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牵着臭着脸的定坤的手,推开厚重的木门,这是四顾门旧居,跨步进来,旧日如昨扑面而来,他经过庭院,似乎过往影像就在身边重现。
……
李相夷在院中跟肖紫衿和单孤刀比武。
乔婉娩在走廊处仰慕地看着李相夷,眼底深处又藏着落寞。
走进大厅,李相夷和四顾门众人喝酒欢闹,彼时,单孤刀、肖紫衿围坐左右,佛彼白石、四虎银枪都在席中,大家举杯闹着李相夷。
刘如京:“门主,你就跟我们大家伙儿说说呗,什么时候去找个相好的回来,到时候兄弟们替你好好操办一番!”
纪汉佛:“门主今天过十八岁生辰,你们就催他找媳妇娶亲?不嫌太早。”
白江鹑:“人十八抱娃的都有了,不早!门主,要我说,乔姑娘与你甚是般配,人家又心仪你已久,比乔姑娘再好的可别想了,早晚都是娶,还是趁早好,我们可等着吃喜糖呢!”
李相夷锤了他一下,笑道:“乔姑娘那般优秀,我可配不上,我的意中人啊,还不知道在哪儿等着我呢。放心,我成亲那天,少不了你们喜糖!”
单孤刀举杯带着大家起哄灌李相夷酒,肖紫衿则自己喝了口闷酒。
……
李莲花站在厅门外,看着眼前一切喧闹又消散,慨然摇摇头,意中人如今带回来了,可惜,如今怕是没人再想吃他的喜糖了。
定坤一脚踢飞看得不爽的小石子:“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我知道!”少师被方多病抱着,兴奋举手,“这里是爹爹曾经住过的地方。”
“那岂不是李相夷故居?!”方多病连忙将少师放下,撺掇他搞事,“小少师,快带路,我们去看看你爹爹屋子里有没有藏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少师蹦蹦跳跳地带路,方多病撞开李莲花的肩膀,呲出一口白牙:“我们就先走一步啦!”
李莲花哎了一声,笑着摇摇头,看向定坤:“这种事你不是一向热衷?怎么今日不跟着他们一起胡闹了?”
两人手牵着手走向走廊尽头的旧院中。
“我多么稳重呀,从来不做掉价的事儿。”定坤哼了声,蓦地贴近李莲花,“难不成,你还真有见不得光的东西?”
李莲花衣袖一挥,端的是光明磊落:“行得正站得直,我可不怕查。”
定坤哼笑一声,不予置否,她目光四处打量着,又落在远处的红绸上,有些失神。
李莲花见状,揶揄道:“怎么,还舍不得你乔姐姐?她与肖紫衿成婚如今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再说你也看到了,她是愿意的。”
“嘁,我是看不惯那肖某某,但乔姐姐既然选择了他,自有她的道理,我也只能尊重祝福了。”定坤嘴硬道,“不过,这还只是我第二次看人成亲呢。”
“哦?”李莲花握紧她的手,试探道,“第一次是?”
“是我主人褚璇玑和禹司凤的婚礼,少阳派办了场,天界也办了场,可热闹可好玩儿啦!我被特许喝酒呢!”定坤咂咂嘴,眯眼笑得开心。
“这样啊——”李莲花故意逗她,“可是我们两个成亲的时候,你可不能喝酒。”
“为什么?!”此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定坤又震惊又不解,“为什么我不能喝酒?”
“你见过哪个新娘子在成亲当天心心念念的是喝酒的?”
“我主人呀!”定坤振振有词,“她怀孕的时候都能喝酒呢!凭什么我不行!”
“咳咳…怀孕…咳……”李莲花眼神在定坤小腹处游弋一瞬,“怀孕的时候岂能胡闹?”
“你怎么和禹司凤一样婆婆妈妈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定坤一把将手抽回来,气咻咻地在前面走。
李莲花快步跟上去:“只是举行仪式时不能喝,又不是一直不给你喝。我可不希望我的新娘子在结亲的时候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定坤一下子定住脚步,转过身来,狐疑道:“那什么时候给我喝?”
“自然是成完亲,新房里的时候。”李莲花像只大尾巴狐,晃悠晃悠尾巴忽悠定坤,“到时候啊,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只要你还有空喝。李莲花笑眯眯。
“真的?”
“真的。”
“你不是骗我的吧?”
“天地良心。”李莲花捂住心口,仿佛受不了定坤怀疑他,“我可以立誓。”
定坤绷不住脸了,扑到他怀里:“嘿嘿,那我要提前去打劫司命的酒窖,把好酒都提前放在新房里。你有爱喝的酒吗?我可以分你一点哦~”
李莲花抱住人贴贴,叹息一声:“真是个小酒鬼……”
几人进入房中,房中摆设简单却精致讲究,常有人打扫,桌上还摆着鲜花和糖罐子。
方多病一脸失落地走出来:“什么也没有找到,真让人失望。”
少师的小手在糖罐子里抓了抓,又捞了捞,一颗糖都没碰到,满头问号地举着糖罐子口朝下倒了倒,什么也没有。
“我在这儿统共也没住过几次,你指望找到什么。”李莲花将随身携带的糖给被欺骗快要哭的少师一颗,“还是老样子……”
他思索着:“当时师兄出事后我将他身上物件都收到了——这处。”
李莲花翻开橱柜,找到一个木匣,打开来翻到了那根残香。
……
李相夷在单孤刀遇难现场悲愤探看尸身上的刀口,发现夹在他衣襟间的残香。
他将残香收进囊袋,离开。
……
李莲花和定坤少师走出来时,方多病在隔壁门前抱手盯着他:“你拿什么了?”
李莲花一怔,不答反问:“你怎么又跑隔壁房间去了?”
方多病目光飘忽:“这隔壁是我、我舅舅的旧居,我来这儿看看很奇怪吗?反倒是你,你拿什么了?给我看看——”
李莲花晃了晃囊袋:“当年我师兄尸身上的残香,我需要苏小慵替我查一查。”
方多病收回探出的手,定定地看着囊袋,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冒出来一句:“好吧,单孤刀其实不是我舅舅,他是我爹。”
啊呀,定坤朝李莲花眨眨眼,他才知道?你上次没有告诉他吗?
李莲花苦着脸,完了,上次只交代了自己是李相夷一事,忘了说这茬了。
方多病发现李莲花和定坤完全没有惊讶的意思,察觉到不对:“你们这反应有点奇怪啊……”
李莲花秒认怂:“怪我怪我,这事儿我早知道了,上次忘了一并说给你了。”
方多病顿时暴跳如雷:“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能忘!”
“那不是上次你得知我真实身份后,反应太大了,我忙着安慰你给忘了吗?”
见方多病又要跳脚,李莲花忙道:“我的错我的错,是我的问题。”
方多病又看向定坤,定坤顿了下,耸耸肩:“我去得迟,以为他已经告诉你了。”
被华丽甩锅的李莲花:“……”
“我的错我的错……”
“没有下次了!”方多病怒戳他面前空气。
“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李·认真发誓·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