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年后，老木为麻子和春桃举行了简单热闹的婚礼。

麻子是战争的产物——孤儿，他乞讨时，坚信他的命运是某个冬日，阳光照在路边，他的尸体被野狗啃食着，野狗边吃边欢快地嚎叫，这是和大部分孤儿一样的命运。

但是，小六和老木改变了他的命运。

小六、老木都不是人族。麻子七八岁时，被小六捡了回来，十几年过去，麻子长成了八尺大汉，如今小六看着比麻子还面嫩，但麻子觉得小六和老木就是他的长辈。

当着所有宾客，他领着春桃跪下，结结实实地给小六和老木磕了三个头。

老木激动地偷偷擦眼泪，小六也难得的一脸严肃，对麻子嘱咐：“和春桃多多睡觉，早生孩子。”

廿九也难得穿了一身鲜艳的长衫，本来站在小六身旁笑着，听见这句话眉头一拧，单手弹了个法诀，狠狠地打在小六脑袋上。

小六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小声嚷嚷：“廿九，你打我干什么啊？”

廿九咬牙：“麻子娶个媳妇儿容易吗？玟小六。”

廿九笑呵呵地不搭理小六，伸手掏出个簪子，生疏的别在春桃的发髻上，冲着麻子说：“别听六哥瞎说。麻子，好好疼媳妇儿，好好过日子。这个簪子就当是我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麻子点了点头，“谢谢廿九姐。”

如果让春桃知道娶她就是为了能天天睡觉，比娼妓省钱，这媳妇肯定要跑，还是廿九会说话。

春桃也笑盈盈的得了个簪子。

等落了座，小六问廿九：“你和我说的也没差别啊？怎么还打我呢！”

廿九自顾自地斟酒喝，听到他这句话笑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十七很自觉地接过了廿九递给他的酒，没有喝，而是代替廿九回答了小六：“你，太直接了。”

廿九点了点头，“嗯，好酒。”

小六啃着鸡腿嘁了一声。

串子突然冲了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六哥，有……有贵客来......来了。”

小六被串子拖着往外走，廿九放下酒杯，托腮歪了歪头。

相柳一袭白衣，站在回春堂门口，长身玉立，纤尘不染，就好像一朵白莲花，还是被雨水洗刷了三天三夜的，干净得让所有人都想回家去洗澡。

老木身子不好意思接他的贺礼，双手使劲地在衣服上擦着，生怕一点汗就脏了人家。

小六嘿嘿笑着走了过去，随手把啃完的鸡腿扔到地上，两只油腻腻的手从相柳手中接过贺礼，还不怕死地在他手上蹭蹭。

相柳笑意不变，只是实现扫向小六身后的串子，小六立即收敛了。小六把贺礼递给串子，对相柳躬着腰，谄媚地说：“请屋里坐。”

众人不敢言语，廿九忽然说：“六哥，请客人去里屋吧，那里不是有你酿好的新酒吗？”

相柳不知为何，凝眸看向了廿九，小六依旧谄媚：“相柳大人，里面请，里面请。”

廿九摁住了想要跟上去的十七，又给他斟了一杯酒：“你帮不了他，何必自讨苦吃，反而害了他。”

十七坐下，小六带着相柳进了里屋。

小六问相柳：“你要的药，我都给你配好了，应该没有差错吧？”

相柳微笑，“你做得很好，所以我来送份贺礼。”

小六无语，你来是提醒我现在不仅是三个人质了，还多了一个。

院子里，一群年轻人在戏弄麻子和春桃，时不时爆发出大笑声。

小孩子们吃着果子，跑出跑进，老木和屠户高几个老头边吃菜边说笑。

廿九给十七一杯一杯的斟者酒，也是好笑，她斟一杯酒十七饮一杯。

相柳看着世俗的热闹，不屑又不解地问：“等他们都死时，你只怕依旧是现在的样子，有意思吗？”

小六说：“我怕寂寞，寻不到长久的相依，短暂的相伴也是好的。”

相柳看小六，小六殷勤地给他倒酒，“既然来了，就喝杯喜酒吧，你也听了，这是我自己酿的。”

相柳喝了一杯后，淡淡地说：“除了酒中下的毒之外，无一可取之处。”

小六关切地问：“你中毒了吗？”

相柳轻蔑地看着小六，小六颓然。

相柳问：“你很想毒死我吗？”

小六诚实地说：“我又不是轩辕的士兵，你我之间现在还没有生死之仇，我只是想抽你百八十鞭子。”

“你这辈子就别做梦了。”相柳又喝了一杯酒，飘然而去。

相柳一离开，廿九就进来了，十七沉默的跟着她。往常他都是跟着小六的，今天被廿九拦住了。

小六气闷地说：“我迟早能找到他的死穴，毒不倒他，我就倒着走。”

廿九接过了他手里的酒壶，闻了闻：“是好酒。”然后就这酒壶就喝了一口。

小六和十七都惊住了。

小六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壶，怒道：“你疯了吗？这酒里有毒。”

廿九接过小六喂给她的解药，嘻嘻地笑：“六哥，你的酒很好喝。”

小六叹了口气：“你今天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小六让十七把廿九抱了回去，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他想，有这短暂的相伴，也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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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

依旧很奇怪

另外，小白雕在负责送药（评论有人问我回答一下，我个人觉得挺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