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串子的事办妥了，小六就安心了，等老木醒过来就嘿嘿地笑，“老木，你明日再去赎人。”

“可是……”

“我让你去，你就去。”

“好好好，为了串子我再去几次都行！”

第二日，老木收拾整齐了，去东槐街赎人，老鸨竟然接受了老木的价格，没有再刻意刁难。老木喜出望外。

拿回了卖身契，老木领着桑甜儿回到回春堂。

串子看到桑甜儿时，不敢相信地盯着她，渐渐的又高兴起来，眼眶微微发红。他低着头，拿起个藤箱，粗声粗气地说：“我去嫂子那里先给你借两套衣服。”

小六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对老木吩咐，“去买点好菜，晚上庆祝一下。”

“好！”老木提着菜筐子，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小六的脸突然冷了下来，看着桑甜儿，“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桑甜儿点头，“我信。”

“你究竟是谁的人？”

桑甜儿自嘲地摸摸自己的脸，“就我这姿色，根本连个物件都不算不上，谁的人都不是！”

六子： “你干吗勾引串子？我可不信你能瞧上他。”

桑甜儿： “我自小被家人卖了，就开始接客，这些年来有过的男人很多，串子的确没什么长处，可只有他肯娶我。”

“之前是有一个男人突然找到我，许我重金让我勾引串子，我也想为老年多存一点钱就答应了，只是串子他很好，一直说要娶我。

可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来赎我。昨天夜里，那个男人又来了，给了我一笔钱，他说和我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六子：“你认识那人吗？”

桑甜儿摇头，“我不认识他，他突然来找我的，更何况我只是个普通人，若他是神和妖的话，我也认不出来。”

桑甜儿突然跪下。

“这么多年被迫卖身生活，可以说我的心又冷又硬，即使现在我依然不敢确信，真的会有人不嫌弃我，真的会愿意和我过一辈子，可我还是有期盼的。我想试一试，如果川真心愿意和我过，”桑甜儿举起了手掌，对天盟誓，“我也愿意一心一意对他。”

小六看着桑甜儿，不说话。

桑甜儿低着头，声音幽幽，“心可以变得又冷又硬，可以隔绝痛苦，同时也隔绝了欢乐。我真的很想有个男人把我变回没卖身之前的我，让我的心柔软，会落泪的同时也能畅快地笑。如果串子真是那个男人，我会比珍惜生命更珍惜他。”

串子快步跑了进来，“嫂子说……”看到甜儿跪在小六面前，他愣住，不安的看着小六。

小六咧着嘴笑，“怎么了？心疼了？让你媳妇给我磕个头，你不满啊？”

串子看了桑甜儿一眼，红着脸笑。

桑甜儿如释重负，竟然身子发软，缓了缓，才郑重地给小六磕了个头，抬起头时，眼中有泪花。

小六挥挥手，“会不会做饭？不会做饭，去厨房跟老木学！”

甜儿：“是，六哥”

天心看着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独自回了房间，屋里已经恢复了原样，就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傍晚，天心和小六，十七站在溪边看着那对准新人玩闹，心中感慨万千，讨论着不知哪种结局最好，谁是谁的许诺，谁又是谁的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