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迪尔和他的医生踏上前往至冬的旅途,迪卢克亲自给迪尔穿上披风,并嘱咐他一定要保护妈妈,不能在路上哭。
“迪尔,爸爸正式向你下达命令,爸爸不在的时间,迪尔要保护妈妈,比如,一定不能在路上哭,不然妈妈会难过,我们的任务将会失败,听到了吗?”
迪卢克很严肃地抱着一个糖果,和迪尔演戏。
“是!迪尔听到了!保证完成任务,长官大人!”
迪尔奶声奶气地向他行礼,我和车夫都在一边笑。
迪卢克很郑重地把糖果交给了迪尔。
——————
情况很不妙。
迪尔越靠近至冬北方寒冷地带,咳嗽就越严重,我把我的披风给他裹上,他才好一些。
他趴在我怀里,忍着高烧病痛,不肯哭出来。
我开始后悔没有把他留在家。
“夫人,迪尔少爷这种情况可能哭出来会好一些。”
医生和我说。
我看着迪尔红色的眼睛,和他说:“宝贝,哭出来吧,没关系的。”
他只是强忍着眩晕说:“爸爸的任务”。
到了至冬宫,安顿好医生和迪尔,等迪尔病好了,我就立即前往冰原。
皮耶罗疲倦的神色让我感到无比自责,而哥伦比娅却依旧是那副面孔那种神态,仿佛她的精神力永远都定格在那里。
“纳斯塔西娅,你比我想象的要早一些。”
“嗯,谢谢你们,剩下的交给我就好,回去吧,愚人众现在靠空领导,那孩子指不定已经焦头烂额了。”
“你啊,居然还有心情说笑话。”
接着,我看着皮耶罗和少女越走越远的背影,感到无比失落。
我伸出手接雪花,没有雪花,只有疯狂肆虐的雪粒子。
我把披风留给了迪尔。
我周身散发着强烈的黑色光芒,那是我想到的唯一抵御寒冷的方法,我一步步向着里面走去。
不止第一次动用我来自天空岛的能力,但是死亡没有降下神罚,他似乎默许了我的做法,让我有理由怀疑他也和我立场一致。
死亡的职责是掌管生命灵魂的更迭替换,以及保护时间空间,制约生命。生命同样制约死亡。
长久的时间让我们变成了朋友。
可是天理之上更高的天理下,他也只能“恪守本分”。
不能明着面站在任何一方。
一个月后达达利亚来看我,我满心欢喜地去见他,可是我没有看到我的孩子。
达达利亚穿着白色的斗篷,修长干练的双腿伸出斗篷向我走来,他蓝色的清澈双眸没有一丝光芒,他长相俊俏,笑容温柔,可是那双有神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一种冷漠,冷漠背后,是病态的疯狂。
但这也是他魅力所在。
至少他对信任的人,是极度温柔的。
他说迪尔病得太严重,只能留在至冬宫。
“不过姐姐你放心吧,迪尔没事,只是不能往太冷的地方走。”
“那就好……”
“但是姐姐,女王陛下让我转告你一件事情,她说迪尔的身上,没有你的力量。”
“那么,我的力量,只能是在露娜身上了。”
“迪尔出生就获得岩属性神之眼,只是因为他分走了你身体里摩拉克斯赠与的残存之力。”
达达利亚很确信地对我说,我知道这些都是布洛妮娅让他转告我的。
我突然很难过。
迪尔在我身体里成长的时候,就已经在保护我。
一个脆弱的生命,居然在没有开化出独立意识的时候,本能地,自主吸取了那股致命的力量。
怪不得他一生下来就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