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一侧的手指不禁摩擦,李莲花竟不知见面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已经暴露。
当时…他明明点了她的睡穴。
更可况,当时的斐卿卿看不见,可即便能看见,他与十年前的样貌并无相同,甚至声音都不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
现在的李莲花,只是一个拖着病体等待死亡的游魂。
可…又有哪个游魂像他一般,在死之前有着难言的奢望。
十年前她为了他武功尽失,险些丧命。十年后,若他还要贪心,给她的又何尝不是第二次凄凉的结局。
他不该奢望,也绝对不能在奢望。
闭了闭眼,李莲花深深叹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又恢复了以往懒散的状态。
李莲花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李莲花卿卿,现已时过境迁,就让它随风一起忘了吧。
像是毫不在意一般,李莲花看着锅中热气腾腾的菜,呀了一声。
李莲花你看看,光顾着和你说话,我的肉都快糊了。
李莲花这可是我三天的口粮啊!
说着,赶忙拿着手中的勺子翻炒起来。
看似淡定的模样,却因为将手中勺子捏的太过用力,突出了泛白的骨节。
斐卿卿呵呵…
斐卿卿时过境迁…
垂下眼帘,斐卿卿睫毛止不住的颤抖。
斐卿卿李相夷,好一个时过境迁。
咧嘴笑了笑,斐卿卿看着那不敢回头看她的李莲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神情脆弱的好似一折就断。
斐卿卿我查过你这十年身为李莲花的所有事情,我以为你变了。
斐卿卿可…李相夷,你这口是心非,嘴巴不饶人的毛病,还是一点没改。
楼下,方多病与笛飞声越吵越凶,来回几个深呼吸,斐卿卿擦去脸上的泪痕。
斐卿卿我去叫他们上来吃饭。
看着那一动不动的背影,斐卿卿神色闪过一丝茫然,在转身即将下楼时,侧头看了看。
斐卿卿若你是李相夷,斐卿卿便是等着你掀盖头的未婚妻子。
斐卿卿若你是李莲花,斐卿卿也可以是陪伴你走完一生的夫人。
说罢,便不敢再听那不知是同意还是拒绝的回复,慌忙下楼。
独留李莲花一人,红了眼尾。
一滴泪砸在手背上,李莲花连忙伸手去擦。
良久,他突然低笑一声。
李莲花傻姑娘。
*
方多病卿姐姐,我跟你说,李莲花的饭最好还是不要吃。小心…毒死人啊!
小楼里,方多病斐卿卿笛飞声围在一处,看着桌子上李莲花做好的肉。
桌上的肉,没有一点颜色不说,闻起来竟也有股难言的味道。
方多病不可避免的想起之前吃过几次的饭菜,后怕的吞了吞口水,眼睛调皮的转了转,他看向对面的笛飞声,窃笑一声。
方多病喂,自大狂,若你今天能将这个肉全部吃了,我就敬你是条汉子,今天之内你动手!我绝不还手!
挑了挑眉,笛飞声端起桌上的盆子。
笛飞声好啊!
斐卿卿哎!
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就只见笛飞声风卷残云之间,就将盘子里的肉吃了个干净。
而恰巧出去去拔菜回来的李莲花,进门看向空无一物的盘子时,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李莲花我说…这可是我三天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