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干杯!”
莲花楼内几人碰杯,李莲花、方多病喝酒,定坤、少师喝糖水。
“原来套人麻袋、打完就跑,这么痛快!”方多病仰头大口喝酒,十分畅快。
“让他们扯大旗,让他们虚伪,该!”定坤趁机敲了肖紫衿好几闷棍,现在的心情怎一个好字了得,对于自己做小孩桌喝糖水也不在意了。
李莲花嘴角也难掩笑意,他跟着定坤干着离经叛道的事,虽损但爽,少年时就任性,磨合了十年的性子,没想到如今还能肆意妄为。少师认人,定坤方多病套麻袋、敲闷棍一步到位,人晕了李莲花上去还补了几脚,分工明确,他现在觉得自己腿脚更利索了。
李莲花咂摸着酒,将婚宴上他与定坤离席去见了笛飞声的事情告诉了方多病。
“什么?你是说我爹的死有蹊跷?”
“单孤刀并非当年所传,是金鸳盟三王所杀,但单孤刀的死却是挑起四顾门和金鸳盟决战的导火索,我怀疑有人刻意安排,在这背后下了一盘更大的棋。而这棋现在还没下完,它牵扯着玉城、一品坟、元宝山庄,被夺走的木匣、冰片,南胤人深在其中充当了重要角色,可这绝不是全部。”
“其实那冰片,我倒是从我亲娘那里见到了绘图。”方多病拿出来,“你看!”
“你娘为何会接触到这冰片的?”
“也许跟单孤刀有关。这个冰片我仔细研究过了,这是一种机关钥匙,但是只有一片这机关就太不严密了。”
“你的意思是,冰片不止那一个?”
方多病点点头:“我怀疑,有人要凑齐它们组合起来打开什么机关!”
“哇哦,那我们不是又有案子要查了!”定坤将糖水一饮而尽,将手伸了出来,“任何时间!”
少师小手覆了上去,口号喊得响亮:“任何地点!”
方多病正在兴头上,暂时把羞耻心抛到了脑后:“百川刑探!”
李莲花捂脸,不是很想加入,但奈何三双眼睛灼灼地盯着他,他磨磨蹭蹭地把手放了上去:“认真办案……”
“大点儿声!”定坤不满地瞪他一眼,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认真办案!”李莲花不管不顾地吼出来,耳朵热得慌。
狐狸精也跟着汪了声,尾巴都摇出了残影。
意满离!定坤少师欢呼,方多病跟着瞎乐呵,李莲花扶额,今晚大概率是睡不着了。
……
四顾门旧部没认下,捞到个失忆的笛飞声。
莲花楼内,笛飞声猛地从噩梦中醒来,发现李莲花正埋头在帮他包扎腹部的伤口。
李莲花头也没抬,就发现定坤已经拦截住了自己脖子边的一根筷子。
李莲花不在意,扭头冲桌上的药点点:“这样对自己的主人可不妥。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吧。”
笛飞声哑声:“你到底是谁?”
“看看你的手心,自己的字总认识吧。”
笛飞声低头一看,左手心里写的,找李莲花,他眉头一皱。
“你要找李莲花,我就是李莲花。”
李莲花冲门口的招牌示意了一下,有个小牌子“莲花楼医馆”,边上也有些方子上写着李莲花的名字。
“你一定想问,我是李莲花,那你是谁,你叫阿飞,是百川院的卧底。”
门外的方多病和门内的笛飞声一起吃了一惊,方多病险些掀帘子进去,定坤对于他这忽悠人的本事见长已经见惯不怪了。
“什么是百川院?什么是卧底?说明白点。”
“百川院是一个江湖刑堂,专断江湖案件。最近我们在调查一起十年前的旧案,便让你潜入敌方做内应。谁知道被人察觉,便遭了暗算。”
“那你为何说你是我的主人?”
“哦。你曾是南海派的弃徒,被人抓去做了铁头奴。我花钱将你赎身,你为了感怀我的救命之恩,于是提出要报答我。我十分心胸开阔,施恩不图报,便给你指了一条明路,让你入百川院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顺便帮我查案。”
“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笛飞声冷笑,“我唯一记得的事就是怎么杀人,你却说我是一个救人的人。你当我是傻子吗?我不杀你,却也不信你。”
定坤高看他一眼:“失了忆没失智,挺好。”
笛飞声盯着刚刚拦下他筷子的定坤,脑中自己被定坤一掌击败的画面一闪而过。
李莲花挡在定坤面前:“做什么做什么,主人妻不可欺啊。”
笛飞声没理李莲花,向着定坤断定道:“你打败过我。”
定坤冒出个头来:“对。”
“你击败了我却没有杀我。”
定坤与李莲花对视一眼,挠挠头:“对。”
笛飞声放松了一点。
李莲花趁热打铁:“我赎下你后,你见我妻子武艺高强,求着比试一场,输后对我夫妻二人心服口服,硬是要认我们为主,我妻子面薄,但你实在是纠缠不休,便由我厚着脸皮认下了。”
笛飞声看了他好几眼:“莫非你真的是——”
李莲花立马接上:“你的主人。”
笛飞声木着脸:“我觉得从我嘴里吐不出这两个字。”
李莲花笑嘻嘻:“没关系,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是我的。现在你走出这个门,外面有很多人想杀你。你不认得他们,他们却认得你。”
笛飞声不屑:“我应该害怕吗?”
“单打独斗你自然不怕。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若死了,我的银子就飞了。我们来算算账。我帮你赎身花了一千两,让你帮我去查案,你什么都没查出来也就罢了,还被人弄得半死不活,害得我又花了一万两从刘瞎子那里把你救出来。万一你被杀了,这笔账你打算怎么还?”
李莲花张口就把价钱翻了十倍,定坤摸着自己的良心,没开口。
笛飞声:“你想怎么样?”
李莲花理所当然道:“自然是继续帮我查案,每查一件案子就扣除一千两。等你欠债还清,就可以走了。”
笛飞声警惕心仍未消,他能确保自己性命安危没有问题,但他总有种眼前人会把自己卖了的错觉,皱眉道:“可你方才说的,还有很多事情未清。为什么我会被暗算?那个什么金鸳盟到底是个什么对手?……”
李莲花耸肩,端起药递给他:“你的问题太多了,等什么时候还清银子你自然都会知晓。成交吗?”
笛飞声看看他,没去拿药,抓起桌上的酒,仰头灌下去:“还是这个,疗伤效果更佳。”
放下酒,笛飞声看着李莲花,正要说什么,方多病抱着少师闯了进来,面色不善地看着笛飞声。
“你们聊完了没有,我们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