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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石之变 汪直擅政 郧阳民变

中国历史古代篇章

一、曹石之变

事件背景

土木堡之变

正统十四年(1449)七月,土木堡惨败,英宗被俘。太后命郕王朱祁钰权总国事。掌管大同军事的石亨在土木堡之变中负有兵败之责,被锦衣卫逮捕,关进镇抚司狱。朱祁钰正式即位后,释放了石亨等人。当时朝中军事人才奇缺,主持朝廷军政事务的于谦惜才,推荐石亨总领京营禁卫军。几天后,瓦剌军押着被俘的英宗一路南下,势如破竹,直抵北京城下。兵部尚书于谦与石亨统军守御德胜门,重创瓦剌军,石亨挥兵掩杀,追击敌军一直到定州清风店。在倒马关,石亨、石彪调整兵力,合击敌军,再获大捷。敌军纷纷弃下枪械坐马、辎重,落荒奔逃,一气逃出紫荆关。石亨、石彪以此获得了空前的威名,朝野群臣无不钦敬。事后论功,石亨、石彪都进爵位,石亨继续掌管京师禁卫军,石彪被授命为大同守将。

滦州人曹吉祥早年入宫为宦官,投身于权倾朝野的王振门下。英宗正统六年(公元1441)时,太监曹吉祥受皇帝委派,监军西征,官号都督。这是明代内臣监军的开始。

京师三大营改建为十团营后,景泰帝任命太监曹吉祥、刘永诚节制团营——这是明代开创以来内臣监管京师禁卫军的最高职务。此后历任皇帝都沿袭此例,任用宦官监管京师团营。石亨和曹吉祥借助手中的禁卫军权,顺利地发动了夺门之变。

夺门之变

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十六日,宦官曹吉祥与大臣石亨、徐有贞等人勾结,趁明景帝病重时,迎明英宗复位,史称“夺门之变”

于谦的家被查抄时,其家中之清贫令人惊愕,查抄人员发现有一扇锁得紧紧的小门,打开一看,都是他珍藏的皇帝历次赐予的服饰和宝剑。行刑之日,天空阴霾四合。

过程

石曹专权

明英宗复位后,石亨和曹吉祥在朝中的地位更是无以复加,石亨亲属数十人被授予卫所指挥、千户、百户,曹吉祥的侄辈数人因缘成为都督,甚至有一侄得到封侯的荣耀。

石亨在英宗年间,渐渐暴露了骄狂和欲壑难填的本性。大肆冒领军功,为部下四千余人冒领功赏,各地的守将都愤愤不平。石亨奏请皇帝撤销各边省巡抚及提督军务诸官,英宗也同意了。巡抚大同都御史年富由于不投附石亨,被禁卫军奉命逮入锦衣卫狱。英宗问大学士李贤:"年富这人怎么样?"李贤如实回答:"行事严明公正,能革除宿弊。"英宗有所觉察,说道:"一定是石彪忌恨年富,满足不了其私欲,陷害他!"李贤跪伏称颂:"皇上明见,这是实情!"年富被释放,但却解甲归田。石亨的权势之重由此可知。

石亨和曹吉祥肆意侵夺民田,有一位御史上书弹劾。英宗看到奏书,对大学士李贤和徐有贞说:"御史敢这样直言,真是国家的福分!"站在皇帝身旁的曹吉祥恼羞成怒,要治御史之罪,被皇帝制止。石亨闻讯后,怒气冲天,指斥御史胡言不实,进而迁怒于李贤和徐有贞,称他们是后台主使。石亨对曹吉祥说:"如今在内廷是你的天下,在外朝由我统领,李贤之流这样诬陷,其用意很明显啊!" 徐有贞因夺门之功升任内阁首辅,想再立功名自固,因而与石亨发生了矛盾。石亨与曹吉祥在皇帝面前猛烈攻击徐有贞,御史又多次上书揭露石亨和曹吉祥的违法事端,于是英宗对这三人都有了看法。皇帝转而信任专为自己刺事侦缉的锦衣卫统帅门达、逯杲,让他们侦伺实情上奏。

此时锦衣卫指挥门达正依附于曹吉祥和石亨。门达和给事中王铉分别上书皇帝,称都御史耿九畴党附首辅徐有贞和大学士李贤,唆使御史诬陷石亨。太监曹吉祥乘机在皇帝跟前跪奏:"臣等万死一生,舍命迎皇上复位,内阁大臣一定要杀了我等而后快!"说时声泪俱下,伏在地上痛哭不起。皇帝的立场又回转过来,依旧信用石亨和曹吉祥,将徐有贞和李贤降职,弹劾他们的御史夺职戍边。

一天,内阁赞善岳正入值文渊阁。皇帝问他:"你何以辅佐?"岳正回答:"内臣、武臣权势过重。"皇帝会意。岳正退朝后,将此事告知曹钦、石彪,劝他们辞却兵权。曹钦、石彪大惊,奔告曹吉祥。曹吉祥面见皇帝,摘下帽子,跪在地上哭着请求皇帝处死。皇帝问清缘由,召来岳正,斥责他泄露谈话。岳正却说:"这二人必定会背叛陛下,我这是防患于未然,以全君臣共难之情。"皇帝很不高兴。石亨和曹吉祥也不高兴。不久,岳正被谪调广东任钦州同知;兵部尚书陈汝言又命他远戍肃州卫,随后远遣云、贵两广边地。

石亨恃宠骄狂,无所顾忌。有一天,石亨率千户卢旺、彦敬进入皇宫禁地,直入文华殿。皇帝惊问:"他们是何人?"石亨满不在乎地说:"这是微臣的两个心腹,迎复皇上之功,这两人功劳最大。"石亨当即请皇帝下旨,擢迁二人为锦衣卫指挥使。后来石亨推荐同乡孙弘担任工部侍郎,英宗也照准了。石亨又奏请皇帝提升孙弘为尚书,皇帝没同意。石亨气哼哼地出来说道:"一次迁尚书不行,下次再请迁任!"石亨的骄狂,皇帝也有些不快,但念及夺门之功,也就容忍了。

后来英宗向李贤咨问政务得失。李贤说:"权力不能下放,望陛下独断。"皇帝会意,进而君臣谈到夺门之功。李贤说:"迎驾还说得过去,'夺门'二字,如何能传示后世?陛下顺应天命,复收长位,门何必夺?而且内廷门哪能夺呢!当时有人邀我参与此事,我没同意!"皇帝很吃惊,问他缘故。李贤说:"景皇帝卧病不起,群臣自当上表请陛下复位。这样名正言顺,没什么可疑虑的,更不致夺门。如果事泄,这班人倒没什么可惜的,但陛下又将置于何地?这些人只想借机图个富贵,哪里想什么江山社稷!"英宗恍然大悟。

恶行暴露

天顺二年(1458)三月,石亨的心腹、兵部尚书陈汝言的贪污罪被揭发。其家中财物之多令皇帝吃惊。英宗命将赃物陈列在宫殿廊庑下,召石亨等人验看。皇帝联想起于谦的清贫,痛心地说:“于谦在景帝一朝始终受宠,死时家无余赀;而今陈汝言当了不到一年的兵部尚书,竟然得了这么多贿赂!”石亨赶忙免冠跪伏,无言以对。从此,皇帝渐渐悟出于谦被冤,而石亨等夺门之变不过是场投机。

天顺三年(1459)正月,锦衣卫奉命调查大同总兵石彪的行迹,八月正式逮捕石彪。石彪本是以战功起家,他的将领职位并不是借助权势得来的,但是他恃盛而骄,多行不义,终于自蹈覆辙。其人生性阴狡凶暴,统镇大同时即以侮辱总兵官为乐。屡遭其侮辱的总兵官为了报复,便向朝廷密报石彪野心勃勃,图谋不轨。英宗决定将他召回京师,晋封侯爵。但石彪不想离开大同,他暗中让心腹将领大同千户杨斌等五十人诣阙(到皇宫前请愿),乞留石彪镇守大同。锦衣卫密探很快侦知这一切,皇帝便下令逮捕石彪,关入锦衣卫狱。

石彪在锦衣卫诏狱中遭到严刑拷打,只得承认自己图谋不轨,又牵连出权臣石亨。皇帝念石亨立有军功,宽恕其罪,但罢夺其兵权和一切职务,令其回家闲住。

石亨被剥夺兵权后,心怀怨恨。他得势期间,曾经来往于大同和京师,有一次看着紫荆关对左右近侍说:"如果严守此关,据守大同,京师无可奈何!"一次退朝,回到私邸,石亨对心腹卢旺、彦敬说:"我这高官厚禄,都是你们所想要的!"两人十分诧异,不知道什么意思,赶紧说:"我二人得公提拔,才有今日,哪能有什么妄想!"石亨自得地说:"陈桥驿兵变,史书不称是篡位。你们要助我成大事,我这官不就是你们的?"卢旺、彦敬吓得两腿直打哆嗦,一句话也不敢说。

瞽人童先向石亨出示神秘的妖书,书上写道:唯有石人不动。意在劝石亨举兵起事。石亨自信地对他的私党夸口:"大同兵马甲盛天下,我一直优厚对待,石彪又统镇大同,完全可以依恃。有一天让石彪取代李文,佩带镇朔将军印信,专制大同军事,北拥紫荆关,东据临清,决开高邮堤坝,断绝饷道,京师不用血战就可拿下。"蒙古入寇延绥,石亨奉命抵御,统领京师禁卫军出京。童先再次劝石亨起兵。石亨大大咧咧地说:"这事不难。只是天下兵马都司还没全换上我的人,等换好了,再起事不晚。"童先急着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石亨不听。童先私下对身边人说:"这哪能成就大事!"

石曹勾结

石彪被收捕后,石亨闲住,罢去一切兵权和职务。这时的石亨才急着谋变,但实际上他已经处于软禁状态,他的行为很快被锦衣卫密探侦悉。天顺四年(公元1460)正月,京师出现彗星。朝野惊恐。锦衣卫指挥逯杲以亲军统帅和皇帝心腹的双重身份上书密奏皇帝:石亨心怀怨恨,与其侄孙石俊密谋不轨。皇帝将此密奏拿给大臣们看,同时下旨逮捕石亨,下锦衣卫狱。

禁卫军奉旨逮捕了石亨。严刑拷掠之后,石亨惨死狱中;石彪被弃市问斩;其私党童先等全被处死。皇帝收捕并处决了石亨后,下令因石亨而冒功晋爵的一律自首革职。皇帝虽然没有将曹吉祥牵连治罪,但曹吉祥预感到石亨完了自己也日子不多,于是他开始准备最后的铤而走险。此前曹吉祥笼络了一批蒙古降丁武勇,倚为心腹,还为他们争取了不少的朝廷赏赐。这些降附的蒙古武勇也把自己的命运系于曹吉祥一身,认为一旦不测,都死无葬身之地。曹吉祥家中还豢养着食客,其中一位名叫冯益。早在石亨和曹吉祥权势炙手可热时,曹吉祥的侄子曹钦一天问冯益:“自古以来,有宦官子弟做天子的吗?”冯益回答:"你们家族的魏武帝曹操,就是宦官曹节的后代。"曹钦大喜过望,让他妻子忙摆席行酒,厚待冯益。从此,曹钦蓄谋异志,等待时机。

锦衣卫百户曹福来曾经为曹钦当差,替他暗中对外做买卖。曹钦怕曹福来泄露天机,命其妻子告福来病狂出走,又命家人曹亮追捕曹福来,带回府中,严刑鞭笞,将其打死。锦衣卫指挥逯杲得知实情,上报皇帝。皇帝召来曹钦,严重警告说:"立即改正,否则,不能饶你!"以上都是发生在石彪被治罪之前。

石彪获罪后,曹钦十分惊恐。他认为最大的敌人就是锦衣卫指挥逯杲,此人的侦缉手段极为犀利。天顺五年六月的某日,曹钦与其党羽、官任都督的蒙古降将伯颜也先等数十人密谋:“逯杲等侦缉紧急,再不起事,就是第二个石彪!”于是,合谋议定次日天明起事:选定番汉敢死军五百人,约定天明朝门大开时,曹钦拥兵入内,废黜皇帝,杀死总领京营禁卫军的孙镗、马昂,曹吉祥所拥内廷禁卫军作为内应。当时马昂任兵部尚书、孙镗任总兵官,二人总领京师团营,此时正准备率禁卫军西征甘、凉。

密谋事泄

密谋已定,曹钦大摆宴席,当夜盛情宴请众降将、降丁,并一一厚赏,准备三更以后开始行动。孙镗在出征前要陛辞皇帝,便提前宿在朝房,朝房是大臣办公、值夜和等待上朝的地方,位置在承天门外,今 天安门广场正中一线。当夜在朝房值宿的还有大臣吴瑾等人。曹钦的宴席进行到一半,深夜二更时分,蒙古降将都指挥完者秃亮悄悄离席,迅速赶到朝房密告吴瑾。吴瑾立即报告孙镗。两个急赴承天门西侧的长安右门,但无法入内,两人便在纸上急书,由于都是武臣,拙于文字,只连写:"曹钦反、曹钦反。"将这一紧急奏章从长安右门的缝隙投进去,招呼守门卫士迅速转送宫中。英宗深夜闻变,命人紧急逮捕曹吉祥,命令皇城诸门和京城九门的卫士,紧闭各门,不许开启。内廷卫士当即锁捕了曹吉祥。此时正准备起事的曹钦对这些变故一无所知,与其弟曹铉、曹䥧、曹铎及番将伯颜也先率领精锐卫士来到东长安门,只见这一平日天亮时开启的皇城门户紧紧闭锁。

曹钦吓出一身冷汗,感到密谋事泄,转身驰往他一直痛恨的锦衣卫统帅逯杲的私宅。逯杲正要出门奏报皇上。曹钦迎面撞见,当即将逯杲杀死,并碎其尸首。曹钦接着领兵驰入西朝房,与曹铎一道追索痛恨的都御史寇深,入内挥刀削下了寇深肩膀,一刀再将寇深一剖两半。

长安街上全副武装的甲卒奔行驰骋,入朝大臣先以为是征西禁卫军,一听说是叛兵造反,众人一哄而散,慌忙奔逃。大学士李贤正在东朝房等待上朝,户外喊杀声汹汹。李贤惊慌出房,被几位一拥而上的甲士围住,一人要切李贤肩臂,一人要割其耳朵,一人从后背用刀顶住。曹钦提着逯杲的人头驰奔过来喝住众卫士,下马拉着李贤的手说:“今 天是逯杲激起的兵变,实在万不得已,请立即为**一道疏章进呈皇帝!”接着,又捉来尚书王翱。李贤被迫从王翱尚书处拿来纸墨,草拟疏章,同王翱一起投入长安左门门缝。

长安门依旧紧闭。曹钦率领亡命之徒攻打长安左门和右门,又纵火。守卫长安门的禁卫军亲军卫士拆掉御河的岸砖垒实长安门,以抵御叛军。叛军往来呼叫于门外,以助声势。曹钦骑在马上,几番往返,想杀了李贤,最后还是放弃而离去,领兵去追索兵部尚书马昂。这时,天已亮了。

孙镗派两个儿子亟召准备西征的京师团营禁卫军。但是孙镗考虑到在太平年月安逸惯了的京兵,听说谋反未必敢于出来杀敌,况且没有皇帝的诏书,兵士可以拒绝出营。于是,孙镗想了一计,他让儿子在兵营外大喊,说刑部关押的囚犯越狱,捉获者得厚赏。果然召集了两千征西将士,衣甲齐备,全副武装。孙镗骑在马上对将士们说:“没看到长安门的大火吗?是曹钦领兵谋反!但他的人马少,活捉或击杀他的赏以重金!”将士被孙镗的无畏气概所激励,大声应命。工部尚书赵荣也披甲跃马奔驰在市中,大声喊道:“愿意杀贼的,跟着我!”立即有数百人相随。

曹钦没能攻开长安左门,转而又去攻打皇城东门东安门。他们又动用火攻法,点燃了东安门。东安门内原来就堆放着树枝,也被延烧,火势熊熊,但是叛军仍然无法闯进皇城。这时天已快亮了。孙镗统领京营禁卫军追杀过来,叛军抵挡不住,溃散了一部分。曹钦仍顽固反抗。曹䥧统领手下人马接战。孙镗指挥禁卫军发动猛攻,叛军溃败。到中午时,曹䥧被杀,曹钦中箭负伤,策马奔逃。吴瑾带领五六名卫士也参与平叛,在路上遭遇曹钦人马。曹钦虽是处于末途,但困兽犹斗,吴瑾等人寡不敌众,全部被杀。

一身是伤的曹钦带着残兵返回其驻地东大市街,与前来追剿的禁卫军抗拒。曹铉率领一百余名骑兵往来驰奔,与禁卫军作最后的较量,一次次击溃禁卫军的进攻。双方战至夕阳西下。

孙镗在后督战,将溃退的甲士镇压,命神射手放箭,他自己亲发神臂弓远远地射杀曹铉将士。禁卫军再次发动攻击,追杀曹铉。孙镗的儿子孙辄在激战中砍中曹钦肩膀,孙辄却被曹钦卫士杀死。曹钦感到大势已去,立即统率兵马试图从朝阳门逃走,没有成功;奔走安定门、东直门、齐化门(今建国门),诸门被禁卫军紧闭。大雨倾盆,曹钦乘夜窜归。孙镗统禁卫军追杀;兵部尚书马昂、会昌侯孙继宗分别统领禁卫军增援,鏖战杀敌,喊声震天。禁卫军士卒们呼喊着杀向曹钦宅第,团团包围。曹氏府第被禁卫军攻开,军士大声叫嚷着蜂拥而入,见人就杀。最后曹钦投井自尽,曹铎死在禁卫军刀下,家中大小全被杀光。

皇帝临御午门,宣布太监曹吉祥谋反,命禁卫军将曹吉祥关入都察院狱中详审,第二天将他弃市凌迟。其党羽和家族成员也都被杀,或被流放岭南。

结果

明廷下令,族灭曹家及其姻家,尽屠参与政变的党羽,并把大太监曹吉祥当众碎剐。只有出首告变的马亮好命,得授都督一职。至此,“夺门之变”三大“功臣”,一贬二死。

历史评价

既而龙归兴庆,幕徙南庭。亨、彪窥伺君侧,逆知不起,合谋曹寺,取功夺门。李贤有言:「陛下应天顺人,门何必夺!」当前星已陨,震位久虚,圣敬方跻,干符夺算,上天垂象,盖可见矣。即在景帝凭(尸衣),群臣忧惧,或心归沂邸,或意属襄藩。然而襄王自外入内,宪宗以子先父,则上皇之必能复辟,不待仰步干象而后决也。一旦挟万乘之尊,行侥幸之事,乘晦勒兵,登垣挟驾,万一谋臣不谨,郕邸预知,曹、石之肉其足食乎?邀天之幸,私为己功,吉祥蒙狐、赵之勋,亨、彪受萧、曹之赏。功以幸成,福以满败。当其请官卿贰,建第长安,武安侯之除吏,窦都乡之沁园,曹、石此时,帝固已芒刺在背矣。

于时彪镇大同,亨守延绥,分控要害,屡斩名王。捷闻幕府,帝辄召还。帝既疑石,石遂自疑。妖言遽兴,同悲黄犬。向使石氏无夺门之功,亨、彪岂少通侯之赏,积劳汗马,以功名终,石氏子孙虽至 今存可也。

吉祥无尺寸微劳,钦、铎、铉,蝉貂簪玉。稍加抑裁,辄生怨望,犯阙称兵,反形尤着。《易》着《负乘》,《诗》歌《相鼠》,身族诛灭,固其宜尔。嗟乎!方其论吉祥之功,曹钦身膺五等。未几论诛吉祥之功,怀宁又进列侯。高帝白马之盟,唐叔桐圭之赐,稍稍凌迟衰微矣。

英宗间关险阻,再御万机。祭则寡人,有同王振。至天顺五年,始下诏悔恨曹、石,君子以为不胜其悔也。

二、汪直擅政

背景

东厂和西厂就是历史上最出名的两大宦官组织,其中有汪直统领的西厂规模之广,势力范围之广今人咋舌。西厂是明朝的太监特务组织,西厂建立最初的目的是明宪宗为了防止再次出现刺杀现象,所以他派遣他的心腹太监汪直建立西厂。西厂建立初期他的厂址在灵济宫旁的旧灰厂,西厂内所有的军官都是从锦衣卫中选拔的,又因为西厂很受明宪宗的器重,所以当时西厂初立时规模比在它之前建立的东厂更大,人数钦定为东厂的两倍。随着西厂的逐渐发展它已经失去了当初明宪宗想要刺探朝内外消息的主要目的,而成为了汪直升官发财的工具。西厂建立仅仅五个月就搅乱了明朝的政治,很快汪直也深受忠良之臣的斥责,很快西厂就被上书废除。西厂是由汪直一手建立的一个名副其实的由太监组成的特务机构,它的主要任务是帮助皇上探听百姓的声音和大臣们的私事,因为西厂的建立是被民众所不认可的,所以从汪直建立西厂的第一天就注定了它最终会被推翻的命运。

在中国历史上宦官专权导致国家政权颠覆的例子不少,由于宦官与皇帝接触密切所以他们能第一时间掌握皇帝的想法,他们善于察言观色所以他们深受皇帝的信任。明朝成化年间就有这样一个很有权势同时玩弄政权谋取私利的宦官他就是汪直。汪直擅政是明朝历史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他还是一个幼童的时候就入宫服侍万贵妃,得到万贵妃和明宪宗的赏识和信任,刚好那时候明宪宗经历了李子龙登太岁山观察内宫被误认为刺客的事件,所以眀宪宗变得非常紧张和疑神疑鬼。

过程

擅政开始

成化十三年二月,汪直心腹锦衣卫百户韦瑛称杨荣之曾孙杨业家赀巨万,常杀人,将招纳亡命下海。汪直发兵籍没福建都指挥杨业,词语牵连连兵部主事杨仕伟、中书舍人董璵,俱下狱濒死。韦瑛并籍其家。

三月,左都御史李宾奏拟妄报妖言者连坐处斩,而当时西厂旗校即以捕妖言图官赏,从而大量百姓被捕冤死。同年四月,汪直令韦瑛逮捕通政使司左通政方贤、太医院判蒋宗武下西厂狱;当时礼部郎中乐章、行人张廷网出使安南归还,刑部郎中武清从广西勘事归还,浙江布政使刘福起复至京师,均被汪直并令韦瑛逮捕。御史黄本在云南、贵州清军刷归还,汪直令韦瑛搜得一个象笏,被逮捕送锦衣卫,被被贬为民。

同年五月,因为当时汪直开西厂,罗织数起大狱,百姓害怕,大学士商辂上疏称请革去西厂,罢汪直并诛韦瑛;并与宪宗发生争执,宪宗最後批准此疏,罢免西厂。并谪韦瑛戍宣府。

西厂再立

西厂的废除并没有直接导致汪直势力的衰弱,很快汪直恢复御马监职位。同年六月,御史戴缙、王亿等人因多年无法升迁,於是依附汪直,进言称汪直为官“直釐奸剔弊,允合公论”、“汪直所行,不独可为今 日法,且可为万世法”,并请求恢复西厂。宪宗大喜,并恢复西厂。

此事前後,左都御史王越因西征而与韦瑛相识,此後交往甚深,之後依附汪直。王越屡次想取代项忠的兵部尚书之职。恰逢当时项忠率领九卿弹劾汪直,两人在朝堂上亦辞色甚厉。此後汪直命东厂官校,发江西都指挥刘江、指挥黄宾等事诬陷诋毁项忠。此时给事中郭镗、御史冯瓘因依附汪直而交相弹劾项忠。项忠在朝廷上慷慨激辩而仍然下狱,竟连坐削籍。兵部武选郎中、姚璧(尚书姚夔之子)亦因联系九卿而弹劾汪直,亦被降职调。

不久,大学士商辂、尚书薛远、董方,左都御史李宾一同致仕;而依附汪直的王越担任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掌都督院事。十一月,汪直党羽御史冯瓘为大理寺丞,戴缙为尚宝司少卿,后擢升佥都御史;王亿为湖广按察副使。

成化十四年五月,汪直请奏请武举设科,乡、会、殿试如进士例。

辽东战事

成化十四年(1478年),海西兀者都指挥散出哈上书,言开原验放管指挥索其珍珠豹皮。宪宗命辽东守臣勘查,管指挥者惧。恰逢当时散出哈侄产察入贡而指挥贿赂的事情,后经调查证明是诬陷。此後又散出产察发怒,谋聚众入犯边界。守臣於是翻译番书,招散出哈来广宁当面对峙,此後发生争执,散出哈纠结部队入边,战事一触即发。汪直听闻心腹王英之言,以为镇抚辽东可以立功,於是请求前往。宪宗欲批准,而司礼监怀恩认为汪直年少喜功,於是去南阁,召集兵部尚书余子俊、兵部侍郎马文升商议。随後举荐马文升、詹升前往。汪直欲令王英与其一同前往,马文升婉言拒绝了,因此招致汪直愤恨。

马文升赴任巡抚后,命贡使重阳归谕其众,告诉明朝廷旨意。然而当时海西纵容部队进犯,马文升於是击败后再加以安抚。事情传到朝廷中,汪直称:“既然说安抚怎麼又来进犯边界?”於是向朝廷请求亲自前往。辽东各部听闻汪直擅政,不肯去接受器安抚。汪直行至开源,马文升在抚顺,汪直亦不与其联系会合。於是马文升招抚的兀者、野人、堵里吉三百馀人皆怒欲归。参将周俊恐怕此事白,於是对汪直称必须请马文升见面。此後马文升抵达后,汪直问解决方略,马文升称:“太监既至,此属即太监招出者也,何间彼此。”汪直知道此事不易解决,於是听闻马文升建议,一同抵达辽阳,再将事情汇报宪宗。

成化十五年(1479年),陈钺担任辽东巡抚,因不瞭解当地事务,而被马文升调换,并约束其举动。汪直抵达辽东后,陈钺身著戎服伏道左边,为其扫路装饰厨房,并使得其住宿舒适。唯独马文升仍与汪直分庭抗礼,对并其随从颐指,随从遂诋毁马文升。陈钺借此再次诬陷马文升因禁农器,不与交易,而招致外部入寇。同年六月,宪宗命汪直同刑部尚书林聪即讯辽东事,马文升被逮捕下锦衣狱,谪戍重庆。

同年十月,辽东巡抚陈钺请求讨伐海西,宪宗命以抚宁侯朱永为总兵,陈钺提督军务,汪直监军。汪直抵达辽东后,有头目郎秀等四十人入贡,在广宁遇到汪直,汪直诬陷其为窥伺於是掩杀,并以捷报上报。论功,加汪直岁禄,监督十二团营;朱永进保国公,陈钺为户部尚书。至此,海西诸部以复仇为辞,深入云阳、青河堡等,杀掠男妇,皆支解屍体以报仇。边将敛兵不出,陈钺亦隐匿不上报此事。而此时,依附汪直的太仆少卿王宗彝(大学士王文之子)为佥都御史、担任辽东巡抚。

成化十六年(1480年)正月,给事中孙博上疏弹劾东厂、西厂中伤大臣;却遭到宪宗指责。同年三月,宪宗命汪直、保国公朱永、尚书王越率兵出塞,在威宁交战,并获胜,王越封威宁伯。同年四月,辽东巡按御史强珍上疏,弹劾此前太监汪直、总兵侯谦、巡抚陈钺失机隐匿的事情。都给事中吴原、御史许进等上奏,并将陈钺比喻为宋朝的黄潜善、贾似道。宪宗下诏罚陈钺俸禄,陈钺因而怨恨王越掌都督院事而纵容强珍。汪直正在巡边还京中,陈钺在郊外五十里相迎,诉强珍承奉王越旨意弹劾他。汪直大怒,王越亦来迓,汪直不见王越。巡抚辽东王宗彝遂阿汪直旨意,诬陷强珍妄奏,逮捕强珍至京,下锦衣卫狱,戌辽东。

同年七月,汪直上议征讨安南,要求调取明成祖朱棣当年征讨安南的兵马数量与图册。当时刘大夏在兵部职方司任职,故意藏匿安南的典册,并向兵部尚书余子俊陈述出兵安南利害,并极力劝阻,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成化十七年(1481年)八月,亦思马因入寇大同,宪宗以威宁伯王越佩征西前将军印镇守,汪直任监军。同年十月,巡抚宣府都御史秦紘密疏汪直纵旗校扰民,宪宗竟释放汪直。

结束

当时,有盗越皇城入西内,东厂较尉缉捕逮获,太监尚铭上报,宪宗甚喜,厚加赐赉。汪直听後大怒称尚铭违背其意独擅功。尚铭恐惧,於是偷偷向宪宗上报汪直的过错。宪宗因宠信李孜省,加上万安勾结昭德宫而独揽政权,亦称汪直浸淫,宪宗於是渐渐疏远汪直。成化十八年三月,科道交相弹劾西厂苛察,万安亦称应当罢免西厂,而刘珝持不可。宪宗竟然罢免西厂,朝廷内外官员均欣然大喜,刘珝则有惭色。同年八月,因万安恐汪直为王越所诱,於是请求恢复使用王越,调任镇守延绥,而以都督许宁取代原职。

成化十九年(1482年)六月,汪直因为与总兵官许宁不协,巡抚郭镗上报,宪宗於是调任汪直为南京御马监。同年八月,御史徐镛上疏弹劾汪直欺罔罪,并称:汪直与王越、陈钺结为腹心,自相表里。肆罗织之文,振威福之势,兵连西北,民困东南,天下之人但知有西厂而不知有朝廷,但知畏汪直而不知畏陛下。渐成羽翼,可为寒心。乞陛下明正典刑,以为奸臣结党怙势之戒。

宪宗表示深深赞许,於是罢免汪直,削王越为威宁伯,追夺诰券,编管安陆州。兵部尚书陈钺、工部尚书戴缙、锦衣指挥使吴绶被革职为民。原兵部尚书项忠恢复原职。并召还马文升,升任其为左副都御史、巡抚辽东。此後逮捕韦瑛伏诛。

三、郧阳民变

背景

元朝,荆州、襄阳上游为郧阳,郧阳是古代麋国,春秋时期为楚国的附庸,地多有山。元朝至正年间,流贼作乱,终元朝一代,竟不能制。明朝初期,朱元璋命邓愈以大兵剿除,空其地,禁流民不进入。然而地界湖广、河南、陕西三省,又多有空旷土地。山谷戹塞,林箐蒙密,中有草木可采掘食。

正统二年(1437年),当年饥荒,百姓纷纷进入此区,之后聚众者多,所以无所约束,其中有巧黠的人并开始驱役他人。汉中府的官员上报,并称如果不尽早诛杀,恐怕为后患。明英宗称:“小民被饥寒所迫,奈何就派兵诛杀呢!”并命御史金敬赶往抚辑。金敬抵达后,贬数人戍边,其余都听从抚辑,但是有为奸犯科的人则潜藏不出。之后再次出现,则势力有所扩张。有锦衣卫千户杨英奉使河南,推测其必反,之后上疏请派遣官员体恤饥荒,渐渐控制驱散这些流传之辈。但没有批准。而三省长官又多推诿此事非自己境内,于是按照旧例不去管理。

至此,河南西华的刘千斤(刘通)开始发兵作乱。成化元年(1465年),号称“石和尚”的石龙纠合冯子龙数百人,四散剽掠。于是众人在大石厂立黄旗聚众,据海溪寺称王,伪号“汉”,建元“德胜”。署将军元帅,以石和尚为谋主,刘长子、苗龙、苗虎为羽翼,众至数万人,洗劫襄阳、邓州境内。当时王恕刚以副都御史出抚,悬榜晓谕,却未受分讨之命。贼狃为故常,不肯散去。王恕上报朝廷请求出兵平息:“民可抚也。而奸民好乱者,非兵不威。”

过程

刘通、石龙之乱

成化元年(1465年)五月,明宪宗命抚宁伯朱永为总兵官,兵部尚书白圭提督军务,太监唐慎、林贵监军,合湖广总兵李震讨刘千斤,副都御史王恕会三师并进,直捣其巢[2]。

成化二年(1466年)二月,镇守荆、襄的王信猜测刘千斤会进攻房陵。于是率领数十骑往据之。调集民兵,不满千人。刘千斤率领四千余人围攻,明军援绝,王信在多张旗举火,日夜不息,历四旬。其中派出敢死队在出城五六里举火礮,起义军以为援兵赶来,遂溃败。王信乘势追击,此后升为都指挥同知[3]。

同年三月,提督荆、襄军务兵部尚书白圭上奏,请求分四路:南漳、安远、房县、谷城,以犄角状并进,克期会剿。宪宗批准此议[4]。

同年五月,白圭率兵进入南阳时,与抚宁伯朱永由南漳入,遇到起义军,诱到临城,一同击破。朱永有病留在镇中,白圭则与唐慎、李震、湖广巡抚王俭进兵潭头坪;林贵、鲍政自安远进兵马良坪;喜信、王信自房县进兵浪口河,王恕率都指挥刘清等亦自谷城进兵洞庭庙。起义军见到明军势力强大,刘千斤遂走寿阳,欲出陕西;苗龙走大市,欲出远安。明军遂调兵赶往寿阳,截断其退路,刘千斤退守大市,与石龙会合。都指挥田广进至雁坪,击退起义军,追及于古口山。此日湖广部队与其他部队会合,一同进攻起义军。斩刘千斤之子刘聪、伪都司苗虎一百余人,并乘胜进兵,贼退入巢穴。此时山险,又下雨,石圭遂身先士卒,至格兜,起义军凭险抵御。当时各路部队已会师两天,却久攻不下。士兵听闻主帅石圭亲来,更加奋勇。石圭于是命刘清率领千余部队,从间道出现在敌军后部,焚烧其营,使其以为大军到来。石圭与李震、王俭攻其右路;王信攻其左路;鲍政冲其中路。敌军数万迎战,却回顾到其营地起火,遂惊走,蹂蹑死者无算,斩杀数万人。生擒刘千斤,献俘京师,与苗龙等四十人,皆行磔刑于集市。男子十岁以上者斩之,只有刘长子、石和尚逃到深山中。恰逢朱永病愈,更帅兵搜剩余起义军。

六月,石和尚率众千余人,焚劫四川大昌县,杀夔州通判王祯。宪宗命分兵讨之。

之后,石和尚、刘长子聚众于巫山,石圭遣参将喜信、鲍政,都指挥白玉追击。起义军因计穷食尽而投降。石圭遣指挥张英诱之,刘长子遂缚石和尚送至喜信军营。继而并诱执刘千斤妻连氏及其伪职常通、王靖、张石英等六百余人。事情上报后,宪宗命搜捕余党,起义军遂平。诸将领忌恨张英有战功,于是在朱永面前诬陷,称其多获起义军贿赂。因此事,张英被捶杀,大军班师。

十一月,石和尚、刘长子受磔刑惩罚。后叙平荆、襄功,进抚宁伯朱永为侯,李震兴宁伯,白圭进为太子少保。

李胡子之乱

成化四年(1468年)三月,宪宗改户部右侍郎杨璇为右副都御史,抚治荆、襄、南阳流民

成化六年(1470年)十月,刘千斤余党李胡子纠合余党小王洪、石歪膊,率领荆、襄流民聚众谋反。伪称太平王,立「一条蛇」「坐山虎」等号,明军屡次逮捕不获,荆、襄、南阳等地遂发生骚乱。十一月,宪宗命都御史项忠总督河南、湖广、荆、襄军务,讨伐李胡子。

成化七年(1471年)正月,右都御史项忠抵达襄阳,看到士兵寡弱,请调永顺等土兵前往,宪宗批准。诸将请速进,项忠约束部队禁止滥杀无辜。兵部尚书白圭则反对调用永顺、保靖土兵,以免激化骚动。而项忠则称流民撤离数量多达四十余万人,如果中止土兵,百姓听闻后仍然会生疑;况且贼首仍然潜伏,届时再调兵则为难。宪宗于是听从项忠主张,并约束其禁止扰民,用心安抚。

同年十一月,项忠派遣副使余洵、都指挥李振率兵追捕,在竹山县遇到李胡子,被明军擒获。小王洪的五百余众,屯于钧州龙潭,亦被明军擒获。此后遣送还乡者有四十万人,俘斩二千人,编戍者一万余人。当时流民从明初洪武年间以来,家业延子孙,未尝有为非作歹的人。军队进入后,死者枕藉山谷。其戍边湖广、贵州的人,又多死于路途中,弃屍于江浒。言论者谓项忠此役,实为多滥杀。

十二月,都御史项忠献荆、襄俘李胡子一百二十九人,刑部尚书陆瑜等会奏,为其分别定罪。

成化八年(1472年)四月,给事中梁璟上疏弹劾都御史项忠偏听检讨张宽、御史刘洁、总兵李震,纵杀邀功。宪宗称:“荆、襄流民作乱,朝廷内外都以之为忧虑。现在已经荡平,就应该谈论以后解决方法,不这样的话就会激怒于天下。”兵部尚书白圭又称:“项忠所呈上的荆、阳功次文册,与李震前后比较有不同,请勘别。”宪宗亦没有听从。

同年五月,都御史项忠乞求致仕,宪宗慰留,召还都察院。

影响

自成化初年,陕西至荆、襄、唐、邓之间,皆为长山大谷,绵亘长达千里,所以流逋的人能够藏聚,这是刘千斤之乱的原因。至李胡子复乱,流民人数甚至多达一百万。都御史项忠奉命捕逐,死者不计其数。国子监祭酒周洪谟著《流民说》,称道:

昔日古人修天下《地理志》,看到东晋时的庐州、松州百姓,流落到荆州,于是荆江之南设置松滋县令众人侨居;陕西雍州的百姓,流聚至襄阳,应襄西之侧置南雍州令众人居住。其后松滋遂隶于荆州,南雍并于襄阳,垂今千载,宁谧如故。这是前代处理荆、襄流民的方法,非常有用。现在应当任由其近诸县者附籍,远诸县者设州县以平抚,之后设置官员,编制里甲,宽其傜役,使其安居乐业业,则流民皆可为齐民了。

都御史李宾非常赞同此说,并援其说上疏,宪宗批准。成化十二年(1476年)二月,宪宗命都御史原杰经略郧阳,抚定流民。

成化十二年七月,北城兵马吏目文会上疏道:

荆、襄自古为用武之地。宣德年间,有流民邹百川、杨继保匿聚为非作歹。正统年间,百姓胡忠等开垦荒田,才开始入版籍,编成里甲。成化年以来,刘千斤、石和尚、李胡子相继作乱,大臣处置失宜,终未安辑。现在河南歉收百姓饥荒,只能入山就食,势不可止,如何保护以后不成后患?所以我呈上三事:首先,荆、襄土地肥饶,皆可用于耕种,远年入籍的流民,可给还田土,所附籍者领田土力耕,体恤宽恕,而愿回籍者听由其原;其次,流民潜处的地方多出没不常,乞求皇上选良官担任抚绥,军卫官为之守御,则流民自安;最后,荆、襄等地上流,为吴、楚要害,道路多通,必应当在总隘地方,加设府、卫所、州、县,设立保甲,允许通货购买衣食物品,设立学校崇尚风俗,则其百姓自然会从善了。

宪宗表示赞同,并命都御史原杰采用此主张。

同年九月,都御史原杰上奏,得到了宪宗批准。

信阳、固始等州县,南抵蕲、黄,西接荆、襄,东连凤阳、霍丘,山势绵亘,河流四达,盗贼容易出没。况且凤阳、陈州,最近都在受灾,流民载道。强盗进入霍丘,抢劫物资,逮捕官员,百姓骚动,应该考虑防备措施了。现在请在汝宁所属信阳等十三个州县,令二司巡守官选壮丁,备器械马匹。委任二官总督缉捕盗贼。此外,信阳军民杂处,奸盗容易聚众,请调守备南阳河南都指挥官,得权专御盗贼,禁止开采银洞。此外,商城县南接六安州有二百余里,四野旷漫,而金刚台巡检司则在县北,现在请在马头山置县。

同年十一月,宪宗正式下诏,开设湖广郧阳府,即其地设湖广行都司、卫、所及县。当时都御史原杰遍置诸郡县,无论深山穷谷均亲自前往。抵达后向百姓问疾苦并宣达朝廷旨意,百姓均愿意附版籍为良民。于是,湖广、河南、陕西等地的抚、按、藩、臬官员,入籍流民得十一万三千余户,遣归故土者一万六千余户,其愿留者九万六千余户,许以各自占旷土,官方为其限给丁力,令开垦为永业,以供赋役,并置郡县统一指挥。

因此设立:

淅川县,割内乡县重新设置。

竹溪县,于湖广割竹山地而成。

郧西县,割郧、津地而成。

桐柏县、南召县、伊阳县,为河南割南阳府、汝州、唐县等地而设置。

商南县、山阳县,为陕西分析商县而成;原商县升为商州。

郧阳府,在郧县城置,下辖郧县、房县、竹山县、竹溪县、郧西县、上津县,并在郧阳设立行都司和卫所,以保卫其控制。

此外,举荐邓州知州吴远为首任郧阳府知府。原杰又以所地涉及三省,没有统一指挥,于是推荐御史吴道宏代替自己担任郧阳抚治,统领八郡,兼制三省。宪宗遂升吴道宏为大理寺少卿,代替原杰担任抚治;并驰马赐玺书,召还原杰,并担任南京兵部尚书。原杰为平抚殚精竭力,劳苦成疾,在南还途中竟死于驿舍。荆、襄百姓听闻后,无不流泣。此后宪宗以抚治郧阳大理少卿吴道宏为右佥都御史,开府郧阳,著为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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