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在玫瑰档案馆的第七层停住脚步。藤蔓缠绕的保险柜上,星海生前最爱的苏州评弹《白蛇传》唱片正在旋转,指针却卡在「断桥」章节。这是新纪元第三年,晶化玫瑰分泌的修复液让老式留声机重获新生,却修不好残损的母带。
"沈先生,东区又发现星海博士的影像。"少年助手的气喘声在螺旋阶梯回荡,他脖颈后的弦月印记泛着淡金——这是第三代新人类的特征。
全息投影在苔藓覆盖的墙壁上亮起。十五岁的星海穿着病号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跳跃:「哥哥,当你看到这段隐藏日志时,我可能已经成了量子幽灵。但请相信,我从未后悔点燃那场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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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星海生物实验室
星海的轮椅碾过地板的电缆,他刚在患者基因链中发现奇特的共鸣频率。隔壁观察室的防弹玻璃后,八岁的林暮正在给小白鼠喂食,她的治愈异能尚未觉醒。
"林博士,Ark-00母体出现排斥反应!"警报声撕裂寂静。星海看见研究员们冲向焚化炉,白大褂下藏着镇静剂和手术刀。他转动轮椅跟去,在火光中窥见白发婴儿的异色双瞳。
当夜,星海在实验室电脑深处创建加密文件夹,标签是《给哥哥的道歉信》。他开始伪造数据,将林暮的基因样本标记为"失败品",偷偷替换成自己的细胞组织。
"至少要保住一个..."少年在轮椅里蜷缩着咳嗽,晶化病毒已侵蚀他的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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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档案馆·现在
沈星河的手穿过星海的虚影,触到墙壁上斑驳的焚化炉焦痕。少年助手突然惊呼,他怀中的晶化蜥蜴正对投影发出嘶鸣——这是初代晶化体罕见的应激反应。
"把《白蛇传》母带放进去。"沈星河转动留声机发条。当指针划过破损音轨时,星海的投影突然扭曲,哼起荒腔走板的评弹:
"七月七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
杂音中爆出加密频段。沈星河的外骨骼能源核突然过载,在墙面投射出星海实验室的立体坐标图——每个红点都对应着一个仍在运作的量子信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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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区废墟
苏九的匕首斩断最后一条晶化藤蔓,露出地下室的合金门。林暮的孩子跟在身后,他的机械心脏与藤蔓共鸣出淡蓝光晕:"苏姨,里面有哭声。"
门内是上千个培养舱,浸泡着与星海同龄的少年。他们的下半身与量子计算机融合,后颈烙印着Ark-00修正版编号。中央控制台亮着血红倒计时:【母体唤醒程序剩余12小时】
"星海克隆体。"沈星河触摸操作台上的评弹谱,音符对应着摩斯密码:「哥哥,请终结我们」
林暮的孩子突然捂住机械心脏,藤蔓从指缝钻出扎进控制台。量子计算机的防御程序被激活,克隆体们睁开琥珀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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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量子海
苏九的匕首在数据流中具象化,斩断袭向沈星河的电子触手。林暮的孩子跪在主机前,藤蔓与光纤缠绕成桥梁:"他们在求救..."
星海的虚影在量子海中浮现,十五岁的模样与克隆体重叠:"这是我们最后的忏悔。"上万份记忆数据涌入,沈星河看见弟弟们在不同时间线挣扎——有的提前销毁实验室,有的带着林暮逃亡,但没有一个能改变母体觉醒的命运。
"让我来结束轮回。"沈星河的外骨骼接入主机,星海的机械脊柱开始量子化。当自毁程序启动时,克隆体们哼起完整的《白蛇传》:
"断桥难断尘寰事,西子湖畔终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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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新生
玫瑰档案馆顶楼,修好的留声机流淌出清澈唱腔。林暮的孩子将晶化玫瑰放在星海碑前,花瓣上的露珠映出量子海的星光。苏九的匕首插在墓碑旁,缠绕着新开的紫藤。
沈星河在修复的母带里发现隐藏音轨。星海十五岁的声音带着笑意:「哥哥,下次生日我想要吉他,轮椅太适合当支架了。」
窗外,第一代晶化蝶破茧而出,翅膀上的纹路与评弹工尺谱浑然天成。当它们飞过焚化炉旧址时,焦土中钻出嫩绿新芽,那是旧人类从未命名过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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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