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缠爷记（15）

　　扶桑一下子沉默下来，她收回了生机之力，转而轻摸尉迟源的脑袋，吟唱了一段古老的旋律，金乌重现，盘旋在尉迟源上方，尉迟源慢慢闭上了眼，面带轻松的笑容，在扶桑的吟唱中逐渐失去了意识，失去了呼吸。

　　扶桑噤了声，金乌又落到她的肩膀上安慰她，她摸摸金乌脑袋，金乌叫唤了几声后散去了。

　　房间里另外两个人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与声音。薛映瞠目结舌：“他……他……”

　　小景上前把脉，发现尉迟源已经死去，唯一让人安慰的是，他似乎是在美梦中逝去的，她转身看向扶桑，扶桑抬眸：“我救不了他，他命中注定今日会死。”

　　小景：“可你上次明明……”

　　扶桑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噤声：“上次也没有完全治好元仲辛不是吗？”

　　小景一下子反应过来，似乎懂了扶桑的意思，她忍不住上前几步，轻握扶桑的胳膊：“那，那你可不可以……”

　　扶桑直视她的目光：“带我去看看吧。”

　　小景眼底有泪光闪烁：“谢谢，不论怎样，谢谢你。”她牵起扶桑的手，扶桑没有立马跟着她走，而是向尉迟源的方向抛了一小团火苗，那火苗呈琉璃色，一接触到尉迟源的身体立刻燃烧起来，稀奇的是周围的物品却还好好的，完全没有被点燃的迹象。很快，尉迟源的身体被烧成了灰，被扶桑引着进入了一个罐子中。扶桑对着一旁还石化着的薛映：“这位叔叔。”

　　薛映不作声，魂儿还没回来。

　　“叔叔？”

　　“薛映。”小景看不下去，上前晃了晃他，“欸，哎！”薛映这才回过神来，目带震惊地看向扶桑。

　　“薛叔叔。”扶桑正色道，“麻烦你将尉迟叔叔的骨灰找个地方扬了吧，风会带他回家的。”

　　“哎，哎，好。”薛映恍恍惚惚地抱着骨灰罐出门去了，一个踉跄还差点摔倒，被元天关扶了把，“元先生好。”他继续往前走着。

　　元天关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这孩子傻了？

　　扶桑跟着小景来到王宽榻前，王宽面无血色地躺着，小景用手帕擦了擦他的汗，又回头面带希冀地望向扶桑。

　　扶桑看了眼王宽的断臂处，有点哆嗦地移开目光：“我只能替他止痛，最多恢复伤口，接上胳膊或是长出新的胳膊是万万不能的。”

　　小景笑着道谢：“这就够了，已经够了，谢谢你。”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

　　扶桑走近，将手掌摊开，盈盈绿光没入王宽断臂处，小景看着王宽的脸色越来越好，不再苍白，破涕为笑：“谢谢……谢谢……”她转向扶桑方向，拜了下去。

　　扶桑一下子就跳开了，她收回手，忙上前扶起她：“姐姐，我也没有帮什么忙。”扶桑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害羞得眼珠子乱转，“我……我要出去找爷爷了，爷爷还在等我。再会啦，姐姐。”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小景坐在王宽榻旁，笑着抹着眼泪。

　　扶桑刚冲到门口就被元天关一把捞到了怀里，她小小惊呼一声，看着元天关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的目光，有些纠结：“爷爷，其实我是……”

　　“我知道。”元天关淡淡道。

　　“你知道？”扶桑愣住，手都不扣了，“你知道我是……”

　　“我真知道。”他将扶桑抱紧了些。

　　扶桑握了握手，感觉到自己没有像上次那般脱力，依旧力量充沛，她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向天空，祟气依旧聚集着，或许，我真的可以。沉吟半晌，扶桑转头认真地看向元天关：“爷爷，扶桑会保护你，扶桑永远都是爷爷的亲孙女。”

　　然后她就被元天关用胡子扎了，虽然不痛，但还是有些痒的。

　　扶桑一下子破功，乐得直躲：“痒痒，痒痒，哈哈哈。”

　　元天关久违地柔和了脸色，他紧紧抱住乱动的扶桑，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你是上天赐予我的宝物，是我元天关千金不换的稀世珍宝。

　　夕阳西下，爷孙两人温馨地走远，时不时地还能听到扶桑抱怨元天关逗弄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