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雪花融殆（2）

那日她处理完政务，傍午四五时，她正倚着这沙发喝茶，小姑娘背着书包沉默的推开门，在玄关处换了鞋，小姑娘前几日与她闹了矛盾，如今还正是在冷战中，女人看书的眼神一顿，抬头看了眼演技拙笨的小姑娘，自以为很冷酷的动作，不自觉暗自笑了声笨蛋，清冷的声音开口

“回来了？”“嗯……”小姑娘倏然被她生冷的声音吓了跳，急急回到屋里去了，女人笑了笑，这小怂包，自己微微摆出些冷色，便被吓得不轻么？女人闭了闭眼，随后看向窗外，一方蓝天，一条小街，阳光中缥缈可闻的一缕钟声……正享受到极处时，小姑娘的房门突被打开，小姑娘握着钢笔和一张白纸走出来， 眼神有些躁动躲闪，以及一些抑制不住的神色不安。女人看着小姑娘走到自己面前，看着她躲闪的样子，眸中浊暗的眼神揣测不定，这臭孩子，不会干了什么坏事吧？看着小姑娘迟迟不开口的样子，女人有些好笑开口

“方宁，什么事罢？”小姑娘咬咬唇，堪堪开口，“阿姐……你能否帮我……签个名？”女人有些愣住，就这么一件小事么，一定不简单，这怕不是小姑娘又在隐瞒着什么东西。女人皱皱眉，接过小姑娘递来的钢笔与白纸，草草的签了个大名上去。小姑娘好似如释负重一般，急急又溜回屋里去了，女人来到书房，整理了下，然后便向小姑娘屋里走去。

猛地推开门，便见小姑娘伏在书桌上仔细描着她方才的签名，不等小姑娘惊的反应过来，女人急步过去，捏起了小姑娘底下的纸。女人皱眉盯着那描的东西，而小姑娘却在一旁瑟瑟的发抖，哦，原来底下压着的是一张作文纸，小姑娘潦潦的字印满白纸，仔细看，才方能看出一些勾勾提提，女人读起作文来，小姑娘文体还是不错的。标题是“怎论如今泱泱之华夏？”

女人欣赏的读着，“我泱泱大华之久，上下已有五千年余矣，而如今社会之动荡，百姓之穷困，生灵涂炭……（省略）我们誓应当发奋图强，好好学习，如今之世，舍我其谁？吾辈应当自强矣，我心澎湃，我亦追寻明日曙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女人点点头，“你写的不错，描我的字做甚呢？”小姑娘撇着嘴，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管你什么事？”小姑娘不屑的话说的让女人有些恼，“不会好好说话是么？”女人提高了些音色，小姑娘被吓了一大跳，随即，便有些赌气似的朝女人大喊，“不就是字写的潦草些了么？”“然后老师要家……长签……名。”说到这，小姑娘支支吾吾声音小下来，然后停下，整个房子沉寂下来，沉寂的如同浊黑的深夜。

女人脸色肉眼速度暗下来，气的握着作文纸的手也微微发抖，指尖泛白。沉默几秒，女人猛地用手将纸团揉成小小的一团，向着角落砸去，“肖方宁！你犯了错，如今也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么？你可真是令我太失望了！”“一张纸是有些没写好的字罢了，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你凭什么以字不好来评价我做事的对与错！”小姑娘看到角落滚落至停的纸团，微微红了眼眶，泪珠在视野滚动，模模糊糊，看不清对岸女人的脸色，小姑娘倒是觉得掉泪甚是羞愧，微微低了低脑袋，“我这是在为中国之后崛起，当今学生该以文学与思想去打醒那些昏庸无能的统治者，帮助那些被人压迫的平民百姓！”小姑娘刚吼完，微微喘了口闷热的气，静寂的屋内传来女人落掌在木桌重重的声音。“肖方宁，我可真是，从小为看好你，才让你如今这般放纵，不知轻重。”女人声线因火气有些低沉阴冷，小姑娘还未再张口，就被女人扯着领子出了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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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方宁朦胧睁开眼，她能，望见不远处书桌上被高高摆放好的的手枪，被女人每日仔细小心擦得干干净净，摆放在桌上，听女人先前说过，那是她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记忆中的父亲的手枪，她还能恍惚的记得，幼时她好奇看着那把枪，望着窗外，不知何家贵家子弟提着许许多多玩具，跟着父母回家，稚嫩呆呆的声音问着一旁工作的女人，“阿姐……为什么我从没见过爸爸妈妈……”女人写字的手骤然一顿，转过身来，神色复杂，望了望小姑娘呆呆的模样，长舒一口气，随即笑着抚女孩的脑袋，“怎么？你不喜欢阿姐么？”“才没有呢！”小姑娘急急嚷着，随后被女人抱起继续工作，小姑娘无聊的趴在桌上，盯着那把手枪，渐渐睡着了，时日恍然而过，那把手枪也不知不觉成了他幼时依偎在女人怀里盯着入睡的老家伙了。

后来几次提到父母，都被女人搪塞几句过去。……身后的责罚仍在继续，骇人的戒尺破风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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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小姑娘松了松咬的发麻的嘴唇，她瞧见她的眼泪嗒嗒掉着，他为什么如此这么过分……为什么……为什么父亲母亲的事也要再三隐瞒……她就……这么不值得被相信么……想到这，积蓄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肖方宁终是从低低呜咽到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握着戒尺的女人也是被随之一吓，忙扔下手上的戒尺，“方宁……阿姐打疼了么……对不起阿……方宁……”小姑娘伏在沙发上哭着，泪水也嗒嗒不住砸向沙发，已然湿了一大块，“呜呜呜……咳……咳咳……”身后总烫的肉随着哭声猛烈跳动着，肖方宁哭了很久，嗓子发干，猛烈的咳嗽起来……“方宁……你……”

“呜……”“我不要你管……不要你关心……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什么事都只会训我。”孩子擦着眼泪，抽抽噎噎的哭，闷闷哭音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