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鱼呦回到玱玹的府邸,却察觉到有一些不寻常的气息在,推开门竟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人,阿念与海棠,这个活宝竟然来了轩辕。但心理算计,堂堂一个高辛的王姬,得不到自己父王的应允是不会能轻易跑出来的。
阿念仰着下巴看着鱼呦,高傲的不得了,抱着肩膀就那么看着她。鱼呦朝她笑了一下,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就转而看向玱玹。
鱼呦“我刚才见到了涂山璟与防风意映”
玱玹点点头,他早就知道此事,鱼呦觉得她自己的消息太闭塞了。
玱玹“嗯,他们下午就到了,估计再过几日丰隆与馨悦也会来”
鱼呦从玱玹和小夭口中了解过这两人,但为何有这么多人要来轩辕城。
玱玹没等她提出疑问便解释出来。
轩辕国的都城,关系到大半个大荒的政令都是从这座城池中颁布出去。不管是赤水、涂山,还是神农、防风,他们的家族命运都和这座城池的政令息息相关。每个家族的重要子弟隔几年都会特意来轩辕城住一段日子。交好的,自然而然也就常常约好时间一起来。
鱼呦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鱼呦“既然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玱玹笑着点点鱼呦的头,想回去休息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倒是阿念隐隐有些不高兴,以前她在高辛是主,现在到了轩辕是客,但是这是实话,无法反驳。
玱玹并没拒绝鱼呦,但还是说。
玱玹“今夜晚些时候在入睡,我会去找你”
鱼呦挑挑眉,不知玱玹有什么事,但很痛快的同意了,关门时听到阿念软软的问玱玹欢不欢迎她来,还真是个傻姑娘。
夜,鱼呦刚刚沐浴完,头发湿漉漉的,站在窗前,窗没关,露出皎洁的月,鱼呦看着手腕上的齿痕不知在想什么,玱玹推门进来,看着她为擦干的头发微微皱眉,走进将一个长长的锦盒放在一旁,拿起帕子为鱼呦擦拭起了她的头发。
鱼呦没有回头,她知道是他。
兄妹之间的默契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玱玹“头发没擦干就吹风,不怕着凉?”
鱼呦回头,玱玹低着头在为她细细擦拭着,鱼呦问。
鱼呦“哥哥是有什么事吗?”
玱玹指了指锦盒,鱼呦疑惑的拿起来打开,是一副画卷,鱼呦将画卷展开,不免惊讶了一下,这个女人太漂亮了,饶是鱼呦都不免感叹,细细看去眉眼间两人竟诡异的相似。
只是画卷看起来十分久远,纸张微微泛黄,鱼呦看了许久,才犹豫着问玱玹。
鱼呦“这是谁?”
玱玹“是伯母,也可以说,是你的母亲”
鱼呦不可置信的看着玱玹,她在清水镇时随口说过的话玱玹居然记到现在。她说她无父无母,最期盼的就是能看一眼母亲的真容。
如今,真的被实现了。
她的母亲便是那个,曾经那个名动大荒的赋嬅,无数人前仆后继,但千金难买美人笑。
自她死后,有关她的一切被莫名销毁,连画像都难寻。
鱼呦抱住玱玹,喜于言表。
鱼呦“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玱玹摸了摸鱼呦的头发,干了不少,鱼呦搂的太紧,玱玹有些无奈。
玱玹“你难道要恩将仇报?”
鱼呦赶紧松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玱玹见她开心也发自内心的高兴,但今夜太晚了,鱼呦的头发被擦干,也应该早点休息了。
叮嘱了一句。
玱玹“快些休息”
玱玹“我走了”
鱼呦应承的极好,但还是看了那画像许久未睡。
第二日,鱼呦又起了个大早,给玱玹留了个口信,就回了朝云峰。
按照礼节,以璟和玱玹的交情,璟到了轩辕城后,应该会来拜访玱玹,鱼呦不知道他哪天会来,她不想见他,便去了朝云峰,在黄帝身边练了大半日的箭。
黄帝“今日,你心不静”
黄帝坐在桑木塌上,鱼呦快走几步仰躺在黄帝旁边,手里捧着一碟冰好又拌了白糖的樱桃,拿了一个大木勺一口口的吃着,吃完的核被她吐了在另一个空碗里,只顾自己大快朵颐丝毫不在意黄帝。
黄帝“让我看看你的手”
鱼呦这才停下来将手递了过去黄帝摸了摸她的手指,拉弓的地方已经结了厚厚的茧子,漂亮芊细的手指就这么被祸害。
黄帝“小姑娘练箭,怕长了茧子不好看,都会戴上特制的手套,为什么不去找工匠定做?”
鱼呦“爷爷,我练箭可不是要狩猎游玩”
鱼呦是为了杀人自保,敌人不会等她戴上手套再出手。
黄帝放开了鱼呦的手,沉吟道。
黄帝“防风邶不可能把防风家的箭术传授给你,回头我再给你找个师父。你的灵力低微,弓和箭需要找技艺高超的大铸造师专门为你打造,但这个不急,等你箭术有小成时,我再命人去请铸造师。”
黄帝出身平凡,在未成大业时青阳是他第一个儿子,黄帝曾亲手为他打造木马,抱着他背着他,将父亲的爱倾注在他身上。如今有了鱼呦,他又像是最普通的爷爷,想将一切好的给她。
鱼呦倒是不甚在意,黄帝看着鱼呦,她不像青阳,像足了那个女人,可周身的气质却是与生俱来的与青阳相似。
黄帝“好好选个夫婿吧,在我死之前,我还能保证你能嫁给任何一个想嫁的男人”
鱼呦愣住了,黄帝话题太过跳跃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过了许久在开口回答。
鱼呦“谁都可以吗?如果是你的敌人也可以吗?有婚约也可以吗?”
黄帝“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男人?“
这么直白的话,换成别的女子大概早就脸红了,鱼呦却没有丝毫扭捏。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她也第一次正经地思考了一下。
或许是多年流浪,她奇异的发现,自己对强者真的有着与生俱来的好感,不论是当年的涂山璟公子,还是相柳,她都爱。可是她又自相矛盾这样的男人不会跟她相守一生,过平淡的日子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抛弃自己。
所以,她爱这样的男人,却更畏惧他们。
鱼呦“我从未想过,不过…”
鱼呦“我害怕像你这样的男人,即使骨子里是对强者无法自拔的迷恋,可在你们心中,永远会有比女人更重要的选择,所以我不会和这样的人相守,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黄帝歪靠在桑木榻上,面无表情的,淡淡的回答道。
黄帝“我们本就不适合做夫君。”
鱼呦只是苦笑,这样的道理,她何尝不懂,不明白呢。
鱼呦“是我痴心妄想,我想要一个男人放弃所有的爱我,与我隐去山林,平淡相守”
黄帝“很难”
鱼呦嘴边始终都挂着若有若无的苦涩的笑,她找不到任何的情绪出口,她太累了,太疲倦了。
黄帝“你刚才问我的问题,你自己已有答案。如果他选择了做我和玱玹的敌人,证明你在他心中不是最重要,他可以放弃你。如果他选择了别的女人,证明你在他心中不是第一选择。”
鱼呦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抱膝缩坐在桑木榻角,望着桑林发呆。她早就心许一人,可不会有结果,就像是一个被开水烫过的种子,被种进地里,除了她自己不会有人知道,这本该有棵苍天大树。
黄帝“其实你想得太多了,人有时候要学会糊涂,只要选对了人,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并不难”
鱼呦发着呆,半天没动,最后只一句话。
鱼呦“那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黄帝什么都没说,只是凝望着桑林。