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夜宴（二）

洛素起身行礼，“听闻太子殿下弹得一手好琴，小女子斗胆，想与太子殿下讨教琴技…...”媞站了起来，回礼，“公主过奖了，只管抚琴就好，也算为各位助兴了。”

一架“海月清辉”琴被抬了上来，媞仔细看了看琴，“‘海月清辉’琴，仲尼式，桐木斫，髹栗壳色漆…..这着实是把好琴啊！”洛素掩面笑道，“太子殿下可真是博学，那小女子就献丑了。”洛素转身面向洛硕，“听闻妹妹最近在歌舞上颇有造诣，今日何不来为大家助兴？”洛硕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姐姐这般抬举可真是折杀我了，那我就只好献丑了。”

洛素理了理衣襟，危坐在琴旁，手搭在琴弦上。洛硕走到“海月清辉”琴跟前，朝狐王和天帝行礼，“那小女子就与姐姐一同献上一曲。”

另一边，叚滟把玫瑰交给了夏榆，“公子用药了吗？”“已经喝了，姑娘费心了。”叚滟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公子去趟明月轩吧，卡卡使臣想见公子。”夏榆把玫瑰放在花瓶中。“敢问姑娘，这明月轩在何处？”“公子不必担心，奴才可为公子带路。”叚滟把碗筷放进随身携带的小篮子中。“对了，公子出门记得戴上面纱。”“面纱？”“是的。虽然现在公子还不是二公主名义上的夫侍，但是很快就是了。”叚滟指向一个柜子，“面纱和一些饰品都在那柜子里，旁边的梳妆台上还有一些胭脂，如果不够了公子尽管和奴才说就好。”夏榆看了看，很是为难，“真的要这样吗？”

“真的要这样吗？”“恕奴才直言，现在的公子一点男人味都没有，日后该怎么见狐王。”叚滟让夏榆坐到梳妆台前，“真是没办法，看来只能由奴才帮公子打扮了。”叚滟帮夏榆打扮了一番，还帮他扎了一个简单的辫子，配上了发簪。“奴才手不是很巧，只能简单打扮一下了。衣柜里有出行用的衣服，公子去换上吧，奴才去门外候着。”

一切都整顿好的夏榆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长至脚踝的素白长袍，雪白色的绒球头饰戴在头上，还配着一个镶着珍珠的发髻。“这，这分明打扮成女子了！”“公子记得戴上油纸伞，外面下雪了。”

夏榆出了门，叚滟打量了一下他，“公子这身打扮有几分像官家男子，朴素大气。”叚滟走在前面打着灯，“公子容貌极好，可惜奴才手不巧，糟践了这天生的姿色。”夏榆跟在后面撑着油纸伞，他用手接住了一朵雪花，“敢问姑娘，狐族男子都是那么打扮的吗？”“确实如此，只不过公子还是太朴素了，还少了些饰品。奴才会尽快补上的。狐族毕竟与人族不同，公子还要尽快适应才是……”

若大的院子里，地上堆了大约一指深的雪，雪上留下了几只脚印，很快就被填上了。天空是青灰色，仅有几颗星星，青灰色不知延伸到了何处。天地间一片寂静，院内的树木、假山都抹上了一层白色。雪夜中，不知路在何方。

两人走到了明月轩，叚滟停在门口，“公子，这就是明月轩。”她敲响了明月轩的门。

雪夜中，也只是白茫茫一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