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不眠夜

“臣女谢主隆恩！”

这个县主虽没有封地，却能享受县主待遇，即便白芨日后不在嫁人，一辈子也有了保障，何况她名义上还是盛文帝的义女。

婚期定的急，有心之人想要改变，也是不可能了。

除了姬云烨和韩若曦，没人会对这个结果满意。

月色无边，今晚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夜。

太子守在芙蓉宫门口，等皇后出来忙跟了上去：“母后为何不肯让儿臣娶白芨？”

皇后瞪了姬云烨一眼，又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脑门：“傻烨儿，你的太子妃岂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能当的？”

“儿臣知道这个道理，可白芨一样是白志远的嫡女不是吗？”

皇后无奈，自己的儿子还是不明白，边走边对他说：“白芨虽是嫡长女，可她身后并无势力，表兄南叶开虽得陛下看重，品性却太过刚烈，不懂变通，朝中官员哪个不是八面玲珑？又有哪个自视清高能风生水起？过刚易折，南叶开难有大作为。而白府大夫人周氏乃是周国公之女，娘家兄弟个个身负要职，白志远白衣公卿，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朝中势力岂可小觑？不管是白志远，还是周氏，都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十七年不在身边的女儿身上，你明白吗？”

姬云烨泄了气：“可是儿臣喜欢白芨，不喜欢白术！”

“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母后，儿臣是您嫡出的太子，现在白芨不要姬云川了，儿臣为什么想捡个漏都不行？”

这话深深的刺痛了皇后的心，是啊，她的儿子，大盛最尊贵的太子，想要一个女人难道还不可以吗？

皇后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姬云烨，认真问：“当真看上那丫头了？”

姬云烨点点头。

皇后长长吸了口气：“那你答应母后，娶了白术，等过个一年半载，母后必让你称心如意。”

“可是白芨说了，她不肯为妾。”

皇后冷笑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不肯为妾？本宫要她做你的妾，她便是你的妾。母后知你不喜白术，若不是姬云川娶了韩若曦，母后不至于这么着急逼你娶白术，姬云川得了华阳王支持，那是个手握重兵的，即便姬云川瘸了也不可小觑，他若是日后推别的皇子，挟天子以令诸侯也未尝不可。烨儿，你不可在任性，母后所有的谋划，都是为了你！”

姬云烨在如何不学无术，到底是生在帝王家，并不是完全没脑子，皇后把话说的这么透彻他能明白，只是心里一直看不上样貌普通性格又刁蛮的白术。

另一边，白芨回到府上就被白志远叫到了正厅，前脚进屋，后脚周氏便火冒三丈的喝斥：“跪下！”

白芨站的笔直，正视周氏：“继母要我跪，总该有个理所当然。”

白志远恼怒道：“自古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谁给你的权利在陛下面前退婚？”

即便不能成为正妃，做个侧妃也能在齐王府为他们打探一些消息， 看看齐王的腿是不是真在无法站起来，现在全让这个逆女毁了。

白芨冷漠的看着白志远，这就是他的父亲，堂堂一国丞相，为了谋权，竟是要自己的女儿为妾。

白府有一个算一个，从未有人问过她，姬云川今晚与韩若曦无媒苟合，她这个未婚妻是什么样的感受！

“依照父亲的意思，女儿应该给齐王为妾是吗？”

白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轻蔑道：“要我说给齐王做妾也是抬举你了！”

“与齐王婚事本是二妹的，二妹不愿我便要替嫁，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你们还要我送上门给人作践，这般的抬举，二妹喜欢大可捡了回去。”

白术不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比？”

白芨看向白志远，质问：“父亲，二妹是您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白志远闻言，毫无愧疚之感，只觉得养在外头的女儿不理解他用心良苦，理直气壮的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家！”

白芨失望：“所以我就可以被牺牲对吗？”

周氏怒问：“不过是让你给齐王做侧妃，难不成是要你去死的吗？”

十七年未尽父亲之责，如今却要百般利用她的婚事，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白芨冷哼一声：“婚事以毁，我也不可能在嫁齐王，若是这个家里容不下我，那我明日便回襄城。”说着，白芨对白志远行了一礼，“女儿不觉自己有错，父亲要罚也该让女儿心服口服，这一跪，恕女儿不从。”

言毕，白芨带着小满便离开了前厅。

白志远被气的老脸憋红，拿起手边茶盏，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溅了一地残渣。

“才封了县主就敢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周氏叹了口气，起身去给白志远顺气，这会倒是一副贤良口气：“芨儿从小没养在我们身边，我们做什么都觉得是在害她，一点不体谅我们的苦心呐。”

白志远赌气道：“不是要回襄城吗？让她明天就滚回去！”

白术高兴道：“我这就去让人收拾她的东西去。”

她是恨不得白芨马上滚出白府，多看一眼都觉得堵心。

周氏瞪了白术一眼，示意她闭嘴，转而又对白志远说：“让她回庄子上好办，可今天陛下才册封她为安平县主，我们明天就送她离开，陛下怎么想？外头的人又怎么想？”

白志远气的胸口不停起伏：“如今让齐王娶了常宁郡主，只怕要坏皇后娘娘大事。”

周氏小声说：“离宫前，皇后娘娘身边的郑嬷嬷给妾身稍了话，意思是等齐王大婚后，陛下的气也该消了，到时候她去向陛下请旨，把咱们的术儿指婚给太子。”

白术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我要当太子妃了？”

周氏嗔怪的说：“是，你要当太子妃了，瞧瞧你，高兴成这样，也不知道羞。”

白术脸色一红，别扭道：“母亲取笑我。”

对这门婚事，白志远自然是满意的，他一直是皇后的人，绑的太死早分不开，白术能嫁给姬云烨，那是皇后给他的保证，接下来他才能心无旁骛为太子谋划。

“也算是你得偿所愿，进了太子府不可像在家里这般莽撞，太子妃意味着什么你可明白？”

太子妃自然是未来皇后，大盛的国母。

白术这点话外音还是能听出来的，乖巧的说：“术儿明白，父亲放心，术儿定不负父亲所望，与父亲，与白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志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他心中的女儿，即便才貌不如白芨，可是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女儿才贴心，才能把白家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