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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超新星纪元之新世纪

起初,地球是天上的一颗星,北京是地上的一座城。北京到华盛顿的距离是11138公里。

超新星纪元第三年1月2日晚,太平洋夏威夷群岛海域。

白天的风暴已经散去,乌云如同教堂高高的穹顶铺展在整个海面,遮盖了上方的星光。在它下面,有如开创天地之前的一片空虚混沌幽面黑暗,偶尔一束雷电的闪光彰显出创世的神奇,再去追随这束闪光的源头时那力量便隐没于未知之所。又有如人脑中的意识一闪而过,当人有意识地去追寻那一瞬的意识本身时,便消失不见了。

在这个凄清的雨夜,一只海鸟从海面上飞过,孤身对抗席卷周边的风暴。正如我们祖先最重要记忆的一部分会流传给下一代,如果每一代鸟的遗传都会留给下一代一部分,那么这只鸟会记得这片海域上人类活动的变迁,它刚看到喊着号子汗流浃背划桨的原始部落的皮划艇,领头的酋长将自己的部落带向未知的方向。当它试图往更高处飞时,它看到了在顺风中鼓起的风帆和支撑它们的高高的木制桅杆,西欧探险者正用望远镜眺望远方,最开始他们因渴望东方的财富而踏上征途,而现在,颠沛流离的生活让这些衣衫褴褛的水手们一心只想回到阔别的祖国。当它再扑腾了几下翅膀后,刚才那些软弱无力的船只消失了,在浓雾中出现了一个光点,又一个光点,就像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第一乐章开头那不安的躁动,这些不安的旋律慢慢接近变强,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一支庞大的舰队出现了,这些钢铁巨兽用强壮而粗鲁的蒸汽动力推开海水,犹如鹦鹉螺号快速地在太平洋海底航行。

鸟儿终于寻找到了一个落脚点,落在一艘船上,船头挂有一面旗帜,上面绣着一颗大星星和四颗小星星。时间也停留在这个时代。

想象一幅中世纪昏暗的油画,在那些油画中,你们可以看到暴风雨中水手与海浪的搏斗,水手绝望的神情被刻画得栩栩如生,但这毕竟只是油画,画师刻意地将人的地位放在了过高的位置,而在这幅现代画里,钢铁巨舰充满了整个画面,我们仔细搜索,才可以在这艘船高高的AN-SPS雷达吊塔上,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矗立在平台上。这个身影如此渺小,如果不注意会被忽略。但这一幅写实的现代画,才表达出了比古老油画更丰富的内容,只要想象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可以控制这一艘庞然大物,一些简单的话语就能掀起群众狂热的激情,指挥这一支舰队从地球的一端航行到另一端,进行一次没有返航的旅行,那旧时代令水手谈之变色的海浪就失去了它的威慑力。

这个小小的身影是华华,是超新星纪元中国的最高领导人。

华华的脸色苍白,显然正受着营养不良和败血症的困扰。孩子们曾经提议优先把维他命药丸和不多的蔬菜优先供给给他,但是他和其他的小领导人都坚持公平分配的原则,将这些稀缺的物资优先分配给在一线工作岗位上的小水手。虽然他的身体状况像一个19世纪被资本主义压榨的童工,但是他的眼神中写满了对世界的好奇,又夹杂了由这两年动乱经验培养出来的沉稳和不屈不挠的品性。这种神采,只有在中国的贞观开元年间,或者法国的路易十四世时代和英国的伊丽莎白时代这些伟大的王朝初始时的人们眼中才能找到。他的冒险精神是与生俱来的,因此,在暴雨中,他爬上高高的吊塔,体验几个世纪前的水手趴在瞭望台上,寻找远方灯塔的感觉。

在不远处,一个年少的孩子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漫步于甲板上,他叫眼镜,也是这个小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之一。在超新星纪元里,正是由于他的几次关键决定,使孩子国家避免了几次陷入彻底混乱的危机,因此在孩子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在生活中,我们有时能看到一些内向的孩子,他们就不会流连于孩童的嬉闹,也很难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在他的心里演绎着的宏大世界让现实世界显得如此乏味。正如旧时代的诗人在雨中奔跑获得灵感,他在雨中踱步,思考着自己国家的前景。

在这飘零的雨夜,如果是在旧时代,是适合在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母亲给孩子讲述古老的童话,孩子聆听着辛迪巴德航海记,伴随窗外的雨声安然入睡的。而现在,孩子们要成为未来童话故事的主角,为后代留下冒险的传说。

乌云渐渐散去,在没有光污染的海面上,在太阳和超新星都照不到的地方。星星重新出现在人类的星空中。星星的倒影映射到平静的海面上,船只仿佛航行在星海之上!与其说海面反射了天上的星星,还不如说天上的星星是大海的倒影。倒影比本体更美丽,并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情,正如我们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本人并不是最美的,比这个女子更美的是她在我们心中的倒影,纵使对她一无所知,我们也会用想象里将这倒影幻化成绚烂的影像,赋予丰富的含义。时光会使这位女子的容颜凋谢,但是她留在我们心中的影子永远美好。逐月投水而死是后人对李白投月浪漫的想象,但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危险的事实。这群平均年龄不到10岁的孩子们在雨后争先恐后地爬出船舱呼吸雨后的新鲜空气,被这种景象吸引,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有几个人真的想投水去追逐星星。

华华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忙从吊塔上敏捷地爬了下,阻止孩子们鲁莽的行为。当他安抚好孩子们后,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走了过来,递给他新的干的衣服。她长得并不十分出众,但是她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平和的力量,其他孩子总是能够信任她,她叫晓梦,在小班级里是孩子们的生活委员,而在全国,也管着各个农业,纺织业,教育等多个部门。她悉心照顾着孩子们的生活,孩子们有时会反感她过分的说教,但是却离不开她。眼镜恰巧路过,晓梦也递给他一件干的衣服,华华高声向眼镜打了声招呼,眼镜淡淡地回应了他。华华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说道:“眼镜,不要沉浸在你的空想王国里,保持对外部世界的好奇心,只要你有足够的观察力,哪怕是细微事物的变化都能让你感受到极大的喜悦,抬头看看星空,低头看看海洋,我们的船正在无垠的星海中全速前进。这是一个预兆,不久后的某一天,在星星的指引下,我们的舰队也会在广阔无边的太空中穿行。”

眼镜回答到:“我对此一点也不兴奋。只想起了十三世纪欧洲的那支儿童十字军。仅凭一名十二岁男孩对耶路撒冷的描述,相信只有纯洁的灵魂才能夺得耶路撒冷,于是几万名儿童向马赛行军,乘船前往耶路撒冷,但是在撒丁岛就有船沉没,幸存的儿童大量饿死,在商人的欺骗下,剩下的孩子刚来到北非就被萨拉森人俘获卖做奴隶。”

“你总是在我们热情高涨的时候故意提这些,真是令人扫兴!”华华抱怨道。

眼镜没有反驳他的话,反问道:“为什么你要在这种天气里爬上吊塔?”

华华抹了一把头上的水回忆道:“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航行船只的塔吊长成了通天之柱,就像古人认知里天圆地方时代撑起天地的柱子中的一根,往上爬就可以抵达神明的居所。我很想看见我们的目的地,于是沿着柱子一直往上爬呀爬,更远的海面不断向我显现。向下看,我们的舰队从小小的玩具模型逐渐缩小成这块蓝色海洋电脑屏幕上的一堆规则的灰点,我爬得越来越高,超出了大气层,终于能看清北美大陆西海岸的一角,我再往上爬,地球变成了一颗小小星球,但是北美大陆的另一端我始终看不见。”

“这个梦是一个很好的印证,”眼镜说到,“我们是国家的领导者,因为所处的位置,可以看到更远将要发生的事情, 但是却和普通人疏远了,甲板上一颗钉子的朽坏我们就看不见,只能让下面的人去修复。另外一方面,虽然我们爬得高,也只不过比普通人要高一点,能看见的未来也只有几十年,几百年。就算未来的领导人能够爬得更高,升上太空,我们也无法看到地球背面的大陆。这就是我们人类的局限性。未来深深地隐藏在星球的另一面,只能让时间去揭示它。”

华华一挥手,“未来确实是未知的,但是你肯定也在书里读到,历史进程是螺旋式上升的,虽然我们无法预知未来发生的特定一件事情和遭遇的灾难,但是最终都会往好的方向走。每个时代的人都会认为自己的时代是最伟大的时代,但是与我们超新星纪元相比,我们在这两年经历的,比他们时代一个世纪经历的社会改革都多而且重要得多。在他们的时代时光走得这么缓慢,一个人年少离家,中年再归家的时候,山还是山,水还是水。但是在我们时代,时间车轮快速地旋转,一个时代接着一个时代闪过,还来不及品味上一个时代的痛苦或快乐,就要面临新的紧要问题。而将要到来的日子里车轮仍将飞速旋转,我们岂能预测几十年,就连一年后,我们都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我们有的只是一往无前去面对问题的勇气。我确实不知道那边的大陆是黄金海岸还是一片荒芜人烟的废墟。但只要我们有信心去开垦这片土地,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退一步说,如果你连克服困难的信心都没有,那问题永远得不到解决。”

“有信心是好事,但是结局可未必美好,我们的先人在这片大陆上过得可并不好很久了。”

“我们的先人?”

“是的,我们的先人。最早的时候,根据学术界说法,印第安人是商朝的一个分支,他们踏过结冰的白令海峡来到这片大陆。在北美土地上游荡了几千年,但是由于缺少与其他文明交流的机会,他们的科技止步不前,最终被美国人在西进运动中,沿着血泪之路驱逐进了小小的保留地,人口所剩无几。我承认历史进程是不断上升的,但是对于一个民族,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伏笔,它可能在这个演变上升的过程中作为牺牲品消亡了,我不愿意看到我们民族这样。

“可是这只是一种学者的说法,单凭一些各民族都有的祭祀习惯和长相上的相似,为了发表出观点新颖的论文挖空心思地捉风捕影,我们没有那么蠢的祖先!”

“所以我才要提到我们真正近代的祖先,在清朝末年,大批华人如沙丁鱼罐头般挤在狭小的船舱偷渡到美国,为了那个编造出来的淘金梦想。他们大部分身无分文,但他们靠勤俭聪明和勤劳,仅靠开洗衣店和餐馆,以及做危险的矿井作业就获取了大量财富。他们修建了贯穿美国,奠定美国繁荣基础的中央太平洋铁路,为了修这条铁路,他们中的很多人在暴风雪中冻死在帐篷中,或在开凿高耸入云,危险环绕的花岗岩山脉中失足掉落悬崖,平均每一公里就要埋下一个华人劳工的尸骨。他们给美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是白人并不感激他们,反而害怕他们,付给他们的报酬远低于白人,对华人社区进行骚扰,抢劫和谋杀,甚至制定了排华法案,禁止华人子女在公立学校就读,无法取得商业营业执照,购买房产,成为正式美国公民。就连几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有色人种不能上公交车而且不能和白人用一个厕所的国家。总之,我对这片土地并没有太大好感。”

“可那时我们的祖先只占人口很小的一部分。而且关键的一点是,印第安人不是民族,只是一个个小而松散的部落的总和,其中一些还有血仇。而我们是一个强大的国家。据我所知,就算是在殖民时代,西方人面对一个团结的大帝国时大部分情况下也是没有太多办法,只能用割地和制造分裂的方法逐步蚕食。而我们绝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先别谈这么远的事情了,”提到这个晓梦又担心了起来。“我们先考虑到美国之前我们怎么生活下去吧,美国孩子的工业农业都是现代化的,我们要把工厂和农场里的机器运转起来,生产出足够的食物和生活用品。这几年你们都没有学习过,连初中都没上完,大部分人连英文都没学过,阅读英文课本和操作手册是个大难题。我们的粮食在新纪元开始时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这是因为大人们在纪元开始之前超量生产了,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实施了配给制度和我们恢复了一部分的农业生产,在我们要启航之前,乡村的孩子凭借学到的生活技能还是能实现粮食的自给自足,但是城市粮食供应已经出现了一定的缺乏,已经快要动用战略储备粮了。”

“晓梦你怎么和大人一样,总是谈学习生产,不学不学,不做不做,真扫兴!”,经过糖城时代以后,孩子们已经对大人时代的教育计划失去了兴趣。听到她谈起学习,纷纷大声喧哗起来打断她的话。晓梦叹了口气,眼中显出一丝无奈。

华华对于晓梦的担忧毫不在意,“我对将会面临到的问题一点也不担心,超新星纪元初期这么多困难我们都克服过来了,这个困难也不值一提。我们是没上过初中,上过高中和大学的神童更是一只手数得出来。但是世界上是本来就有牛津大学和巴黎大学的么?都是经院哲学的学者们聚集在一起研究讨论,再把自己的思想传授给学生才有了大学。只要我们想去学习这些知识和运转这些工具,就一定能成。”

眼镜说到:“这里说到关键点上了,你们谈论的是具体的困难,而我更关注的是找到超新星纪元国家前进的源动力。我说的源动力不是指老师给学生布置写不完的作业,我谈的是那种让你每天早晨醒来以后满怀动力去做的事情。在旧的时代,这种动力对大部分人来说是经济报酬。而在新的时代,我一开始认为,把玩作为激励手段就能让孩子们付出一切,但是事实真的如此么?我们会不会有玩腻的一天?我还有一个隐忧,现在我们可以把玩作为社会的第一需求,但是孩子们终究是会长大的,长大以后我们会不会想要不一样的东西?”

“是的 ,无休止的享乐维持不了多久。”张小乐附和道,他是这几个小领导人的同班同学,现在是这个船上的厨师长。“我记得小时候看见橱窗里的新玩具车,整天催着爸爸去买,爸爸和我做了一个约定,每次独立完成作业就给我一笔钱,于是我满怀期望地攒着这笔零花钱,天天想象着能够开着它到处转的场面。超新星纪元来了,爸爸妈妈走了,我打破橱窗,和其他的男孩子一起去玩这个新的玩具,但是当我们一群孩子驾着一群小玩具车到处转了一周后,我反而不想玩它了。”

眼镜又说道:“我最近在恶补大人的经济学著作,产生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大人时代都那么痴迷金钱呢?我研究了他们的金融系统,发现他们创造了各种金融衍生物,做空,洗盘,二级放贷。这些都是不产生任何实际价值的,只能将财富从一批人转移到另外一批人手上,但是大人们被自己的贪婪心驱使而沉迷于这些算计。我实在看不出这样争抢资源除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外还会带来什么好处。我很担心我们未来也会变成这样,被逼着去做那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更可怕的是,未来我们会不会认为他们这样做很有道理?”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是快乐的彼得潘,永远天真无邪,诚实正直,我们永远不会欺骗和勾心斗角,永远相亲相爱!我们告诉你,超新星纪元来了以后,每天晚上的蓝光就是魔法的光线,就是要让孩子们停止生长,让我们永远停留在快乐的童年的。”孩子们争辩道。

眼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他想起每晚幽幽的蓝光,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又说不上来什么。他也不想和孩子们争辩,因为孩子是不讲道理的,他只能告诉他们自己的观点,等未来去他的真伪,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孩子们会记住他说过的话么?或许记得,但是很可能不会感激,还会责备没有早点坚持自己的观点,孩子们是善于推脱责任的。

孩子们关于金钱的回答并不令人惊讶,在他们能够毫无困难地获取他们想要的食物和玩具时,钱对他们毫无意义。他们没有生活体验去了解大人为什么会渴望金钱,他们不知道旧时代大部分人是以钱作为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指标,他们也不知道旧时代的人在金钱上得到的快乐不仅是金钱本身,而是金钱所能购买的期许,抵抗风险的安定感和让自己的理想得以实施的必需品。这种心理的满足感不是玩所能够满足的。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超新星忧郁的玫瑰星云的光芒缓缓浮现,这幅描绘点点星星繁星的油画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蓝光,逐渐隐没在背景里。遥远的恒星,每一颗的浮沉都决定了遥远国度的命运,但是却那么暗淡,就像我们对远方他人的苦难毫不关心,却对近处的人有太多的悲悯,因为这颗刚升起的蓝星星是与我们息息相关的一颗。晓梦露出了温柔的神态,说,别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争论上了,乘星星还没有隐没,让我们欣赏它最后的光芒吧。

超新星的时代没有黑夜,只有永恒的白昼和超新星忧郁的蓝光的交替,这些乌云和星海只是历史小小的插曲,旧时代的诗人赞颂白天与黑夜的交替,将白昼作为胜利,公正,喜乐的象征,黑夜则代表了贫穷,饥荒,死亡,恶毒的意念,未完成的事,未知的恐惧(黑夜总是要比白天承载更多)。这颗死星曾经造成数十亿人的死亡,但是今晚的星光如此迷人,孩子们很难把它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人类文明发源于泛滥平原,奔腾咆哮的尼罗河,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和长江黄河滋养了岸边的人民。偶尔爆发的洪灾会摧毁两岸的房屋和作物,但新一轮的耕作会在被毁坏的基础上进行。渐渐地,人们将大河视作神明,向它祈祷丰收,避免触犯神明带来的责罚。

今夜是独特的一夜,我们将要启程,进行一场未知的旅行,就像我们幼年时无知地许愿自己的未来,第一次踏上中学,大学,第一次恋爱,结婚,对未来的不可预知性写满了稿纸,做了无数计划,但是发现一个计划都用不上。一个舰队的孩子,一个国家的孩子,都曾在让人浮想联翩的蓝光照耀下,坐在船上眺望着远方的北美大陆,带着几分胆怯,期望,憧憬。今天的所见,会成为他们国家这一代人的标志。一代人之所以被称为“一代人”,是因为在相同的一段时间,经历了同样的事情,拥有了共同的回忆。

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超新星纪元对人类的影响才刚刚开始,并将永久地改变人类这个小小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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