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交心

《长相思：君未见》

chapter.14 月下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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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绥收拾瓶罐，帐外飘进一团云雾，落在相柳掌心。

白绥“这是什么？”

相柳“没什么，你对蛊知道多少？”

白绥“你是想知道玟小六种的蛊吧？”

白绥停下手中动作，双手抱臂，手指不断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道。

白绥“我对蛊术知之甚少，但我曾在古书上看过，玟小六给轩种的这种蛊，应该是情人蛊。”

白绥“此蛊极其难养，施蛊者所受会一一加诸于中蛊者，因此同生同死。〞

白绥“你问这个做什么？“

相柳“没什么，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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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蒙蒙，皎月躲在云雾中，淡淡清风拂过，夏虫脆鸣，院中灯光朦胧，危险渐渐靠近。

房顶上响起瓦片碰撞的响声，黑衣人来势汹汹将玱玹等人围住。

窒息感瞬间涌来，一支无名箭射穿玱玹的胸膛。

白绥一路跟至湖岸边，一头扎了进去。

湖底，两道身影悬于湖中心，白绥加快速度游向玟小六。

一道黑影窜了过去，揽佳玟小六的腰肢，缓缓上游。

她将玟小六靠在树旁，寻了块石头坐下，撩起湿哒哒的衣裙拧干。

相柳上岸，坐在白绥身侧。

白绥“方才与你传信的就是刺杀轩的人吧？”

相柳“是。”

白绥眉心一动，茫然的看着相柳。

白绥“你这就承认了？”

相柳“我想杀轩，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白绥蹲下身去，拾起木柴丢进火堆。

白绥“也是，但你利用玟小六蛮不道德的。”

相柳垂眸，目光落在远处的弦月上。

相柳“轩有一句话我很认同。”

相柳“生死之事，手段并不重要。”

白绥撇着嘴耸了耸肩。

或许战争就是如此，总有许多无辜的人被牵连其中。

白绥“九头妖，那你为什么效忠辰荣啊？”

相柳“那你为什么替冥界做事？还被你的上司打得半死不活的。”

白绥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

白绥“我是鬼，为了不天天游魂，我自然是找份差事了。”

白绥“再说了，他打我那是因为我犯了错，所以惩戒我罢了，虽然我不觉得我做的有什么错。”

白绥突然凑近了些，满脸八卦。

白绥“那你呢，总不能是觉得妖生漫长闲的吧？”

相柳“被你猜对了，就是闲的。”

白绥上下打量着相柳，撇了撇嘴。

白绥“我看你就是天底下最傻的妖怪，人家为辰荣拼死拼活，是因为那是他们的故土，即便是死了也慷慨激昂。”

白绥“你又是为了什么？明明可以过得潇洒自在，偏偏要给人家做什么妖怪军师。”

相柳盯着白绥的背影，目光柔和，脸上泛着浅浅笑意。

相柳“谁让我有九个头呢，总会矛盾复杂一些。”

白绥“九头妖不是你的禁忌话题吗？谁提你就要杀了他。”

相柳“你还活着。”

白绥“那是你暂时还杀不掉我。”

相柳垂眸，深邃的黑眸中泛着幽光。

相柳“我憎恨的，不是他们谈论我是九头怪，而是他们心底的鄙夷和轻蔑。”

相柳“我允许你提，是因为…是因为你嘴里调侃取笑，但心底从不认为九个头妖就是怪异。”

闻言，白绥第一次知道相柳对自己的原身是自卑的。

她叹了声气，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

白绥“但是，你有一颗难得的真心，不负洪江，不负袍泽。”

白绥“如果九头就是怪异，那我这个只有一半残魂的鬼也很怪吧。”

白绥“世间万物，没见过的太多了，你是特别的，而不是怪异的。”

白绥拍了拍手，背手站在月光下，眸光揉成碎影，柔和的月辉撒在她身上，似是镀上一层银光。

她突然转过身来，相柳匆忙收回视线。

白绥“话说，小六怎么还没醒？”

相柳轻瞥一眼旁边的玟小六。

相柳“听够了没有？”

玟小六睁开一只眼，打着哈哈道。

玟小六“哈哈哈，哎呀你看我这，一不小心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