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汉江看日出。
凌晨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只有偶然冒出的出租车。这个时间点的首尔显得那么冷清,像是行走在深山巨谷中。
我搭了最早的车,去了汉江。
接近一个月前被大雨浸湿的沙子早已被风携离,只留下刺人的,分散的像石子一样的粗沙。
我不喜欢这时的一切。
它们并不欢迎我。
我就那样盘腿坐在汉江上,周边空旷,没有任何人。此时此刻能够照亮这个世界的仍旧是街边的路灯,和面前收拾“星”囊远行的月。
我打开相机翻到了那一晚用相片绘制下来的月,举在眼前观察,观察两次月的不同。
那次的月亮更大更明。
但是细看,便是月亮的轮廓更尖细些,因为日子不同。
我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缓缓入睡。再醒来已经到了接近五点。
海浪不停地翻,一次比一次远。我能感受到水打到脚腕上的凉意,一种在夏季存在的水的凉意。
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赶来晨练的老人,和来看太阳升起的年轻人。加起来不超过十个。
天亮得早,暖的也早。
今天的阳光刺眼,能明显感受光线的强烈。
不如那天的美。所以我离开了。
时间还早,那里的人可能还没睡醒,所以我一路上都在问路,一路上都在迷路。
等我摸索到黄铉辰的出租屋时,已经到了九点。
我来到他门前,门上挂着他画的月,画布的右上角整整齐齐写了一排字。
“如果你来到,请把门三敲,如若不来人,请把画轴倒。”
我把画轴倒过来,掉出了一把崭新的钥匙。我将它攥在手里,用空闲的手敲了三次白桦木门。
清脆的声音响了三次。并没有人开门。
我用这把钥匙打开了门。
里面的景象与先前有极大的不同,哪怕熟知这里的人看到这里也不会轻易认出来。
曾经堆的到处都是的画作被整整齐齐放在了桌子上,整个室内看起来整洁清爽,阳台边摆放了几盆绿萝,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舒适。
黄铉辰就坐在阳台边,头倚靠着铺着灰色被单的单人床,闭眼沉睡着。
从昨天到现在也不过半天的时间,或许是为了让这个环境舒适,他付出了很大的行动。
我在房屋内来来回回转了几圈,直到了解了这里的整体构造。
屋内的厨房看起来很新,就像是新买来的,从没用过。
回到房间他还在熟睡着,此时的他像画里的突出人物,小说里的主人公,照片里的模特。
很特别的人。
我再次感叹。
不忍去打扰他,所以我静静坐在他旁边。
时间过得很慢,好像一切都静止了,漫长的等待甚至让我以为黄铉辰是不是进入了冬眠期。
明明是夏天。
可以让一切,都融化在时间长河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