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坤x李莲花（109）

　　金鸳盟后山，一处潭边，半水半火相融，引得水雾蒸腾。笛飞声盘膝坐在潭边岩石上打坐，紧闭的双目却不安地轻颤，一幕幕往事涌入他脑中。

　　……

　　笛家地牢，幼年的笛飞声与一众少年如困兽一般被铁链拴在一起，牢门开启，众少年目光望着门口的光亮，笛家家主站在门外。

　　笛家家主高声道：“笛家只养杀手，不留废物，若杀不了别人，就被人杀死。你们可听懂了吗？”

　　众少年轰然称是。

　　“今日参加死斗的两个……笛阿满、笛飞声！记住，今日之后，你们俩只活一个。”

　　少年笛飞声目光一寒，一旁叫笛阿满的少年却慌乱失措。

　　笛家死斗场上，笛飞声与笛阿满拼死厮杀，笛飞声被打断了长枪之后，用断折的柄反刺入笛阿满的腹部，鲜血染红了笛飞声的身体，可他还是用力将叫阿满的少年钉在地上，而后拔出木柄高高举起。

　　阿满咳着血，看着笛飞声流下泪哀求：“求你，别杀我……我不想死……”

　　笛飞声在那一刻产生了动摇，不禁呆住。

　　家主的声音却自高台上飘下来：“两个只活一个，让他活，你就代他死。”

　　笛飞声闭上眼睛，咬牙将木柄刺下，鲜血喷溅在少年笛飞声的脸上，他痛苦的吼叫，如鬼如兽。

　　笛家家主步入卧室，忽然一阵劲风袭来，家主挥袖挡开，却见少年笛飞声手持长刀，一身血污，恨恨地看着自己。

　　家主冷笑道：“原来是你，好像叫笛飞声是吧……来杀我的？可惜，你做不到。”

　　笛飞声不语，猛攻过去，家主挥掌拆解，手掌抓掉笛飞声肩头一块肉，可血肉横飞的笛飞声不管不顾，不退反进地咬牙把刀顶在家主脖颈之上。却在这一刻，笛飞声的刀不住颤抖，无法寸进了。

　　家主玩味地看着笛飞声：“笛家的人，永远也无法下手杀我这家主。”

　　小笛飞声双目混沌，刀落在地上，他却茫然地跪在了地上。

　　家主轻抚笛飞声蓬乱的头发：“乖乖地做笛家的杀人刀，不要想着反抗了，你的命，这一辈子也改不了的。”

　　笛飞声混沌的双目忽然闪过半丝清明，他挣扎着想起身，身子却不听使唤，终于，他狠下心，一口咬在自己手臂上，终于双目恢复清明。他几个翻滚退到屋子角落，怨毒地看着家主，却止不住身子颤抖。

　　终于，他逃出窗去。

　　家主的笑声却在背后传来：“逃吧，就算你逃去天涯海角，也永远无法突破自己，你永远都是笛家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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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飞声猛然睁开双目，心中是自己不甘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会被家主说中！”

　　他双掌一推，震得熔火潭中水火炸起，水雾和火光四溅。

　　笛飞声低头看着自己双掌：“服下观音垂泪也只能让我功力恢复，却始终无法突破悲风白杨第八层。我这一世，也无法回笛家报仇么……”

　　正在笛飞声思索时，一件轻纱却披在笛飞声身上，角丽谯双目满是春情地自身后凑在笛飞声面前，柔声道：“尊上心情不好？”

　　笛飞声起身同时身子一震，轻纱掉落。

　　“我说过没我允许，私闯我修炼之地者死。你以为自己会是例外？”

　　角丽谯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轻纱，倒也不惧，柔媚轻笑：“属下可是急着告诉尊上好消息——”她捧出一张地图，“尊上不是在找阎罗寻命和四象青尊的下落？我特命人找到了当年四顾门设下的188牢全图，二王就被关在其中！”她的告饶更似调情，“求尊上看在属下忠心不二的份上，饶了属下这一次吧！”

　　笛飞声冷冷看着角丽谯：“忠心不二么？那么你来告诉我李相夷所中的碧茶之毒，是怎么回事。”

　　角丽谯这才脸色微变：“尊上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海上一战，你让我跟一个中了毒的李相夷比武，你让我十年以为自己赢了，你让我做了十年的无知之人！”

　　角丽谯跪倒在地上、带着狠意：“李相夷本就死不足惜！属下今生今世，惟愿尊上能称霸江湖！”

　　“我笛飞声要用下毒来称霸江湖么？”

　　“属下本只想默默除去李相夷，解尊上心头之患，偏李相夷不识趣还敢来挑衅——”

　　角丽谯观笛飞声脸色更冷后忙柔声改口，以退为进双眼一红，抬头幽幽看他。

　　“属下早已知错！属下苦守金鸳盟这十年守得尊上重归心愿已了，尊上要如何罚我、我都受着，甘之如饴。”

　　笛飞声打量她，冷冷道：“角丽谯，金鸳盟是存是亡，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要以为你用十年辛苦就能换来为所欲为。阳奉阴违的人，我杀了太多，不会在乎多你一个。当年累火弹的事你不必查了，我已命无颜接手，若查出与你有关，你知道下场。”

　　角丽谯低头目光一敛，暗自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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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殿内，角丽谯恨恨喝下血婆斟了满杯的酒，紧攥酒杯。

　　“尊上开始怀疑我了！他已下令让无颜彻查当年之事。”

　　血婆脸色一变：“尊上说到做到，若追查出雷火弹的事是——”

　　角丽谯狠狠瞪她，血婆收声。

　　血婆忙转话锋宽慰：“圣女为金鸳盟做了这么多，尊上便是知晓旧事，也不会狠心怪圣女罢……”

　　角丽谯不屑哼道：“我为金鸳盟做的所有，不过都是为他开心罢了，他若不在乎金鸳盟，我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即便光阴逆转，我也不后悔十年前答应与万圣道联手一事！当年，他设十二女护法为左膀右臂……我岂容别的女人在他身侧！”她的目光冰冷恨然，“只有尊上一无所有，才会发现对他最好的人，就只有我！”

　　“圣女所言极是……圣女费十年心血将一个完好的金鸳盟交还尊上手中，终换得了尊上的金鸳盟圣令，尊上是信任圣女的。”

　　角丽谯却了然，不甘冷笑：“信任？现在尊上的身边是只有我了，可心却还不在我身上呐。”她的眼神有疯狂之意，“不过无妨，等我将整个武林捧给尊上，那时，尊上的心自然都会给我的，血婆，可是？”

　　血婆躬身：“是，圣女，我们已拿到了罗摩鼎，只需再找齐四片罗摩天冰将鼎开启，就能得到业火痋。到那时，天下武林俯首帖耳不在话下，尊上就再也离不开圣女了。”

　　角丽谯心情兀自愉悦起来：“雪公呢？四片罗摩天冰的下落查得如何了？”

　　血婆：“正要禀告圣女呢，已有了下落。”

　　角丽谯大喜：“给封磬送信，我要见他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