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却无暇看二人,魔怔一样地装着金银,方多病却一脚踩住庄主想拿的一支玉如意。
庄主抬头看到是方多病,怔怔地笑道:“少侠,我发誓……发财之后,定做个乐善好施的善人……咱们一起把这些宝贝带出去吧!与其让宝贝陪着死人,不如给活人花,你说对吧?”
方多病淡淡一笑:“金银财宝呢,我见多了,这里的货色虽是不错,可我也不稀罕。至于你嘛,卑鄙贪婪是本性,改不了,否则卫庄在这朴锄山里就是善人庄而不是贼窝了。把宝贝放下跟我走,这儿的宝贝怎么花,你说了不算!”
庄主又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地瞅向定坤:“这位姑娘……”
定坤欣赏着手中新一枚梅花镖,随手一掷,张庆虎早已死去的尸身上就又多了枚镖,“嗯?”她面不改色地俯视庄主,笑得无害,“你叫我啊?”
庄主目光绝望,努力抽着玉如意却抽不动,不由得对男童叫道:“小前辈……救我!”
男童根本不理庄主,自顾自走近水晶棺。
方多病喝道:“喂!死小孩!你也一样,乖乖下来,芳玑王是皇亲,乱动要株你九族!”
男童置若罔闻地走过芳玑王的水晶棺,却来到那被纱幔盖住的小棺旁一把扯掉纱幔,只见小棺内竟是个明艳万分的女子,朱唇微张恍然如生!
方多病惊愕道:“这就是与芳玑王合葬的南胤公主,可……为何她尸身不腐?”
此刻男童挥手扫开了小棺的水晶盖,伸手捏开女子朱唇,在其中捏出一个红玉球。双指夹开玉球,内里是一汪蓝色液球,碧蓝光华映亮男童面孔。他露出难得的笑容:“观音垂泪。”
“咦……”定坤皱眉,面露嫌弃之色,“有点恶心。”
方多病闻言倒是一惊,大声道:“给我放下!”他说完丢下庄主,扑向男童。男童咔地一声合上玉球收入怀中,冷眼看着方多病。
“找死。”
男童一掌打来,劲气如有实质,劲风就要吹在方多病脸上时,忽然一个宝箱丢在二人中间。掌风将宝箱打得粉碎,金银漫天飞散。李莲花趁着这空档把方多病拉在一旁,定坤忙急走几步护在他俩身前。
男童逼视三人,缓缓走下台阶。
庄主凑在男重身边道:“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这里的宝贝都是我们的!”
男童冷哼一声,随手一掌把庄主扫飞。
庄主被打得呕血,难以置信:“前辈……你为何……”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提要求。”
庄主勉力道:“我召集人手……下毒逼迫朋友……都是为了助前辈入一品坟……我对前辈有功啊……”
男童第一次正视庄主,缓缓道:“你做这些不是为我,是因为怕死和贪心,这两样都很低贱。想发财?好,那就赏你。”
男童说完足下一扫,一根金条飞出去,将庄主当场戳死。
男童抬头看着面前仅剩的三人:“该拿的我拿到了,你们都可以死了。”
“嚯!”定坤不爽地把梅花镖都塞给李莲花给他防身,“臭小鬼好大的口气!”
男童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一掌打来,定坤也一掌迎上。
一掌,如惊涛拍岸,波浪四溅,尘土飞溅恰似波澜不止的浪潮。
二掌,如百川入海,浑厚的掌力朝男童压去,重压之下,男童瞳孔骤缩,侧身闪过。
他意外地看向定坤,赞道:“难得有人能接得住我一招,不错。”
定坤为他的脸皮程度默言,她鄙视地收手:“嘴硬什么呀?有本事就正面来干,干不过就躲,躲就算了还损我一句,你家长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男童冷声:“口气不小。那我认真玩玩!”他单手抬在胸前蓄力,内息流转,袖袍竟无风自动。
方多病惊道:“化气为形……”
定坤沉下眉眼,也调动起周身戾气,她仔细计算着戾气的量,不能动用太多,会伤了李莲花和方多病,她双目一凝,发丝无风自动。
“定坤你也……!”李莲花一把捂住方多病的嘴,将他拉到一边,为场上二人腾出空间,也怕扰了定坤心神。
男童猛地扑来,掌风四散,定坤张扬一笑,以指为剑对上,剑气掌风激荡,四周金银扬起,流光四溢。小孩冷哼一声加力,定坤不慌不忙地同样加力,同时压抑着眼底的红,不出一会儿,小孩被震得吐血。
男童见不敌定坤,旋身扑向李莲花,定坤一招落空,击碎半壁山石,方多病剑尖点地,飞身拦住男童攻势。
男童森然对方多病道:“我先杀你们!”
定坤猛地转头,双目一瞬赤红,她眨眨眼勉强压住心头不断翻涌的杀意,手一张一握之间,剑已入手:“小孩!”她将剑掷向他,“你惹到我了!”
剑挟着雷霆万钧之势飞向男童,男童感受到杀意来袭,只来得及抬起双臂护住头,下一秒便被震飞,勉力撑起身子,定坤已手握剑指向他的脖子,比划着想要落下。男童目中满是杀意,可此刻着实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却在此刻,嗖一声,飞猿爪精准地探入男童怀中,将装着观音垂泪的玉球一下抓走。
正是李莲花,他抖手将玉球抓在手中,对定坤挥了挥:“放过他吧,观音垂泪我已经拿到了。”
定坤停止了比划剑的动作,将四溢的戾气又收回体内,闭眸调整好气息,这才转过头看向李莲花:“你说放就放了?”她脸上写满不赞同,“他刚刚可是要对我们下死手。”
李莲花叹口气,上前握住她的手:“打也打过了,药也拿到手了,我们回吧。”
定坤闷闷不乐地收回剑,斜了地上的男童一眼:“量他也翻不起什么水花。”她打量着李莲花手中的玉球,“这真能治好你吗?从死人嘴里掏出来的玩意儿?”说到后面,她又有些嫌弃了。
李莲花想了想,诚实道:“难说。”
定坤蓦地瞪大眼:“那怎么办?”她盯着李莲花不放,眼里某种神色愈发坚定,看得李莲花心里直咯噔。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不能等了。”定坤下定决心,她掏出玉瓶,划破李莲花指尖取了血,她动作麻利得很,等李莲花反应过来,她已经做好了一切,“李莲花。”定坤连名带姓地叫他,将剑递给他,“我得把你的血带回去给我家里长辈研究研究,这剑你拿着防身用,等我回来。”
“你要走啊?”方多病窜过来,“别啊,死莲花的病很重吗?说不定我家里……”
“来不及了,他等不了。”定坤肃着脸,催促着李莲花接过剑,李莲花愣愣地接过剑,下秒怀里又多了一个扑过来的人,“我很快就回来,你得乖乖等我回来,带着这剑,不论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李莲花呆呆的啊一声,看看手里的剑,又看看怀里的人,耳朵后知后觉地红了:“那……那这剑有名字吗?”
“定坤。”
“嗯?”
定坤仰起头,认真的看着李莲花还没反应过来的眼,笑得灿烂:“此剑名为,定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