很早睡着了，没吻我？所以做噩梦喽？"林无苔笑道。

  "不是啊"鹤白夜又收起梳子，轻轻将林无苔抱起放在办公桌上，弯下腰亲昵地吻了吻她白皙的大腿:

  "梦见你，口口声声说讨厌我"

  林无苔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子，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我难道会讨厌你？？"

  "那你，证明给我看"鹤白夜站起身，扯住了林无苔的领带。

  "鹤总，你未免太流氓了，到时候我可要把你"在办公室sr助理"这件事传出去"林无苔贱贱笑着道。

  鹤白夜听后，也笑了出来:"这只是上司交给助理的"小任务"罢了"他解开林无苔的领带，又将头埋进她的脖颈，狠狠吸了一口。

  还记得吗？小学时林无苔比鹤白夜高半个头，那时她还挑衅了鹤白夜，认为他永远长不到自己那么高。结果现在160的她被206的鹤白夜压在办公桌上狠狠"欺负"，她尴尬啊，鹤白夜竟还记着这事……

  鹤白夜没享受够:"证不证明？"

  林无苔敏感地浑身一抖，终于抓住了鹤白夜要吃自己豆腐的手:"行，我证明"她低下头，脸红的不得了。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眼前期待的鹤白夜，突然她捏住鹤白夜的鼻子，嘴唇赶紧趁现在狠狠吻住对方的唇。

  林无苔害羞地什么也做不出动作，只是闭上双眼堵住鹤白夜的唇，可是她马上被鹤白夜扑在办公桌上，等等，他接吻的时候竟伸舌头了！！！

  林无苔泪汪汪的，是因为对方的舌头太霸道了，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多少不适应，只好落泪来表达不满。

  幸亏鹤白夜发现的早，他立马松开嘴，问:"怎么哭了？不舒服？还是不喜欢？嗯，林姐？"他抽出两张纸，轻轻擦掉林无苔落下的泪水。

  "不是……我喜欢，不适应罢了"林无苔摆摆手，她躺在办公桌上，全身红得发烫

   ……

  事后，林无苔穿上衣物，擦擦办公桌上留下的痕迹。

  "林姐，我爱你"突然，林无苔被一双手抱住，身后的鹤白夜深情表白着。

  "哎？怎么这么突然啊……"虽然这句话林无苔听过无数次，但她百听不厌，她枕在身后人的怀中，笑了出来:

  "我也爱你啊，小傻子"

  ……

  林无苔向我承认过，她会爱我一辈子，我很开心，很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可是，不该发生的事最终在她的生日发生了。

  ……

  夜晚。

  "林姐，25岁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家中，鹤白夜温柔地为林无苔戴上生日帽:"等一下再吃蛋糕吧，我爸妈和你爸妈马上到，我先去买点酒"他起身:"你还想吃什么，我正好买回来"

  "嗯……不吃"林无苔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又突然抓住鹤白夜的手腕，抬起头望着他。

  "怎么了？"鹤白夜笑着问道。

  "早点回来，太久没回来我会想你的"林无苔也露出那甜甜的笑容。

  "好，早点陪你过完生日"

  ……

  鹤白夜走了。

  林无苔观察着鹤白夜给自己买的生日蛋糕，又像个小孩般抱着鹤白夜高中时给自己夹的大熊玩偶，静悄悄等着鹤白夜回来。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了，林无苔听到后，兴奋极了，就小跑过去开了门:

  "白夜！……"

  "你好啊，终于找到你了啊，"女高中生""

  等等……这个人，不是鹤白夜，可怎么这么熟悉？

  林无苔呆住了，她与这个男人对视，一阵高中时的回忆涌上大脑。

  ……

    "本来老子挺喜欢高中生的！你这个骚东西还想打我？！小心老子杀了你！……"

  ……

  不……不对，是那个小流氓！

  林无苔意识到不对，她赶紧闭上门，可当时那个黄毛小伙早已强壮起来，门被粗暴地再次推开，黄毛小伙手拿一把小刀，不急不忙地走进来，闭上了门。

  "我等了你好久啊……当时第一眼见你，我就想拥有你了"黄毛小伙一把抓住准备逃进房间的林无苔，用力抱在怀中，一字一句咬着念道。

  林无苔吓得哭了出来:"你走开啊……我老公快回来了……"她浑身发着抖，只感到一阵恶心想吐。

  黄毛小伙听后，毫不在意地笑了出来:"哦，"老公"？是当时那个白毛小舔狗啊？他可把我害惨了……自从我被拘留后，什么工作都不收我……导致我妈没钱治病死了"说完这一句后，他将林无苔一把扔在沙发上:"那时的帐，再用你还清吧"

  ″不……不要！……我求求你了……杀了我都行，不要做那种事！……我对不起他……"林无苔疯狂拒绝着，甚至想拿起手机报警。

  "哟哟哟，装什么深情？！哥哥马上满足你"黄毛小伙扑上林无苔。

  ……

  沙发发出一阵阵"吱呀吱呀"的响声，桌上鹤白夜为自己买的蛋糕也在争斗中糊成一团，泪水、血液浑在一团，一片狼藉。林无苔脑中一片空白:她明白自己逃不掉，只好麻木地躺在沙发上，心中一直对鹤白夜道歉。

  ……

  "那我也说实话咯，我从小学就开始喜欢你了"

  "那我们之后，结婚好不好啊？再和你先生个孩子，生女儿最好，再一家去海边……"

  "林姐，我爱你"

  ……

  鹤白夜，我对不起你……

  完工后，黄毛小伙扣上裤子，见林无苔全是血液，感到一阵恶心，就对她脸上吐了一口痰。

  "浑蛋！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啊！！"当一口痰吐在林无苔的脸上时，林无苔早已泪失禁，脑子不清楚:是对鹤白夜的愧疚。她发疯似得抓起桌上的小刀，狠狠往黄毛小伙的小腿刺。

  可惜，没刺到。林无苔狠狠摔在地上，脑袋一阵眩晕。没想到，这直接激起了她疯子的隐藏心理。她抓起未熄的生日蜡烛，一把扔在了沙发上，最后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既然你侵犯了我，那我们一起葬身火海吧……浑蛋！"

  林无苔彻底失去理智，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她笑的也越加疯狂，最后抓着吓呆的黄毛小伙一把压在烧起来的沙发上:

  "烧死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毛小伙对眼前突然发疯的受害者心生畏惧，渐渐他的衣服也烧起来了，皮肤也受不住高温而烤焦。林无苔也同样，本来柔软的皮肤慢慢皮开肉绽，美丽的脸庞也在火海中烧成一个怪物。黄毛小伙不想死:

  "疯子！！滚啊！我刺死你！！"

  黄毛小伙颤抖着抓起小刀，对着林无苔的脸、肩膀刺，直直刺了十几刀，可因为紧张，一直刺不到要害部位。

  刀尖穿过肉体的声音传出，林无苔的脸已经血肉模糊，头皮甚至溃烂了几处，如同一个怪物。

  "你刺我？？！！"林无苔因为肾上腺素分泌至大脑，现在已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当自己看到刀尖上的血液，才知道自己被刺了。等到黄毛小伙下一次刺时，林无苔竟握住刀尖，将小刀抢过，又往对方心脏处刺了几十刀，直到对方终于毫无生命体征时她才收手。

  黄毛小伙死了。

  ……

  此时家中已是火海，林无苔站在地面上，看着这一片毁灭的样子。她不清白了，她没必要活着了。火已经蔓延在她的脚下，她却没有动一步，只是望着镜子，看着自己已经毀了容的样子，默默念道:

  "鹤白夜，你来的太晚了"

  她笑着倒了下去，眼前一黑，晕死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了她的爱人，她在笑着，牵着所爱之人一起走向了婚姻……

  死就死吧，和鹤白夜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满意了。

  ……

  我做出了令我后悔一生的错误。

  那时我跑上楼看见她晕倒在火海中，我没想什么，只是抱着她送去了医院。

  庆幸的是，她那时抢救过来了，只是烧伤的很严重，我从那时就再也没见过她那美丽的脸庞:她的头发掉光了，脸也如骷髅般恐怖。在那一夜，我后悔啊，泪水落了一夜，我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丑陋，全是因为我的来迟，不然她永远不会变成那样。

  ……

  第二天早上，今天下了大雨，也打了雷，如鹤白夜的心情一般。

  鹤白夜依旧抹着泪，看着所爱之人毁掉容貌的模样，他却并不嫌弃，只是握着对方伤痕累累的手:握上的一瞬间，传来的再也不是柔软舒适感，而是经历烈火焚烧的手，它是粗糙的。

  "鹤白夜"突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叫声:林无苔醒了。

  "无苔！无苔……对不起"听到爱人竟还有力气叫自己，鹤白夜哭得更猛了，他颤抖着想抱住眼前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爱人，庆幸她逃过一劫时，林无苔却推开了鹤白夜:

  "你滚开！……"

  "什么？……"鹤白夜愣住了，他红着眼看着林无苔，从高二谈恋爱以来，她从没对自己这样过。如今，眼前的林无苔更令鹤白夜陌生。

  突然，鹤白夜看见一滴泪从林无苔眼中落下，他赶紧上前，用纸轻轻擦掉她落下的泪水，可结局依旧如此，林无苔又将鹤白夜狠狠一推:

  "我叫你滚！……你好烦知不知道？我都变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林无苔浑身抖着，她情绪越来越激动，泪水也落的更多了起来。

  鹤白夜退了两步:"行，我滚。那你冷静下来，才做完手术情绪不能激动的"刚说完，他就念念不舍地走远了点。

  "我让你滚出房间！"

  "好好好，我马上滚"

  鹤白夜赶紧走出了病房。

  林无苔单独一个人呆在病房，用手微微摸一下脸与头，她感觉到了，她现在已丑陋不已，就失落又痛苦的直落泪:她明明也是一个爱美的女孩，也害怕受伤，可在这一次，她却是三级烧伤。

  可是她失落的是，如今鹤白夜所见的自己是如此丑陋，而不是自己所见自己的丑陋。甚至自己的清白不在了，下体也坏死了。她应如何和鹤白夜相处？今后如何为他生孩子？……

  她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

  "林姐，该吃午饭了"中午，鹤白夜才鼓足勇气捧着一碗饭进了病房。

  林无苔并不想生气，其实是因为她也饿了，等鹤白夜走来，她才说:"不是让你滚吗？"

  "你不吃也要吃"鹤白夜坐在病床旁，用勺子想喂她吃。

  "我不要你喂"林无苔平静的应道。

  林无苔听了鹤白夜的话，让情绪平静了下来。

  "你手不是烧伤了吗？"鹤白夜见她情绪平静了一点，就笑着轻轻抚摸着林无苔的小脑袋，因为手术，林无苔的头发已经全剃光了，鹤白夜倒不觉得她丑的牛逼，还觉得秃秃的挺可爱的。

  "拿开你的手"林无苔死盯着鹤白夜，见鹤白夜不舍的松开了手，她才继续回答:"我妈快来了，她给我喂饭，你可以滚远点了"

  鹤白夜有点绷不住，他先是盯了林无苔一会儿，感到一阵陌生，又低下头"嗯"了一声，就迈开步子走了，走之前还对林无苔说:

  "无苔，我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你……我可以等你出院，我们那时就把婚结了，行吗？如果你觉得你这样子不好看，过几年我可以带你去整容……"

  林无苔听见"结婚"这两字，心一震，泪水差些落下，却还是憋住了。她愣了一会儿，别过头，狠下心来回应:

  "鹤白夜，我一直想和你说实话，可我每一次看见你的样子就心软，今天终于可以跟你说:从高二我对你表白开始，我其实只是安抚一下你坏脾气罢了，我不喜欢你，你真的是很讨厌。我也要向你道歉，骗了你那么久"

  ……

  无声无息中，鹤白夜终于抬起头了，不过早已哭得眼泪鼻涕混成一团了，他抽咽着质问林无苔:

  "林无苔……你够了！……你骗我，关于结婚，你之前答应的好好的。你记得吗？之前你口口声声说过永远不会讨厌我，这就是个骗局吗？……你真的……真的是个罪该万死的骗子！骗了我整整8年！我再问你一次！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讨厌你，从幼儿园就讨厌你了！！你现在让我感到恶心，现在就从我眼里滚出去！"林无苔愤怒地扔出桌上那一张高中时期两人的合照，"啪"镜框在鹤白夜的注视下碎了一地。

  随着镜框碎的声音，鹤白夜也彻底心凉了。

  "可以，从现在开始，你一辈子就别想再见到我了"鹤白夜冷静的回复道:

  "你活该变成现在这样，我还特意在这里装了那么久，他妈的我祝你早点去死吧"

  他这次好像被伤透心了，直接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

  鹤白夜前脚刚走，林无苔在下一秒就落了泪，她抽噎着，泪水落了一脸。

  确实，她不希望鹤白夜只为她着想，他明明有更好的人可以结婚，而自己已经废了，和他结婚只是一个累赘。并且她现在生育能力好像也没了，她给不了鹤白夜一个新生命。所以她刚刚放下这么多狠话，只是为了把鹤白夜气走，其实她并不讨厌鹤白夜，她爱鹤白夜，爱他的一切。没了他，林无苔活不了。

  她貌似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

  这几周鹤白夜确实再也没来看过林无苔，林无苔的伤情不知如何越加严重，每天夜里她都会因为伤口上的疼痛而醒过来。

  5月18日，依旧是暴雨。

  窗外的雨滴时不时将窗户打的"噼啪"直响，今天有点冷，寒风不停的吹着病房，吹得林无苔直打颤，她用那烧伤的手正在努力的写一封信。林无苔那个特殊的日子就在今日，而今天又是什么日子，林无苔还记得:这是鹤白夜与自己在一起的纪念日。

  原来今夜一切就结束了……

  林无苔心想，可是她舍不得就这样结束生命，最后一日，她想见见爱人。

  纠缠了挺久，她还是打响了鹤白夜的电话，这时她发现，鹤白夜竟没拉黑自己……可能是忘了吧……

  电话通了:

  "你还给我打电话干嘛？我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对面传来鹤白夜冷漠的回应。

  林无苔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鹤白夜，如果我说，我想你了呢？"她含着泪问

  "神经病……我挂了"

  "鹤白夜，是你妈在我这，她让你来照顾我"林无苔撒谎了。

  "我在处理公司的事，没时间。还有，林无苔我再重审一遍:我警告你不要再接近我们家，我等下过来接我妈回家，最后，我永远不原谅你"

  "嗯"林无苔哽咽着:"可是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八周年，你真不上来看我吗？"

  "……"鹤白夜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是今天吗？行，就上来看你最后一次″

  电话挂了。

  ……

  过了一会儿，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迎面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他只是冰冷地看着瘦了许多的林无苔，先发了话:

  "你既然是骗了我感情，今天又为什么要叫我过来？"

  林无苔望着鹤白夜，气色好了许多:"想……和你谈谈之前的事"

  "免谈"鹤白夜脸一黑，转身就想走。

  "等等，鹤白夜，如果你现在你要走----"林无苔下床，扯住了鹤白夜的衣领:

   "那让我吻你一口"

   趁鹤白夜未反应过来，林无苔踮起脚猛然吻住了对方的唇。可下一秒，她被重重推在地上。

  "疯子！……"鹤白夜嫌弃地擦了擦嘴唇，看着重新站起来的林无苔，他也恶意的瞟着林无苔。

  "鹤白夜，我是不是很恶心？……"突然，几滴泪水从林无苔脸上落下:

  "明明……之前你每天会吻我啊……"

  "现在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可是，我放不下你啊……"

  "？什么″

  "我说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

  鹤白夜愣了一下，却又转身离去。

  "对了，白夜。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告白了″林无苔目送着所爱之人离去。

  "有病"鹤白夜握紧拳头，离开了病房。

  背影离林无苔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看来，人生清单完成了啊。

  ……

  夜。

  除了一封信放在病床上，什么也没留下，女孩站在楼顶吹着春夜的凉风，又看着楼顶下的城市大美风光。

  还有什么要留念的吗？

  没有了吧。

  女孩笑得灿烂，毫不犹豫一跃而下。

  在跃下的时候，她恍惚回到了高中时期:

  "白夜，我们结婚后，去看海吧"

  "行，我明白了"

  鹤白夜啊，我也好想和你结婚啊。

  ……

  等不到了，一辈子也等不到了。

  ……

  最后，"啪"的一声巨响，林无苔在与爱人的纪念日上结束了她才25岁不久的生命。

  她死了，死得无憾。

  ……

  当第二天我听见林无苔的死讯时，我人崩溃了，一直在错怪自己为什么不注意她昨天说的话，可是，当我去病房为她整理遗物时才发现一封信摆在了枕下，并且这封信是林无苔……亲手写给我的:

  亲爱的白夜:

  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啊，就已经满意的死去了。傻子，你真的以为我讨厌你吗？哈哈，你可能真的很傻，我从没讨厌过你，我也在认真对待你的所有感情与这场恋爱，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那我又为什么会说气话、为何自杀呢？实话和你说吧，从高中以来，我就对你抱有愧疚，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察觉不到你的那份爱。可是，那个流氓把我清白夺走了，我也成为了一个丑陋的人。我对你实在是太愧疚了，你竟然还要因为我一个废人而花费不少时间精力，我不希望你为我一个废人付出这么多。抱歉，我还不清，只好用命还了。这也是因为我爱你啊。

  我突然想起了件事……你幼儿园天天烦我，我要骂你一声"烦人精"，我告诉你，我死后要变成灵魂天天烦死你！

  还有就是，关于婚礼的那件事……对不起啊，我第一次食言了，如果我们有下辈子，我一定和你结婚！

  对，你之后身体要注意健康，把酒戒掉吧，还有你要学我天天开心，别遇上什么事就先伤心。

  嗯……我还是怕我死后你太孤独了，你这辈子，就找一个比我好的女孩吧，我不介意的。

  还有还有，麻烦你件事，我死后就把我骨灰扬海里吧，我爱看海。

  好啦，该说拜拜了，可是我还是想你呀，那就最后一句吧:

  傻子，你要明白，在你24岁之前，有一个叫林无苔的女孩很爱你很爱你，她处处为你着想，永远不会讨厌你。

  行了，再见吧，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啊，傻子。

                                                              林无苔

                                               2018年5月18日

  ……

  鹤白夜安静的看着信，却早已泣不成声，泪水一滴滴浸湿了信件，他继续翻了翻信封，发现信封后面夹了张照片，一拿出来，照片落在病床上，他颤抖着拿着那张照片，一看才发现，那张照片是林无苔狠心摔碎的与自己的高中合照，她竟然还把照片捡起来好好保管了许久，想到这，鹤白夜终于跌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子般大哭了起来:他恨自己无知，恨自己没去救她，恨自己太蠢……

  他看完后，擦了擦泪，又笑中含泪的在信封上写上了:

  "收到了，我也爱你。"

  或许这样远在天边的爱人可以收到。

  ……

  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只要带着这封信，我与她的距离就永远不会再远了。

  ……

  故事的最后，鹤白夜尊重了林无苔的意愿，将她的骨灰撒进了茫茫大海，当他每次思念林无苔时，他就会坐在海边悬崖之上，弹着吉他给她听。

  ……

  梦醒了。

  "嘶，怎么睡着了？……"我依旧坐在悬崖上，吉他摆在了我的身边。我抓起吉他，望向大海:

  "行了，林姐。我今天回家了"

  我不知为何很开心，回去的路上一边弹吉他一边蹦蹦跳跳，好像梦里看见一位所爱之人。

  ……

  又过了几年，鹤白夜穿着西服，在婚礼殿堂上牵着新娘的玉手，他先是亲昵地吻了吻新娘的脸，又夸道:

  "今天的你真美"

  对方脸红的不得了，低下头笑了笑。

  ……

  等到鹤白夜下去敬酒时，一直敬到了只有一位女孩的最后一桌时，他看着女孩的背影，愣住了。

  女孩留着一头黑长直。虽然她看上去只有6岁，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她最有那个女人的感觉。

  而这时女孩好像也感应到了什么，回过了头。

  她竟然也有那双特征性的红瞳……好像无苔……不，这根本就是她毁容之前的样子。

  鹤白夜呆住了，酒杯从手中滑落，"啪"玻璃碎了一地，他嘴唇抖了抖，眼角含泪，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没想到女孩冲鹤白夜笑了一下:

  "傻子，怎么才结婚，我这辈子都6岁了"

  鹤白夜马上认出来了，他哭笑不得，站在原地，问道:

  "林姐，你真的来找我了啊？"

  "我从死后就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话说，新娘……真好看呢"女孩垂下上眼皮，似乎是有些伤心:"如果我上辈子早点和你结婚就好了"

  鹤白夜刚想上前安慰，可女孩拒绝了，她抹抹泪，笑了出来:"我没生气，傻子"

  这时婚礼突然要继续，鹤白夜不舍得女孩，直到女孩摆摆手，他才乖乖的上去了。走之前还看着女孩许久。

  ……

  婚礼继续时，鹤白夜无心看新娘，当他想看看下台的女孩时，才发现女孩早已离开。可他不知道的还有，那封信件上也多了一行字:

  "祝你幸福，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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