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此事过后，我不想留在京城了。”

“我们一起去，药王谷把你的腿治好，再去落樱谷赏花雨，蓬莱晒太阳，洞庭湖钓鱼，如何？”云灼说这话，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从眼底溢出的笑意蔓延向全脸，话语虽是询问渲染上了笑意，目光灼灼，看向对方，对于对方的回答充满了憧憬，心里也有些不踏实，害怕对方不答应，可是对方看向他的脸了，却比平时更冷了几分，看在云灼眼里恍惚了一瞬间，更想从对方眼里探究出情绪，两个冷冷的字砸入他的耳膜。

“不好。”

这两个字这种语气，生生砸进他的耳膜，砸得生疼有一瞬的耳鸣，整颗心也砸的生疼，把他一颗心一个人，从云端砸入了谷底，怔愣的说不出话，身侧的手攥得死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结果却是在意料之中，或许在得到答案之前给了自己太多美好的期许，才会如此强烈的失落，起初的笑也不再那么灿烂。

“你不必想那么许多，两日之后，你便不在府上了，今日在府上好好休息，养伤便可。”

云灼一听自己不在府上，彻底花容失色，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语气都变得焦急起来乱了方寸：“不在府上？那我应该待在何处？”

对方的语气淡漠不变面不改色，眼底也看不出一丝一毫异样的情绪，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雹一般，砸在云灼的心上，随意牵制云灼的情绪：“本打算过两日再同你说，可时间紧迫，明日我便要段阳，护送你去京郊别院，你在那里好好休养便是。”

其实云灼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可还是不死心，想让印证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这个人不会这么对待自己，声音都变得哽咽了：“那我何时可以回来？”

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把这个问题问出口，迎接他的答案是依然决绝：“坐马车去接，就不必回来了。”

云灼眼里爬满了血丝，看这个人，所有的苦涩，委屈不甘都袭上了心头，很想哭可是奈何自己天生无泪，即便是眼睛红的痛的滴血，也不会留下一滴泪，无从发泄和表达。

刚才痛苦的无法出声的他，把所有想说的，想要表达的，到最后都成了一声苦笑，笑声有了哭腔，却落不下泪，眼睛布满血丝，眼眶通红，笑声过后，那般苦却久久不散：“你这是怕我不肯走，搅了你和墨小姐的姻缘？”

他刚才那般反应，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对方，说话还是那般语气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无情至极：“她为我和离，我也从未忘记过她。”说完又补了一句如同又在云灼心上补了一刀：“若是你只想报恩，那这么久这恩情早就该还完了，若是你还有旁的心思，恕我给不了你。”

云灼觉得自己可笑至极，自己珍视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玩意儿？出了药王谷的这段时间也放肆狂妄至极。

“替嫁之时我会压下，你不必有所顾虑。”

“一日夫妻百日恩，那我是不是还要谢你，谢你没有把我是名男子的事情公之于众，谢谢你没把我是药王谷传人的事情说出去，让药王谷身陷囹圄，还是谢你没把替嫁之事说出去，让我这个药王国谷主被人戳脊梁骨。”这话越说越不受控制，自嘲明显的笑意和苦涩夹杂在一起，让他本来悦耳的声音，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揪心。

过了半晌才平复了情绪，云灼又是平常那般的淡静 ：“我只问你一句，既然没有感情，那你往日又何必对我那么好？”

“你我乃为夫妻，本该如此。”

这个原因让云灼觉得可笑，眉眼都笑弯了。

“好。”

云灼没有去别院，就在书房里让他立下了休书，签字画押，就此断绝夫妻关系，丝毫不犹豫。

云灼弯腰行礼，进行最后的告别。

“自今日起，你我断绝关系，往后婚丧嫁娶，与双方各无关系，再见便是陌路。”

“在下在此一祝少爷仕途顺遂功成身退；二祝少爷夫妻和睦家庭美满；三祝少爷子孙满堂儿女绕膝。”

三生祝福过后，云灼转身就走丝毫不留恋，还是他往日淡然的模样，给自己留住了最后的颜面，自行一个人回药王谷，等到天黑的时候进了一家客栈。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崩了一天的情绪，如江海泄洪，怎么也收敛不住，心脏如同刀割一般，让人觉得窒息，痛不欲生。

突然云灼全身的力气被抽空，接连迎来的便是全身肌肉的撕痛，身体里像什么东西被慢慢抽离痛不欲生，冷汗自额头上流下，面目狰狞，身体的痛不停的抽气，哐当一声从床上滚落，在地上环抱着一团，不停的痛呼，这种痛持续了好久，让他以为马上就要死了，眼前一黑，双目骤然间失明，眼睛的刺痛，像是一根钢筋直接插入脑部，云灼在昏迷之前，云灼眼睛恢复在自己脸侧发现了一颗血红色珍珠。

是血泪……

云雀一族，天生无泪，只有极致之时，才会流下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