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门廊堆砌的幽邃青径。
一时兴起,硬是扯着某个生无可恋的小孩儿找了套淡蓝纹路的唐装套上。
目前正讨好替他撑着墨绿色的油纸伞,唐晓翼站在山捱的半腰远望横亘天地的一层浅雾。
短暂的晴日稍纵即逝,转瞬又是雨珠如玉帘般滴滴答答不停。
市中心最宏伟的那座教堂,和高楼耸立的城市看上去格格不入。
听闻最近那儿发生了什么恐怖袭击事件,正人心惶惶。
有谁胡乱推测并试图将现任教堂的掌权人犯了事儿,触怒了上帝的谣言传播出去。
三小时前他还刷到有人胆大包天发公告强制要求希望主教洗牌以及其他各个位置都能大换血。
一看就是被下了套愚昧不堪被推出来找打的出头鸟。
不过,本来,唐晓翼是没把那儿的麻烦和身旁裹紧围巾瑟瑟发抖,人畜无害的少年联系上。
但偶然想到在他体内那个“异物”所筑构的宏观的世界……
当然,如果他不主动开口,他就不会多问。
“等会儿和那臭老头子见面,我一定会把他和你一起从这座山的顶上踢下去。”
本来体质就偏寒,少年其实不怕冷,但经过之前的意外过后,能量的供给稍稍有点断层。
墨多多努力收紧腰部的松紧带,尽量不让刮的他耳膜生疼的狂风有机可乘。
“还生气呢,不就一件衣服,单也是我买的。”
伸手磨过他表皮已经有点泛紫的薄唇,瞥一眼身上厚厚一层绒毛的洛基,和整只狗埋在它背上的查理。
唐晓翼略沉吟。
“需要我抱你然后再由洛基为我们代步吗?”
话音刚落,一道无言的目光如炬,他努力不去看平日最好的伙伴谴责的眼神,笑眯眯牵着墨多多冰凉的小手。
他们的行动已经很磨蹭了。
其实直接飞上去即可,可惜当两人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走上来很长的一段距离。
这时候再飞似乎有点对不起亲自走过那么一段长路。
——墨多多的原话。
唐晓翼倒是无所谓,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自在的陪着某人,还是以一个称不上理由的理由这么悠闲的停停走走。
自从唐雪退位以后。
名为“责任”的重担压的他几乎无法喘息。
“看来……那边是铁了心要给我们制造点麻烦了,还是两个。”
淡红的冰锥狠狠扎入脚下的泥壤,一左一右两个,准心应该被刻意的调整过。
墨多多不喜欢挑衅,哪怕对方本该是熟识之人。
“……对女孩子我可以破例温柔点。”
嘴上这么说,他刚还尚存几分温和的眸中此刻却仅余清冷,淡金色的光圈成矛状,铺天盖地不要钱似的向看不清的云雾砸去。
“确实挺温柔。”
吼尖挤出一丝冷哼,墨多多上前一步,眯起眼,悄无声息浮现的蔚蓝冥火迅速和唐晓翼丢出去的光球碰撞。
无数剧烈的轰鸣响彻。
炸裂的白光缠绕汹涌的电流,坍塌的空间形成初开的混沌。
“很遗憾,我没你的那份耐性。”
锋利的箭矢刺破一摊在半空炸开的殷红血渍。
落下去的雨染了色,目视似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