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江》第十五章

---维夕一杜易终结篇

“易，你在哪？”

没有人回答，只剩回荡的声音于靖予殿里。

“杜易，你再不出来我真的生气了！”

只有维一夕慌乱的脚步。

“说好的，天下归你后，我辅佐你，一直到你白发三丈的呢？你出来！”

维一夕疯似到处乱翻，这亡国，只剩他这忠臣了。

“国亡了，你还有我啊。”

不知多久，他只剩了这句话。

好像是，一个世纪。

“我在。”

坚定又犹豫。

瘫坐地上那人，跌倒般回身奔去。

“你还有我呢，别怕，翟潇闻已经走了。”

杜易缩在维夕一怀里，即温暖又陌生不安。

听到“翟潇闻”三字时，顿了顿，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走了，都走了，演戏演完啦，可我累了……”

维夕一似乎是感到怀中人往下滑，快要松开怀抱，又紧了紧双臂。

或许是几天奔波，没力气，拢着杜易的臂弯突然松了松，一不留意，怀中人就这么落了下去。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灭了。

“你就，这么丢下我了？”

尾音有些颤抖，像是什么都没了。

靖西年间，国灭了，有个人的心好像也死了。

---杜景熙终结篇

再次，又一次，为什么这世界黑了。

连眼睛都抛弃了自己吗？

对啊，失败了，十五年前的边关就失败了。

自己活着，算畜牲吗？

好像，不算。

“吱呀——”

听了大半辈子的铁牢开门声。

一只温暖又大的双手将他托起，搀扶着走出铁城邦。

又是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好丑，真的很丑陋又无能。

随着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他到了那匈奴首领的帐里。

“你的国，灭了。”

跪在地上的人，像是被电击了。

那人又笑笑。

“噗哈，早就该灭了，我早就死了，死了……”

总是说些不搭噶的话。

这人就是这样，好不容易救了他于刀锋之下，自己还替他受了一刀。

明明是哥哥，怎么还长不大呢？

我等你20年，一句阿弟叫不出来。

我该拿你怎么办？

爱不是恨不是。

我明明15年前就告诉你了，我是你弟弟，你才是匈奴这一任首领。

你怎么，选择遗忘呢？

他就这么跪了一天，他看了一天。

“你说，我叫你阿弟，我能死了吗？”

多天真无邪的发问啊。

坐在掌座上的人疯了。

跪在地上的人笑了。

好在时间很快，刀尖捅心，应该不会疼……

好在时间很慢，抽刀入鞘，肯定会很疼……

错误的，终以错误结束。

---白秋然终结篇

靖西年间，国灭。

等了杜景熙15年，白秋然还真应了那句天灾，青丝早已变白发。

愁人，愁国。

但愁字好像只是借口，平羌将军才是心头痛。

心头血啊，就这么一直滴。

春，望北。

夏，思北。

秋，念北。

冬，忆北。

那人在北边啊，十五年了无音讯。

该怎么办？

寻得到吗？

要是，死了怎么办？

不，不会的，不寻便总算有念想。

就这么愁了一辈子，惊蛰时去了。

那一头白发啊，每一丝都是那人的模样。

好像，是自己自私了。

他哪知，北方那人，盼了20年。

无人寻，无人知。

他就只是为了那念想，而他真的死了。

哪有那么多庆幸和冲动，北匈奴，真的吃人啊。

还吃人心……

他的心，就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