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羽的律师函贴在训练营公告栏时，林夏正把冰美式往膝盖上敷。晨光穿过玻璃幕墙，将"侵犯名誉权"几个字烙在楚潇的瑜伽垫上。

"楚老师要哭了吗？"余珩川倚着把杆抛接蓝宝石吊坠，晨练服领口还沾着昨夜编舞的荧光涂料，"需要我示范怎么撕律师函吗？"

楚潇将律师函折成纸飞机掷向镜墙："沈小姐该付版权费了。"她点开监控回放——两周前深夜，沈心羽的助理溜进训练营偷拍编舞笔记，"这段能剪成普法宣传片。"

学员们围成圈啃包子，周柠突然举起手机："潇潇姐，我们的官抖涨到百万粉了！"最新视频里，余珩川凌晨三点改动作的背影配上《孤勇者》BGM，点赞量正逼近沈心羽的珠宝广告。

"今天教你们怎么用伤口抢镜头。"楚潇扯开护膝露出渗血的纱布，"林夏过来，重复昨晚摔了十七次的侧空翻。"

玻璃门被重重推开。沈氏新捧的练习生江媛踩着限量款球鞋进来，胸牌晃着"特别进修生"的金边："余老师，沈总让我跟您学编舞。"她指尖掠过余珩川的手背，甲片镶着与沈心羽同款的碎钻。

余珩川突然拽过楚潇的手按在自己腰间："先学怎么给搭档冰敷。"他掀起衣摆，手术疤旁的新淤青还泛着紫，"昨晚某人踹的。"

训练室响起压抑的哄笑。江媛脸色发青地退出镜框，撞翻了周柠的蒙古舞靴。林夏的直播镜头精准捕捉到这一幕，#豪门千金踢到铁板#秒登热趋。

暴雨骤降的傍晚，楚潇在仓库发现被剪断的电缆。备用灯源只剩手机闪光，她借着微光修改被雨水泡皱的编舞稿。余珩川举着伞出现在天窗时，雨丝正顺着他的伞骨浇透乐谱。

"沈心羽买了水军刷恶评。"他将平板扔进她怀里，屏幕上是训练营官号的举报弹窗，"现在删除黑历史还来得及。"

楚潇就着雨水在镜面画胡旋舞谱："记得你十九岁那年被全网嘲吗？"她蘸着泥水写下母亲的名字，"现在搜楚玥，关联词第一个还是'过气舞姬'。"

余珩川突然跳进雨幕，伞骨在狂风中翻折成抽象雕塑。他扯开衬衫纽扣，腰腹的旧伤在闪电下宛如裂瓷："当年我老师说过，真正的舞者要把黑评当追光。"

次日考核现场，江媛的耳麦突然播放楚潇的编舞录音。她僵在舞台中央时，余珩川切断了所有音轨："偷来的节奏跳不出自己的呼吸。"他甩出剪辑软件里的音轨对比图，"现在跳你七岁时学的《小天鹅》。"

林夏带头鼓起的掌声中，江媛哭着跑向洗手间。楚潇在更衣室堵住她："沈家给你报的私教课没教吗？"她扯开自己后背的训练服，露出脊柱两侧的拔罐瘀斑，"想赢，先把这些伤晒到太阳底下。"

公演前两小时，沈心羽包下地铁广告屏轮播黑料。楚潇带着学员们在站台跳快闪，林夏举着云台边拍边喊："家人们看好了！这才是无修音无滤镜的现场！"

余珩川混在人群中扔硬币。当《胡旋新编》的鼓点响起，他忽然跃上长椅击掌打拍。上班族们驻足拍摄的镜头里，楚潇旋转的红裙与他的黑衬衫在玻璃幕墙上交叠，倒影中沈心羽的广告逐渐被实时弹幕淹没。

庆功宴订在街边大排档。周柠教林夏用啤酒瓶练转手绢时，余珩川正用竹签串起楚潇散开的发辫："楚老师这算职场性骚扰吗？"他晃了晃手机，热搜#编舞师街头绑发#后跟着爆字。

"余制片该交学费了。"楚潇将烤焦的鸡翅塞进他嘴里，"上次特训费还欠着。"

霓虹灯牌突然熄灭。沈心羽带着稽查人员闯进来："接到举报，这里涉嫌非法演出。"她的钻石美甲划过油渍斑斑的餐桌，"楚小姐需要去局里解释下街头卖艺的事吗？"

余珩川突然举起手机："正在直播，沈小姐要普法不如从偷税漏税讲起？"镜头扫过她腕间新换的百达翡丽，"上周拍卖会压轴款，沈氏财报可没这项支出。"

楚潇在弹幕狂欢中擦净油手。她将训练营的油腻围裙系在沈心羽爱马仕包包上："多谢沈总送热度，下期招生费都省了。"

凌晨三点的舞蹈室，楚潇在镜面哈出的白雾上画星火logo。余珩川拎着宵夜进来时，正撞见她对着母亲的照片练谢幕礼。他忽然从背后拥住她，带着小龙虾味的呼吸烫红她耳尖："楚玥老师托梦说，该教你怎么收学生了。"

玻璃窗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当晨光刺破夜幕时，镜面星火旁多出串俄文批注——"致我的朱丽叶，你比罗密欧更擅长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