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一惊,担心半吊子的李莲花露馅。
关河梦正抓住仆从带到李莲花面前,方多病连忙蹿到中间,一把横笛隔开两人,少师小小一人站在李莲花身前,双臂一张,有模有样地护着李莲花。
“不用了,何必多此一举!”方多病又朝李莲花瞪眼悄声道,“我们是来悬赏的,小心穿帮。”
关河梦不满:“你这人好没礼貌,是李神医的跟班吧?神医还没出声呢,有你什么份儿?”
方多病气恼地要跳脚:“跟班?你是不是有眼疾?本少爷这般模样像个跟班?”
“笑话,本侠医会有眼疾?”
方多病想回怼,正要生气上前,被李莲花拦住。
“不要无礼。”
方多病不服气地指着自己:“我?”
少师小跑到方多病跟前,方多病将他抱起,还不忘让他评理:“小少少你来说说,我无礼吗?”
少师肃着张小脸儿,坚定地站在他这边:“花花坏。”
李莲花:嘿!
“定坤,死莲花说我无礼。”方多病抱着少师一个转身就溜到后方定坤处告状了。
“娘亲,花花坏。”
俨然两个小告状精。
定坤无奈,定坤选择转移矛盾:“少师也老大不小了,成天抱着他算什么样子,把他放下让他自己走路。”
方多病一噎,默默搂紧少师挪了处地方,少师垮成小苦瓜脸,轻轻嘀咕:“娘亲也坏。”
“肃静,雅正!”李莲花又彬彬有礼地朝关河梦道,“关兄莫怪,这是我的助手,才出江湖,不懂规矩。我们今日初到,改日得闲在下定去向关兄请教。”
关河梦顿生好感:“还是你这个神医温润有礼。”
方多病不满瞪向关河梦,少师有样学样哼了一声,定坤扶额,只觉得孩子的教育问题着实堪忧。
关河梦嫌弃地收回视线:“只是,你这小跟班真得好好调教调教了。”
“关兄说的有理。我回头就好好教训。”
几声洪亮的笑声从内传来,金满堂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
“诸位名医、神医汇聚一堂,我元宝山庄真乃蓬荜生辉啊。”
金元宝恭敬一拜:“老爷。”
方多病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金满堂?”
“正是区区不才。”
方多病与李莲花觉得奇怪地对视了一眼。
定坤走近几步,接过少师让他在地上站好,小少师眼巴巴地看了眼方多病,见他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鼓了鼓嘴,又换了副更可怜的表情望向定坤,定坤早有准备,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递给他一颗糖豆,指了指前方的李莲花,做噤声状。
少师因为嗜甜,被李莲花担心牙齿问题,规定了每日的糖豆不能多吃,定坤这颗糖豆算是瞒着偷渡的。
少师美滋滋地啊呜一口吞了,乖乖地牵上了定坤的手,周身都仿佛飘上了几朵小花。
李莲花似有所觉往身后瞥了眼,少师腮帮子顿时不动了,一副乖宝宝的无辜模样望回去。
李莲花转过头来:“听闻金员外身染重疾才广招名医。但如今得见,金员外声如洪钟,容光焕发,可不像得了病的样子?”
金满堂:“实不相瞒,在下请诸位前来确实另有他事相求。”
在场众人相互看看,不解其意。
金满堂拿出了一叠信件分给大家。
“……这是我从一个月前开始,陆续收到的一些信。”
阎王鬼见愁的鬼愁医手简凌潇拿过信看了看:“这些信上都是说要金员外尽数交出元宝山庄的财物,否则就要取他性命!”
关河梦:“这是何人所寄的勒索信?太猖狂了!”
“唉,金某一番追查毫无头绪。钱财本是身外之物,于我金某人而言也并非那么重要,只是这祖上传下的基业,我又怎能因贪生怕死而拱手让给贼人呢!”
方多病笑笑。
定坤瞅了眼虚伪的金满堂,给自己和少师套了个结界,趁机教育少师:“这位大肚子叔叔明明怕钱财被抢夺却装作一副自己不爱财的模样,这叫什么?”
“这叫什么?”少师好奇昂头。
“这叫虚伪,这叫表里不一。我们少师可不要跟他学,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
少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面带愧色地拉拉定坤的手。
“怎么了?”
“我刚刚偷偷说了娘亲坏。”
定坤欣慰地点点头,轻弹了他一脑门:“原谅你了。”
少师翘起嘴角,刚要咧开小嘴,又苦着张小脸:“那我刚刚多吃了糖豆。”
“嘘。”定坤心虚地捂住他的小嘴,“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小秘密。”
“不能让爹爹知道的小秘密?”少师的眼神微亮。
定坤有些好笑:“平日里一口一个花花,现在知道叫他爹爹了。让你爹爹知道的话也没事,顶多就是我们两个被小训一下。”
“那不告诉爹爹的话,我就不是好孩子了。”少师有些纠结。
定坤没想到他觉悟这么高,沉默地反思自己。
“娘亲?”
“那我们两个到时候一起去找他认错。”定坤拍板。
“好。”少师点点头,略带心痛地仔细回味嘴中的甜味。
“如今我元宝山庄上下已加强了护卫,若有贼人想要硬闯也非易事。只不过这暗箭难防,前不久就有家丁无故中毒暴毙,实在叫我寝食难安。”
李莲花:“所以金员外就想请我们来对你的饮食起居把关,以防有人下毒,若真不慎发生了意外,这么多神医在,也可安枕无忧。”
金满堂笑呵呵:“正是如此。”
公羊无门不满地捋着胡子:“金员外这算盘打得好啊。老夫堂堂一杏林名医,倒是被骗到这儿当起了伺候人吃饭睡觉的婆子了。”
金满堂一拍手,两个仆人各自端着一整盘金锭过来。
“诸位若是助金某人度过此关,金某人自是不会亏待大家。”
众人看着满满的金锭有些发愣。
定坤眨眨眼:好熟悉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